都城城楼上,右监门卫薛天皱着眉头望着前方,心中不安的想道:按脚程,大将军明明前两日就该到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正想着就看见远处一匹通体黝黑的高头大马好像驮着一个人向城门走来,待走近一点点,一个身着纯黑色盔甲的男子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薛天立马跑下城楼,飞跃上马,向黑马的方向跑去。薛天看着眼前双手垂在马侧,胡子拉碴,满脸是血的顾焱,忐忑的伸出手在顾焱在颈边探了探,待感受到皮肤下传来的微微跳动,薛天不由的心里松了一口气。牵着黑色大马的缰绳小心翼翼的走向城门口,对着当值的小卒吩咐:“你去城东仁德堂找温大夫,说定远大将军有请;你去通知兵部,就说定远大将军回京了。你赶紧去给我找辆舒服点的马车来。”
将军府中晴儿跪坐在灵前,时不时的向面前的火盆中搁些冥纸,看着屋外的天空,想着原本两天前就该到了的爹爹,心中有些不安。将军府门口,薛天朝着站在大门口右边的小厮说道:“你们大将军回来了,赶快去通知管家和小姐。等等,就通知管家吧,小姐那里先别去了。”然后转身走进马车小心翼翼的将顾焱背在了身上,朝着左边的小厮说道:“你带我去你家大将军的卧房。”薛天方才把顾焱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就见天伯已经和方公公从屋外走了进来,薛天向方公公作揖道:“方公公。”
方公公回到:“薛监卫。”目光落在了躺在床上的浑身是血的顾焱身上。
薛天朝着方公公和身后眼眶早已泛红的管家说道:“宫里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温大夫也已派人去请了这会儿应该也快到了,咱们现在赶紧帮将军先把盔甲卸了,待会温大夫来了诊治也方便。”
天伯闻言,一脸感激的朝薛天躬身行礼道:“老奴先代将军谢过监卫了,这一着急,老奴都糊涂了。多谢监卫提醒。”
薛天摆了摆手道:“本将也曾与大将军一起并肩打仗多年。这个时候您就不用跟我客气了。”
待三人刚刚把顾焱的盔甲卸掉,将他放在床上。一白发苍苍,精神抖擞的老头就在下人的带领下走进了屋中,旁若无人的径直在床边坐下,把手指搭在了顾焱的手腕上。然后自顾自地用剪刀剪开顾焱身上的衣物,细细的査看着,不一会朝着面带焦急的天伯道:“身上有几处伤口虽深,但都避开了要害,没什么大问题。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看起来好像回京这一路上一直都处于高警惕状态,没怎么好好休息过,再加上失血过多,才晕了过去。您老放心吧。”
说着就从怀里拿出几个小瓷瓶递给天伯,嘱咐道:“差人烧点热水,把伤口仔细清理干净,把药撒上。然后换身干净衣服,让他先好好睡吧。”
然后径直走到屋里的书桌处,写了一张方子递给天伯道:“你差人待会到我的药堂去取。带他醒后一天一次。这两天可能会发热,是正常现象,多喂些水,然后物理降温就可,等多会退热了,应该就会醒了。”
说罢就从屋里出了出去。从头到尾吝啬到没给一旁的方公公和薛天一个眼神。而方公公和薛天也仿佛司空见惯般神态自若。
薛天了解到顾焱没什么大事,朝着方公公道:“在下还得进宫向陛下复旨,先走一步了。”
方公公道:“咱家也得回宫一趟,一道走吧。”
天伯俯身道:“老奴送两位大人出府。”
方公公说到:“你就留在这好好的照顾将军吧,府里的路我熟,右监卫就由我来送吧。”
天伯说道:“谢方公公。”
薛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劳驾方公公,方公公请。”
方公公也伸出手:“举手之劳,薛监卫请。”
天伯按照温大夫的嘱咐细心地为顾焱上好药,带着一众下人关紧屋门退了出去。天伯站在院中,抬头望着天空,双手合十祈祷到:“老天爷啊,少爷这一生已经够苦了,您就放过他吧。老爷啊,夫人啊,您们在天有灵,一定要多多保佑少爷和小小姐。”
灵堂上,晴儿穿着一身粗白色孝服,身后跟着春儿,夏儿,秋儿,冬儿四个丫鬟,小手时不时的右前方的火盆中扔些冥纸。
晴儿想着,按方公公所说,爹爹前两天就应该到了,如今仍然未见爹爹的身影,心里有点不安。抬头望向屋外的天空,喃喃道:“爹爹,你怎么还没有回来?”
就看见天伯面带急切的快步走进灵堂,晴儿忙问道:“天伯,是爹爹回来了吗?”
“小姐,是将军回来了,现在在星辰院里,老奴刚从那儿出来,小姐去看看吧。”
晴儿看着天伯焦急而有充满担忧的眼神,心怀忐忑的问到:“爹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天伯道:“小姐别太担心,温大夫已经来看过了,温大夫说将军就是赶路太累了,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并未将将军盔甲和脸上满是血的情况告诉晴儿。
晴儿闻言,知道天伯并未自己说实话,心里明白天伯是怕自己担心,兀自压下心中的疑问,开口道:“天伯放心吧,我这就去看看爹爹。”
又朝着身后的四个丫鬟道:“你们在这里陪着娘亲,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旋即快步出了灵堂,急切的向星辰院的方向走去。
晴儿进到屋内看着躺在床上的爹爹,几日里强装的坚强刹那间崩溃,即使顾焱仅仅是静静地躺着那里,也能让晴儿感受到无穷的力量支撑着自己。晴儿扑在床边低声呜呜咽咽的哭了许久。哭着哭着就睡了过去。秋儿走进屋内,不忍的拍了拍晴儿的肩膀,说道:“小姐天色不早了,我给您拿了点粥和素菜,您先起来多吃点。”
晴儿道:“嗯,放在桌子上吧。秋儿,你帮我传话给春儿和夏儿,就说爹爹病好之前她俩就守在这屋里,别让爹爹万一醒了想喝点水,找不到人。”
秋儿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吃饭的,我还答应了娘亲以后要好好照顾爹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