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是谁?
睁开眼睛的一刹那,我就被眼前的一切彻底吓到了!
总统套房一般的病房,大到了超出我的想象,一群穿白大褂的老学究们,看着我,像看着一件传世的珍宝。
身材苗条婀娜的小护士们,拿着各种仪器,随时准备为我做各种测量。
我的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各种顏色的液体不停地涌入我的身体。
我着实有些懵逼,因为残存的记忆还定格在出车祸的那个瞬间。
我的脖子出奇的疼,可是脖子以下却没有什么反应,而破碎的记忆告诉我,车祸的重灾区,恰恰就是我的脖子以下。
我想抬起手臂来摸一摸我的脖子,手臂还被固定着,上面正输着血。这时,我才感觉到,脖子以上都缠着厚厚的纱布。
我的意识,在渐渐的恢复,这让那群戴眼镜的老家伙们欣喜异常。
他们交头接耳,他们手舞足蹈,仿佛干了一件十分牛X的事儿。
我无暇理会这些,劫后余生,这时我最想看见的,就是我的亲人了。
然而父母不在这里,我那处了四年的女朋友也踪迹皆无。
我十分的迷惑,也十分的恐惧,我想坐起来,但动不了,我想大声呼喊,但被缠着的脖子发不出大的声音。
我像一个只能转动眼睛的提线木偶,被众人摆布着,欣赏着。
然而很快,我便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又是半天之后的事儿了。
这一次又好了许多,首先是我身边的人少了许多,其次,我也能感知脖子以下的躯体了。
手还是不能动,但我却能简单地发出些语言指令了!
我要见我的亲人,还有我的恋人!
这是我发出的第一道指令。
很快就有了结果,特殊病房的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对戴着金丝眼镜,衣着华贵气质雍容的中年夫妇。
他们快步来到病床前,俯下身来,十分疼爱而又关切地问道:“羽儿,爸妈来了,你感觉还好吗?”
他们叫我羽儿,而且自称是我的父母,可我这个儿子,却对他们一点印象都没有,我的父母难道不应该是陈阿大,吴秀芳吗?
望着我疑惑的目光,这对中年夫妇,十分的伤心,但他们很快控制住了,而且轻声安慰我道:“羽儿,别担心,我们为你请了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一定会让你恢复正常的!”
很显然,他们还在以为,我的神志没有彻底恢复,大脑还处在一片混沌之中。
他们安慰鼓励了一阵子,然后又轻声地道:“羽儿,吉娜也专程从美国赶回来了,就候在门外呢,也让她来见见你吧!”
说完,他们依依不舍地出去了!
吉娜,吉娜又是何方神圣?
还未等我的疑虑多做徘徊,门再次开了,一个时尚丽人奔了进来。
说她时尚,是因为这种人我以前只在电视和电影中见过。
从身着到佩饰,再到容貌到化妆,都是走的国际流行范儿。
这位丽人来到我的床前,先是定睛看了我几分钟,这期间我明显感到她是在分析、比较和判断。
最后,她还是十分优雅地坐在我的床边,无限深情地伸出手来,十分温柔地撩了撩一缕遮住我眼睛的头发。
“阿羽,你还好吗?”这柔和的语态,这温情的目光,分明是恋人间才会有的,我豁然明白,这位丽人和阿羽应该是一对儿恋人!
可阿羽又是谁,难道就是躺在床上的我吗?
可我不应该叫陈金发吗?
我彻底迷惑了!
不明白的时候,最好装聋作哑,因为不说话,就是最好的选择。
吉娜也像那对儿自称我爸妈的中年人一样,关切的话说了一箩筐,最后在护士的一在提醒下,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她走了,我却是更急于找到答案了。
我这个人,别的不行,就数脑子还算灵光。
屋中已经没有外人了,只有小护士和我,我朝小护士微微点点头,眨了眨眼睛。
也只能做到这样了,因为动作一大,我的脖子就断了一般的疼。
小护士很贴心,她知道我有需求,就俯下身子,将头靠近我的嘴边,然后问:“公孙先生,您想要干什么?”
我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发出了三个字,就这样,我的脖子还痛了好一会儿!
我说出的这三个字是:“我是谁?”
小护士到也没有怎么惊讶,大概在医院这地方呆久了,什么样的人和事儿都能遇上,也就见怪不怪了!
就这事儿到生活中,你问别人我是谁?早有人抽你大嘴巴子了,你是谁你自己不知道?还他妈的来问我!
她十分友好的道:“公孙先生,您刚动完手术,清醒过来之后,有短暂的失忆,这很正常!”
说到这儿,她停顿了一下,给了我一个消化吸收的反应过程,然后又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您的身份是宝迪化妆品有限公司公孙长胜的爱子,公孙羽!”
她说得不快,但我听后,只记住了几个关键点:宝迪、公孙长胜、公孙羽!
宝迪是做化妆、洗涤用品的,前一项我没用过,但后一项,我们家都用了十来年了,同样我也知道,这是一家实力雄厚的上市公司。
至于公孙长胜,更是在电视上常见着,尤其是哪儿一地震和水灾了,就会有他出现在镜头前,由头就是出钱赈灾!
我认为,他还算是一个有良心的好人,比起那些卖假药做黑心食品的奸商们来,可谓是天壤之别。
可他和我毛关系也谈不上啊?我们压根儿就是两个世界里跑着的火车呀?
最后一个关键点:公孙羽,那不就应该是一个典型的富二代吗?终朝每日,除了会开豪车、住豪宅、泡酒吧、找网红,怼天怼地怼社会之外,其他一点儿亮点都找不到!
可这和我陈金发中间差着一个宇宙呢,怎么我就成了公孙羽了呢?
我的脸上缠着沙布,小护士自然看不到任何表情,她只读懂了我眼中的迷惘。
我不光迷惘,我还纠结呢!
我只好又攒了点力气,忍着剧痛,又问了一句:“我得的什么病?”
这回小护士没有过多的解释,她直接把挂在床头的病历本拿了过来,举在了我的眼前。
这回我看真切了,患者:公孙羽。年龄:二十八岁。病由:脑癌。治疗方案:头颅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