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侧妃这是……”陆管家一屁股坐在下座雕花大椅上,指了鼻青脸肿的两人问道。
慕容思音对他的不恭敬不以为意,她从此人去相府商量婚事起,就知道他不仅仅是一个管家这么简单,于是随便点了一个丫鬟说道:“你说吧。”语气淡淡的,却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仪。
被她点名的丫头便瑟缩了一下,看了看小雨儿和乔嬷嬷的惨样,又余光瞟了瞟一脸凶神恶煞的洛儿,垂了眼睑,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陆管家听了却是脸色越来越沉,到最后已是青黑一片。
“陆管家,奴婢也是为了侧妃好……”乔嬷嬷陪着小心说道,再笨也知道陆管家脸色不对,刚想再编排慕容思音几句,余光却扫见洛儿朝她挥了挥手,像是在说:你还想挨揍吗?乔嬷嬷顿时没了音。
府里的夫人不过叫着好听,其实就是不上族谱的妾,更无品级而言,侧妃想用什么人做管事嬷嬷自当由她自己来决定,焉有一个妾在指手画脚的道理?
慕容思音不过借着两个奴婢给自己立威信而已,否则还会容忍那个丫头跑出去给陆管家报信?她虽初来乍到,但不等于可以让王府一个小小的嬷嬷就能轻贱了去。
陆管家眼见慕容思音周身的寒意越来越盛,她身边的陪嫁丫鬟也是怒目相视,明白此时绝不能再善了,不禁暗骂大夫人那个蠢货,只会使些不高明的手段,还给他惹了麻烦,王爷可是让他照顾好侧妃的情绪的。
想到此处,陆管家收了几分心不在焉,直视着慕容思音询问道:“慕容侧妃用不着和这些低贱的奴婢置气,奴婢犯了错,打发了就是。”
乔嬷嬷和小雨儿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陆管家年轻随和,就是跟倒夜香的憨婆子也能打成一片,他什么时候指着人鼻子骂低贱的?
慕容思音不知这一茬,觉得他态度、处理事情方式还算合她心意,这才脸色稍霁,点了点头说道:“今日是我和王爷的大喜之日,见血不吉利,就把这二人送到暴室去吧,如果一个月后还有命在,就把两人送到花月楼去吧。”
陆管家嘴角一抽,直觉新晋侧妃太会扮猪吃老虎了,什么见血不吉利,这么惩罚还不如给两人一个痛快。
暴室,几乎每个公卿之家都有,专门用来惩罚犯了错的奴仆,每天吃不饱,睡也只让睡两三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拼命干活,就算熬过了一个月,不死也脱层皮了,何况还要送到花月楼去。
花月楼不同于艳绝坊,那是最低等的妓院,贩夫走卒、没钱娶老婆的男子都喜欢去那里解决生理需要,有时候两三文钱就能和一个姑娘欢好一夜。那里的姑娘没有自己的积蓄,整夜都在接客,日子苦不堪言,就算乔嬷嬷这么大年纪的,也不能幸免。
小雨儿和乔嬷嬷一下子呆愣了,其她丫鬟噤若寒蝉,就怕祸水浇到自己头上。
“侧妃请饶了奴婢,奴婢知错了……陆管家饶命……”两人直到陆管家叫了几个婆子来把她们拖下去,才知道慕容思音是动真格的,没想到她们得意洋洋的来,却如此凄惨收场,两人哭喊着讨饶,早已不复初时的趾高气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