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千里为爱来相望心已远
他们是大学同学,在那个青春飞扬的年代,他们的爱也如同校园里大多数爱情故事一样生根发芽了,毕业分配时,她被分回了老家,为了爱,为了他们曾经的誓言,她不顾一切地来到他身边,然而,她发现,她的婚姻只剩下难言的苦楚:“我没有想到,我的婚姻到最后竟然会是这样,我千里迢迢为爱而来,但我却对这场婚姻彻底绝望了。”
讲述过程中,馨雨的话语不多,甚至几近沉默,唯有手中不断摇动的果汁杯泄露出她纷乱的心情。或许,她的婚姻亦如此水,在摇摆之间早已动荡不堪了……
曾经为爱义无返顾
我和小诗是大学同学,不过,我们不同班。认识小诗很有戏剧性,刚进大学不久,对迷宫般的大学校园我怎么也不熟悉,动不动就迷路,我这人一向方向感很差。有一天,我同老乡一同走出大学的侧门,突然我忘记了拿包包,包里装着我们要用的东西,没办法,我只好回去取,然而,等我从宿舍里拿了包包出来后,却怎么也走不到侧门了,我在一个地方转来转去,我清楚地记得,我转了四圈,围着那一池荷花。
最后,我终于下决心问别人,看到迎面而来的一位男生,这就是小诗,我鼓起勇气走过去,问他到侧门口怎么走?他笑着说,我前几天也是在这儿迷路了,后来问老乡才弄明白,从这儿朝前,十字路口笔直走,不能拐弯,拐弯的话又要走错了。
我谢过他后,按他说的,果然找到了学校侧门。
自从找小诗问过路后,在校园里我们几次相遇了,莫名地我们互相点头微笑地打招呼,再后来,我发现,他跟我是一个专业的,但我们却不在一个班,偶尔上大课时,我们会坐在一个教室。
和小诗确定关系是在一次校园舞会上,在舞会上,小诗第一次抓住了我的手,他在我耳边喃喃地说,第一次见到一个漂亮的女孩无助时,我就产生了一种想保护的感觉,让我永远保护你,好吗?那场舞会成了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次见证。
后来,他的体贴、关怀和任劳任怨,像温柔的小锤子,一点点,一点点,敲开了我的心扉。大学四年很快就过去了,我们那时毕业分配是哪里来哪里去,我和小诗来自不同的城市,大四时,毕业分配成了我们那一年最痛苦的话题,只要提到毕业分配,我们的脸上立即会阴云密布。然而,我们无法把握我们的命运,毕业后,我们回到了各自的故乡。
在家乡工作一年后,小诗打电话让我过来。就这样,像赴死的飞蛾,我抓牢了小诗的手,走上了我的婚姻之路。爱情的火焰映红了我俩的脸庞。小诗说要让我过上好日子,要让我住大房子,开上漂亮小车,我们还要有一个聪明的小孩,他要让我生活得很幸福很幸福。那时的他,赤手空拳,但深情款款,我对他充满信赖。我忘不了新婚之夜他给我背诗:
当你老了/白发苍苍,睡思昏沉/在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回想它们过去的浓重的阴影……
如今,我们真的住上了大房子,我们也有了自己的车,我们有了聪明的儿子,但小诗却让他在火药味里成长着。而我,已经不记得什么是幸福。
我打开了他的手机
我是无意中打开他手机的。以前,我从不屑于做这样的事,因为我觉得只有无聊的女人才会整天把老公当成全部,看贼似的看着自己的男人,那是我所鄙视的。我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不论是气质、品味、还是事业,我相信我还不至于步入黄脸婆的行列。
偶尔,我们几个女同事在一起开玩笑,说现在的男人没有一个不偷腥的,她们几个都偷偷查过老公的手机。当时《手机》正在热播。我说我从来不这样时,她们揶揄地说:“你可真是放心啊。”我想,小诗绝对不可能有外遇。
那天,小诗很晚才回来,他屁股还没坐稳,就接了一个电话,匆匆地换了衣服出去。他换衣服的时候,我感到很奇怪,问他为什么换衣服,他说,衣服太脏了,都是汗味。我就纳闷了,这么晚了出去换什么衣服。匆忙中,小诗的手机忘在家里了。
小诗手机第一声短信提示音响时,我没当一回事,我真的很不屑于看小诗的手机,我绝对地相信他。然而,没想到,第二声短信提示音又来了。我就奇怪了,这么晚了,还会有人发短信谈工作吗?不会吧,有什么事,单位里应该可以谈完,再说也可以留到明天上班再说啊。突然,我想起了和同事们一起开的玩笑,《手机》里的镜头一遍遍地在我脑海里闪现,我像做贼一样拿起了小诗的手机,我的心重重跳了三下,我对自己说但愿没事,就这一次,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可是小诗的短信却让我大吃一惊。这是一个叫云儿的女人的留言:你怎么还没到啊,我都等疯了!你能不能快点来,我要早一点见到你。
我一下子惊呆了,心骤然停止了跳动似的。不一会儿,小诗飞也似地打开门,看到手机还在原处,对我说,朋友找我谈点生意上的事,我走了,你早点睡。
看着那个熟悉的背景消失在夜幕中,我想不起,有多少次他是说跟朋友谈生意。那个晚上,我坐在椅子上哭一阵想一阵。
和小诗结婚已经6年了,但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还不到一年,这样说,你可能不太相信,但事实却是如此。
我历尽千辛万苦来到了他身边,他却到了外地,他说这样挣钱多些,好快点让我们过上好日子。
也许,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不是健康的,我们是在大学校园里谈婚论嫁,在那个纯美的校园里,我对小诗又了解多少呢?可以说,根本不了解,他的缺点都淹没在大学校园里那美丽的光环里了。
承载伤痛的躯壳
回想起来,真的是我疏忽了,小诗在外面几年后回来创业,不到一年时间,公司走上正轨,像许多心猿意马的男人,他的应酬越来越多。偶尔在家,他会时常借故跑到卫生间里接电话,电话费跟着暴涨。
短信事件后,强烈的不平和愤恨让我开始跟他吵闹,但他变本加厉,很快发展到彻夜不归。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变心,我想我们之间仅仅是内部矛盾而已。但我错了,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不同境况难道不会让一个人改变吗?
疏远和冷战替代了夫妻间应有的亲密,我和小诗就像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在各自的世界里过着痛苦的生活。早上,他出门了,我还没起床。下午,他回来,我们也是各做各的事情。我们可以一整天不说一句话,甚至不看对方一眼。婚姻对我们来说,已不再有任何美好,只是一具承载伤痛的躯壳。
在这样压抑的相处方式下,我渐渐对生活感到了厌倦和疲惫,和小诗之间的争吵也开始不断升级。
而那次之后,我们之间不要说爱情的浪漫和欢笑,就连从前仅剩的一点儿关怀和体贴都消失了。小诗常常不回家,甚至连吵架都懒得跟我吵了,我打电话过去,他总是一副不耐烦的口气,他在我眼里彻底变了样。
一个在温香软玉中挥霍和消沉,一个在家焦头烂额泪流满面,这就是我们后来的生活状态。
我的气愤无法用言语表达,除了愤怒还是愤怒,愤怒让我失去了理智,我整天想着如何报复,如何骂他,如何让他也气疯。在时间的年轮翻过去一轮又一轮时,我才发现,在这几年的大战中,我伤痕累累,一事无成,而小诗却依旧荡在一个又一个女人之间。朋友们告诉我,生活中并不只有爱情和婚姻,爱情不是生活中第一位的,往事已经覆水难收,再哭天抢地也没有用,你要活得漂漂亮亮的,才不会继续被他看扁。但我做不到,我不甘心我千里迢迢奔着爱情而来,却被爱情遗忘。
我无法相信我跟小诗的婚姻,我的爱情就这样结束了。我没想到,小诗,那个曾经给我带来最多爱情和温暖的人,同样也会给我带来更多的伤感和心痛,看到他发给我的“别打扰我,我正要享受两人世界”的短信,我感到的是痛彻心扉的寒冷,我冲到大雨中,看着头顶漫天飞舞的雨丝,仿佛在祭奠我的爱情童话……
当然有很多时候,在电话里听到他敷衍的语调,我会突然间怒火中烧恨得咬牙切齿,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整天把自己弄得容颜憔悴,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我为了爱而来,失去了工作,失去了亲人,难道我又要为爱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