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的时间,匆匆的年,不知不觉中这个嘴上的年也过去了。这几天天儿不好,常常下雨,段四及不下山了,守着孩子们,怕来了洪水。
玉玲儿在山头的枣树摘了一筐枣子,在洞口的石头上一颗颗的碾着面儿,四及坐着望着天上的黑云,露出男人的单纯,而枣面儿掺着玉玲儿的汗珠变得黏黏的。
孩子们还小,正嗷嗷待哺,五个孩子没有什么营养,个个在床上眼大无神。玉玲儿拿着磨好的面儿,拿勺子沾上一点一点喂大儿子,怀里还抱着小女儿......玉玲儿自己也吃不上什么,自然没什么奶水了。
大儿子出生7个年头儿了,二儿子也有六个年头了,还算好养,就是三个姑娘年级尚小。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到天稍暗的时候,三个女儿就哭的厉害,段四及和玉玲儿连番着哄。
雨越下越大,就像一个情绪积压太久的人,开始宣泄,怒吼,不停息,慢慢得嗓子开始沙哑。黑压压的云,抬起头,“魔鬼的黑手掌”要把人的脑袋压碎。
“玉玲儿,们看这天不对劲儿,害怕洪水要来了,赶紧抱上孩子往山顶上走”话还没说完,四及拉着两个儿子,玉玲前面抱着两个,后面背着一个娃,往山头上爬。
暴雨越加猛,狂风更加紧,洪峰长得更狠,它冲向山峦,夹杂着黄土席卷而来,气势汹涌,威力震慑,万人不可阻挡。洪水猛烈地撞击石头,又被弹起来,喷射着泥浆一般的黄水,黄水并不伏帖,一忽儿向上冒,一忽儿向下钻,就像一把利刃猛穿猛削,把淤积撕开了条条裂缝,土块扑达扑达地落下来。
山头上站着段四及一家,看着洪水的凶猛,把自家的山洞也填满了。四及身边站着两个儿子,愣愣得看着父亲,袖口被四及死抓着,快要撕裂一般。
“爹,你看那是啥”二儿子喊着“水上飘着的那个,那儿,那儿,在那儿”
四及还没反应过来,二儿子就沿着山路,跑到大水中央,抱起那个木头。玉玲儿着急的狂喊“儿诶,快上来”
洪水照样是凶猛的,不会看到孩子就手下留情,一个汹涌二儿子就被淹没到了水里,下沉,下沉。四及着急的在安全的地方嘶吼着,发疯的喊着。
水里的二儿子还好憋着一口气,没被水呛到,就拉着木头在水里漂浮,又一个汹涌,二儿子快没气了,慢慢昏迷了意识,可就在这个时候,木头似乎有了灵气儿,转到了他的身下,二儿子感受到一股力,浮到了水面上,顺着水流游到了一个石头边。
四及看到了儿子,赶紧跑过去,提起坠着的袍子,把儿子捞起来。
洪水渐渐褪去了,平息了愤怒的情绪,变得冷静,变得温柔。
二儿子捞起的石像原来是一座观音菩萨的木像,不得不说,他救了菩萨,菩萨也救了他。这个二儿子叫段成才,日后的故事从他开始了,那年他六岁,从那以后就开始变得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