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几人去医馆向百神医拜别。
“百爷爷,我要走了。我有机会会回来看你的。”云喃已经红了眼眶。
“好好好,老头儿我等着你回来,你那酒团子昨日我试了一下,果真是不错。下次来记得多给我带一些,哈哈哈!”
萧然作了一揖,“百神医,就此别过了。此次行事匆匆未曾好好拜访神医,实在是有些抱歉。将来若有机会,还要好好和神医坐下来畅聊一番。”
“公子言重了。我老头子闲散人一个,随时有空。待你空闲下来,何时来找我,我小老儿定都奉陪,呵呵。还祝公子此行顺遂,早日功德圆满。”
“谢神医吉言,那我们就先走了。”
神医让小刘将两本书交给云喃,自己则和南风说两句话。
小刘捧着书,脸红着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吭哧出声,“云喃,这是师傅送给你的珍藏多年的医药书籍,待你回来是要考验你功课的。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你还会回来吗?我们…我们还会再见么?”
云喃甜甜一笑,“当然会见面的呀,我还要让百爷爷检查我的功课呢。我一定努力学习,时刻不忘百爷爷的教诲。”
另一边,南风和百神医谈笑风生。
百神医笑呵呵的捋着胡子,“哦,看来这老头子武林盟主做够了,这会想甩烂摊子了。”
“嘿嘿,爷爷确实经常跟我抱怨这位置太累人了,跟那皇帝一样每天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早就不想做了。”
“你小子对这武林盟主之位有什么想法吗?”
“我?”南风指了指自己,连忙摇了摇头,“我可不行,我最不喜欢被束缚了。而且爷爷也说我只长功夫不长脑子,绝对不适合。”
百神医失笑,“你们这一对爷孙倒是真像。想当年,他也是不情不愿的做了这武林盟主之位,这一做就是几十年呐。现在终于有机会摆脱了,看来以后我们几个老朋友可以常常有机会饮酒作乐了。回去告诉你爷爷,武林英雄会的时候我也会去瞧一瞧热闹。”
几人跟百神医告别之后,便几匹马,一辆车,出了城门。
渐行渐远,热闹的建都城被甩在了后面。
一开始,铁昕还频频回望建都的方向。十安见她心情十分低落,便拉着云喃跑到车上跟铁昕说自己一路上的见闻,话本子上的故事,以及一些小女孩子们的闺房话。
慢慢地气氛热闹起来,铁昕也开朗起来,和她们说说笑笑闹成一团。
听着马车里的笑闹声,萧然望向前方虚渺的地方,不知是对着驾车的南风说,还是自言自语,“天要阴了呢,往后的路怕是十分艰难了。”
没走两天,深冬腊月的西北风呼啸声中夹杂着大片大片的雪花,朝一行人劈头盖脸的砸下来。
露天骑马实在是冻的受不了了,几人就将几匹马全都架在马车上,人全部都钻进车里,只留一人在外驾车,每隔三炷香换一次人。
好在当时也是想着可以让人进来休息,所以马车十分宽敞,所有人进去都错错有余。
马车里铺着暖和的毡毛,厚重的布帘将寒气完全隔绝于外,再加上几人围坐在一起,一点都不感觉冷,甚至待久了还热的有些发闷,让人昏昏欲睡。
外面寒冷的天气加上热烘烘的马车内的环境,让人十分精神萎靡,马车里的人十分的安静,除了外面不时的马鞭声和咯吱咯吱的马蹄踏雪声,再无其他声音。
几人除了铁昕和云喃两人一直呆在车里,其他三人均要轮流出去驾车,原本萧然是不打算让十安出去的,但是十安实在是难以忍受一直蜷曲于一方小小的马车内,就以自己吃了百神医的药以后身体很好,而且再待下去就要疯了为由,央求表哥让她出去帮着架马。
萧然拗不过,只得答应了。
不过确是有条件的。
原本出城前,因为这一趟路途遥远,为了防止天气极端恶劣,他们准备的很充足。每个人都从头到脚买了很多加厚的棉衣,还买了些酒,糕点,干粮,烛火,暖炉,煤等各种路上可以用的到的物品。
所以,此时十安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了又裹,除了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其他任何地方都被裹得严严实实,连拿鞭子抬胳膊都十分费劲。各种方位看过去,都活像一只圆滚滚的木桶。
不过,只要能出来透一透气,这点小事还是能忍受的,而且外面确实很冷。
十安悠哉悠哉的挥着鞭子,唯一露在外面短一双眼睛不停歇地四处看着周围的景色。
此时他们身在一条山林小道之中,入眼之处除了笔挺直立的灰色残败树干,就只剩下大片大片的雪。远处,近处,天上,地下到处都是洁白晶莹的雪花,看久了直让人头晕目眩。
突然,马车猛地向前倾了倾身子,飞速行驶起来,任凭十安怎么拉都拉不住。
原来是个陡坡。
之前被雪晃的头晕眼花的十安没注意到,加上雪地又十分滑,马蹄刹不住,便一个劲儿的朝前方跑去。
“吁!吁!停下!你们快给我停下!”
车里的人被陡然的加速行驶甩的朝前倒去,眼疾手快的萧然赶忙将快要撞上柱子的铁昕搂在了怀里,运用内力稳住了身形。
另一边云喃看着两人贴近的身子,一瞬间脑子有白光炸起,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死死抓紧马车窗户的手也不自主松开了些,这一松就立马被巨大的惯性甩向前去。
云喃被甩出去了,幸好甩在了刚刚掀开车帘想出去查看的南风身上。
南风受到突如其来的冲撞力,险些将正在奋力拉缰绳的十安给撞下马去。
南风运起内力定住身形,强大的内力让马儿都止不住慢慢的放缓了下来,但内力稍一减,马车立刻又快速超斜下方跑去。
“你们俩快到车里,抓紧了!”
南风一手将云喃扶起,一手将悬在车外的十安如拎小鸡崽般提溜到身后,然后开始制服起马儿来。
南风紧紧拽起缰绳,奈何坡度太陡根本无法控制住,一头马尚可,此时却有四匹马同时打滑,光靠蛮力是不可能的。南风只得运起内力,一成又一成慢慢往上施加内力,等到南风已全身泛着一层柔和的蓝光的时候,马儿才渐渐放缓速度。
南风控制着速度,等到完全下了陡坡,到了一片地势较缓的地方后让马停了下来。长长吁了一口气,擦去了头上因为短时间输出大量内力而冒出的汗珠。
“南风,你没事吧。”萧然待到车停稳,将铁昕扶坐好才掀开了帘子,关切询问。
“没事儿!”南风有些虚脱的摇摇头,“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看来我最近没好好修炼,身体素质果然下降了。回去我爷爷非骂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