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地方习俗么?”叶白咬着莴笋,目光在白容和黄尧之间转了两圈,“干脆你两一对,互相给对方养花吧。”
“嗯哼?”白容侧首,瞪了她一眼,“你还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谢谢夸奖。”叶白看他这样都不带怕的,自己抿了口果汁,“讲真的,养花有什么意思么?我很好奇啊,满足一下我这个好奇宝宝吧?”
“你就当定情信物来看吧。”黄尧夹了些肉放到魏梓碗里,“洛阳种牡丹不奇怪,有些人对牡丹有些偏执也不奇怪。”
“移风易俗,拿多肉将就一下,不可以么?”
“不可以,想都别想!”白容又瞪了她一眼,“老老实实种牡丹!”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叶白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真怕了你了,你什么都好,就是好牡丹这点真的没救。”
“那要是,你以后找的女朋友不给你种牡丹,你怎么办?分手么?”魏梓好奇的问到,“牡丹和女朋友,谁重要?”
“总会有办法两全的,”黄尧翻着虾子,眼角瞥了眼魏梓,“种牡丹又不是要命的事情,多劝劝总会种的。”
“……你们这种执着,我是真不明白。”叶白摇摇头,看着不远处走过来的服务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对上眼了,对方手里还端了不少东西,但是他们这桌的菜应该已经齐了吧?
“店长送的水果拼盘和饮料。”服务员微笑着放下东西,转身就走了,叶白下意识回头望了眼收银的地方,老板似乎和之前看到的人不太一样。
“这家店这么做生意,不怕亏本么?”叶白看着给自己倒果汁的人,“你们和老板那么熟的么?”
“嗯。”白容点点头,“怎么,有问题么?”
“没问题……就是觉得,这家店的老板,和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样。”
“老板是双胞胎,不过差别还是挺大的。”魏梓撑着下巴,看向了收银的位置,眯着眼睛确认了一下,“今天是二老板,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是特别细心,也特别随和,平时过来只要是二老板在基本都会送吃的。”
“是么?”叶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真想知道,这家店靠什么赚钱,市中心店面房租感觉都交不起了……”
“你是什么错觉?”黄尧抬头看了她一眼,“这里年收入可不低。”
“真的么?但是感觉每次我们过来,人都很少啊。”
“要是开不下去早就不开了,这里已经开了有几年了,盈利是肯定不用担心的。”白容夹着一堆吃的送到了叶白的碗里,“你是过来吃饭还是做社会调查的?要是做社会调查的话,我们把店长找来聊聊?”
“……不用了,我就是一时好奇。”
白容挑眉,用生菜夹了块肉,递给她,“尝尝。”
“不吃肉。”
“戒了你的挑食。”白容又往前送了一点,“全瘦肉,十分熟。试试?”
“……”
“啊,不吃的话回去就给我养牡丹。”
白容看着叶白一脸英雄就义的悲壮表情,不禁怀疑自己刚刚递给她的是不是个炸弹,“感觉怎么样?还行吧?”
“死不了。”叶白快去咀嚼,连肉的味道都没细细品味,就直接吞了下去,快速喝了口果汁。
“你这是在吃药么?要不要那么悲壮?一口肉而已,太夸张了吧?”
“你们不觉得肉的味道很奇怪么?”叶白看着白容又拿生菜包了肉片,下意识往墙角缩了一点,“我不要了,谢谢。”
“我自己吃的。”
“嗯……”这么一说,叶白才发现,白容和对面的黄尧从开场到现在,确实没吃什么东西,“还有那么多肉,你们加油。”
“你养多肉,竟然不吃肉。”魏梓端着果汁,冲叶白挑眉。
“妈诶,你这个笑话真冷。”
魏梓叹了口气,“叶子,捧场会么?”
叶白静默了两秒钟,鼓起了掌,脸上挂着无比欠揍的笑容,用鼓励小孩子的语气一字一句道,“刚刚的笑话,真好笑。”
“……”
“你要习惯。”黄尧伸手拍了拍魏梓的肩膀,对面白容虽然没说话,但是也看得出来是不打算站兄弟这边了。
“嗯哼。”
“院里叫你老巫婆,不是没有道理的。”魏梓小声嘟囔了一句,就收到了某人的眼刀,还准备说什么补救一下,但看当事人,倒是毫不在意的样子。
“我就当是夸我了。”叶白戳着烤盘上的土豆,稍微薄一点的,都快被烤成薯片了。
“你心真大。”
叶白摇头笑笑,“当超越一个人,要付出的代价,超出自己能力范围时,人们就会选择代价特别小的行为,来重伤别人。”
魏梓眨眨眼睛,“你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别人?”
“一箭双雕,好嘛?”叶白将土豆捞回了自己的碗里,“四年以后谁管谁是谁?我小时候还有外号叫加菲猫,现在不说出来,谁知道?这种廉价标签,过几天就掉了,现在费劲管它干嘛?”
“赞同。”黄尧举起杯子,叶白会意跟着碰了杯子。
一顿饭吃到八点多,四个人打车回了学校,黄尧和魏梓自觉消失,留给他们两单独散步消食。
“一直没问,你们宿舍,就他们两个么?”
“嗯,我们宿舍就三个人,还是历史学院和文学院拼在一起的,”
“那你们关系挺好的。”叶白看着前面两人越走越远的背影,笑了起来,“魏梓的性格挺好的,话多,但是也不讨厌。”
“确实。”白容点点头,“你明天有什么打算?后面两天,你要一直待在宿舍么?”
“明天的话,我应该会去学长的工作室,周一就要走了,我要把多肉处理一下,不然两个月不回来,肯定要出问题。”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行。”叶白点点头,目光落在远处的灯光下。那里也有一对情侣,相拥在一起,叶白微微侧目,转开了视线,“你们宿舍两个,什么时候走?”
“他们明天早上走。”白容想了一会,轻声道,“后面两天,我们两个,可以约会啊。”
“……”叶白抬头看了他一眼,一手推开了他凑过来的脑袋,“你离得太近了,距离产生美。”
“坦率一点,你会死么?”
“老实一点,你会死么?”叶白怼了回去。
“诶呀,我错了,我错了。”白容脸上严肃的表情在她面前总是撑不住三秒,叶白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情况,“明天我们去逛街,好不好?”
“不好,没钱。”
白容愣了一下,低头笑笑,“这个时候你意外的坦率,要那么直白么?委婉一点?”
“国库空虚。”
“再委婉一点?”
“大雪封山十几天,地主家里也没有余粮了。”
白容想了一下才道,“地主,你是要抱大腿,还是求包养?”
“呃……”叶白一时词穷,有些别扭的转了话题,“你车票,能改签的话,就别退了。”
“车次发给我,我待会看看。”
“嗯,行。”
“你去洛阳,钱够用么?”
“财政预算还是有的。”
“紧巴巴?”白容看着叶白的表情,也知道自己大概猜对了八成,“要国际援助么?”
“……”叶白已经反复算了很多次了,但是如果真出了什么事,自己还真没有应急的钱,只是自己已经找朋友借了钱了,不好再借,“五百,可以么?”
“可以。”白容点点头,“我支付宝转给你。”
“谢谢老板。”叶白想了一下,“我过年收了压岁钱就还你。”
“利息怎么算?”
“……”
“帮我种牡丹吧?”
“……”叶白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白容,“爱卿何必呢?”
“臣以死谏。”
“来人,摘除顶戴花翎,贬谪乡野,永世不得录用。”
“皇上真薄情,前面还收了我的钱,后面就翻脸不认人了,”白容轻笑,“好在我还没转账。”
“你好好的,”叶白转头看着他,“还没演够?”
“这不是不让你冷场么?”白容抬手,落在叶白头顶,摸了一阵,两人都没说话,白容手也没停,两人就这么静默的站在树下,一时都没有说话。
“嘀!请缴纳停车费,五元。”
白容闻言,手揉的很厉害了点,“你真是煞风景。”
“你摸半天,都不说话,摸秃了怎么办?”
白容收回自己的手,看了一阵,“头发多久没洗了?”
叶白愣了一下,一脚就踹了过去,“你说我煞风景?你好到去?有本事别跑,揍到你怀疑人生,好么?”
“我就配合你一下,冷个场。”白容侧身,躲过一个雪球,“冷静点啊,这雪都好几天了,真打到我白色羽绒服,难洗!”
“难洗又不是我洗!”叶白加快速度,追了过去,但每次都差个两三步,“过来受死!”
“对方拒绝了你的挑战申请。”
“……你还什么都会?”
“身为凡多姆海威家的执事,怎么能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