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追了几步，停下来，静静地看着他，看了一阵忍不住笑了，“我还以为你是个乖学生，其他什么不管的，没想到你竟然追动漫，玩游戏。”
“不行么？”白容缓步走了回来，“我之前也是个宅男。”
“看不出来。”叶白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你，不抽烟吧？”
“不抽。”
“那就好。”叶白点点头，明显松了口气，“我该回宿舍了。”
“才九点半。”白容拉住她的手，“再聊个五块钱的。”
“网聊好嘛？”叶白轻轻咳了一声，“我头有点疼，想早点回去睡觉。”
“那我给你拿点药？是不是又感冒发烧了？”白容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温度很正常，应该不是发烧，“要不要去看看？”
“没事，可能最近复习太累了，今天刚考完，所以想多睡会。”
“那好吧。”白容牵着她，转了方向，原本打算带她在湖边溜达两圈再送她回宿舍的，现在也不得不打道回府了，“明天你多睡会，醒了给我发消息，要是还不舒服我就带你去看医生。”
“嗯。”
第二天，叶白起的也并不晚，基本和平时上课一样。宿舍里有今天要回家的，从早上五点开始楼道里就能听到行李箱拖动的声音，宿舍里八点就只剩她一个人。
回笼觉也睡不着，叶白干脆就收拾了东西，准备出门。
“叶子，来送我们的么？”
叶白走到男生宿舍楼下，看着拎着箱子准备走的两个人，挥了挥手，“那一天，知道你要走，我们一句话都没有留，当拥挤的月台……”
“……”魏梓嘴角一阵抽搐，“你是有多老？”
“你知道这歌说明你也不年轻。”
“真暴露年龄。”魏梓也不住吐槽自己，“我听小白说，过两天你也去洛阳？一起玩啊！”
“我是去考察。”
“顺便考察一下你男票，见个家长不好么？”魏梓挑眉笑笑，“要不要考虑一下？”
“不考虑，谢谢，拜拜。”
“小白，你攻略的不到位啊。”魏梓看向白容，“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快走吧，晚点赶不上车了。”黄尧拍了拍魏梓的肩膀，“那我们先走了，过两天见。”
“嗯，路上小心。”
“路上小心。”
白容和叶白站在原地目送两人离开，然后转步就去了食堂，买了点吃的，慢慢往工作室走。
“今天你都待在工作室么？”白容进了电梯，才道，“真不考虑和我一起去逛街？”
“你要买什么东西么？”叶白按了电梯，抱臂靠在一边，“比较着急的话我陪你去，但是你马上都要回家了，买那么多东西，带回去也不方便吧？”
“那到洛阳以后，你陪我逛街？”
“……讲真，我不喜欢逛街。”叶白走出电梯，“按理来说，男生一般不是也不喜欢逛街的么？”
“好吧。”白容跟在叶白身后，叶白刚打开工作室的门，一阵冷风顿时扑面而来，叶白站在门口愣了一下，快步往里屋走。
里屋地上一片狼藉，盆土撒了一地，还有不少花盆都已经碎的不成样子，根本用不了了。多肉更惨了，不少都已经冻得跟冰棍一样。
“什么情况？”
“小心地上的碎瓷片。”白容拉住叶白，“我先扫一下，之前应该还有多余的盆吧？”
“有，我去拿。”叶白快步走到外面的置物架，翻了一箱的花盆出来，里面白容也将所有的东西都规整到了一边，收拾了一条能走的路出来。
“窗子我记得上次我们走的时候关了啊。”叶白蹲在一边，用小耙子扒着地上的土，将碎瓷片和多肉植株扒了出来，“这什么情况？”
“我看到羽毛了。”白容指了指混在土里的几片羽毛，“可能是有鸟飞进来，想要着急飞出去，才撞翻了花架吧。”
“那这鸟体型应该挺大吧？”叶白看着已经被折腾的半死的多肉，忍不住皱了眉，但是也不好抱怨什么，“鲲之大，一锅炖不下，需要两个烧烤架，一个蜜汁，一个微辣。”
“哈哈哈，你都不吃肉的，还这么说？”白容也跟着蹲在一边，抢救着覆盆下的多肉，“损伤惨重？”
“不少都冻死了。”叶白演示性掰了一盆长势原本不错的多肉的叶子，就跟冰棒一样，掰下来有一声脆响，“嘎嘣脆，鸡肉味。”
“别难过，明年春天，我陪你一起买一点？”
“好多都是养了一年多的，还有学长养的几年了的……”叶白翻着熊童子和黑法师，熊童子的不少叶子都碎了，黑法师的枝子也断了几条……“多肉冬天会停止生长，也不知道，叶插或是扦插能不能活……”
“如果放温室里养，应该能活吧？”
“不知道，没试过。”叶白翻着土，里面还混着不少多肉，以及补色灯的碎片，“补色灯都碎了。”
“关键，我后面就不在这边了……也养不了啊。学长看到得心疼死。”叶白低头，有些难过，但是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我帮你养？”白容实在不忍心见她这样，“我家离这边不远，两个小时车程，带过去应该也还行。”
叶白抬头看着他，“你会养多肉么？”
“你教我啊。”
“……那我收拾下还能活的，打包一些东西，寄到你家？”
“打包什么？”
“花盆，土，营养液一类的。”
“这些我都有，你就看看还有什么是活着的吧。”白容蹲在一边，翻了一阵，“轻装上阵比较好，不然明年开学，我过来也不好带。”
“嗯。”
等两人收拾的差不多，已经到了中午了，起初拿出来的盆，除了收了地上的土，里面什么也没种。
叶白坐在桌边，用小刷子耐心的刷着多肉上的泥土，刷的差不多的就用气吹细细的吹干净。
一边白容学着刚刚叶白打包的样子，将可能有救的多肉用餐巾纸包了起来，根部和叶子分开裹一层，然后再整体打包。还连着裹了好几层，生怕路上颠簸造成二次伤害。
“我的熊童子啊！”叶白刷到叶子零落的熊童子，忍不住又叹了口气，熊童子所有掉下来的叶子，不管能不能活，她都打包了，只希望它能坚强点，熬过去。
“那么心疼？”
“这盆过来的时候就剩一片叶子了，当时商家包装的也不好，土全盖上去了，我都没认出来是熊童子，整个一熊孩子。”熊童子上面的灰并不好刷干净，因为叶片有些毛茸茸的，很容易藏灰，看上去灰不溜秋的，叶白也不敢用力。生怕把最后几片叶子给刷下来，“好不容易才养那么大……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这株黑的，怎么办？”白容看着放在桌上，占了最大位置的一株，这个之前长得应该是最好看的一盆了，但是眼下枝子也摔得七零八落，看上去有些凄凉。
“学长的黑法师啊……”叶白长长叹了口气。这是学长最心疼的一颗，要是死了，估计他得崩溃，“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理……也还没和学长说这事，老桩的枝子都断了……估计这次一时半会真养不回来。”
“如实告诉他吧，这个也不是你的问题。”白容看着桌上的残枝，也跟着叹了口气，“你不是说多肉很好养，有个叶子就能活么？”
“季节不对啊，冬天都处于休眠状态，很难说能不能养活。”叶白小声道，“我家要是在顶南边，讲不定还能养活。”
“我家有个小温室，说不定可以试试。”
叶白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家多大？还有温室？”
“阳台，被我爸做成了阳光房，后来养的花多，就改成了温室。而且北方家里用暖气，温度本来就很高。”
“你家里人也很喜欢养花？”叶白放下了手里的熊童子，开始处理最棘手的黑法师，“那应该也养牡丹了吧？”
“养了，但是和你养没关系。”
“……”叶白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头开始用刀割黑法师上折了但是没有掉落的部分。她下刀心里也有些拿不准，一般她只敢叶插，动刀扦插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学长最喜欢的一盆。
“就剩这棵了。”白容将所有包装好的多肉，都放到了一个鞋盒子大小的纸盒里，现在也只剩下黑法师原本的老桩，已经被白容切掉了所有的枝子，只剩个光秃秃的老桩。
“包起来吧，”叶白收拾着桌子上的土，将所有工具都收好，还是忍不住担心的看了眼那光秃秃的老桩，“希望能活。”
“嗯，我努力。”
“谢谢了。”
“谢那么早，不怕我养死了。”白容将盒子包好，放在一边，“我尽力，但是养死了，不许怪我。”
“嗯。”叶白点点头，掏了手机出来，有些纠结，要不要和学长说这事。明年他应该就会返校拿毕业证，到时候肯定会知道，而且……他平时也会偶尔要看看自己的儿砸们。不说，肯定不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