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啊,你醒醒啊!”
一声又一声哭诉在玉长书耳边真实的萦绕着。
她不是死了么?听到的这是什么?
死前回光返照么?
她缓慢的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一瞬间的失明过后,她看清了一切她该看到的东西。
白轿,休书,以及穿在自己身上讽刺至极的大红喜袍。
自己这是...重生了吗?还是...做梦。
如果按照前世的发展方向,那么接下来她就应该去闹自杀逼着谢道明娶了自己吧。
想到这里,她苦笑出声,看着久违的阳光。
她决定了。
无论这是梦,还是她真的重生回了十年前。
这一次,她要从新开始,彻彻底底的摆脱谢道明,浴火重生。
玉长书几乎反射性的坐了起来,伸手掐住了竹华的脖子,眼神中划过一丝不耐烦。
“闭嘴。”
无论上辈子还是现在,她最讨厌的就是有女人哭哭啼啼的。
玉长书冷冷的说道,话落只觉得胸腔一疼,猛的咳了起来。
竹华,夜白,以及在场所有看戏的人则是惊在了原地。
白轿迎亲,以及死而复生,这两件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都在今天撞在了一起。
“小姐。”
竹华轻声喊着,此刻的脸早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可见玉长书下手有多狠。
玉长书撇了一眼竹华,便松开了手。
竹华顿时摔在地上,小口小口的喘着气,脖子上有着一圈极为明显的红圈,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小姐。
下一刻又涌上了欣喜。
她连忙握住玉长书的手,声音颤抖着说道。
“小姐...小姐..你没事就好,刚刚吓死,吓死竹华了。”
玉长书则是没理会竹华说了什么,她只知道,接下来,她有一件大事要做。
她要让谢道明在上辈子欠自己的,这辈子一点一点还给自己。
那么,就从这件事开始吧。
玉长书的眼神划过一丝阴辣,有些可笑的看着夜白手中的休书。
上辈子自己什么没经历过,又杀了多少人,如果真的被这一封休书骇住了。
那么她真的不配重生回来。
她站起身,周身气息冷到极点的望着那顶白轿和差点逼死前世的自己的一封休书,冷笑出声。
夜白毕竟是谢道明的隐卫,自然是异于常人,纵使是发现了玉长书有点不对劲,也依旧拿着手中的休书在人面前晃了晃。
“玉三小姐,这封休书,希望你收下。”
“哦?是么?”
玉长书一抹嘴上的血迹,拿起红色的喜帕擦了擦手以后丢到了地上,嘲讽的问道。
“怎么?三王府的一条狗就能为主子办了终身大事不成?真是可笑。”
她边笑边走到了夜白眼前,笑的诡异,恍惚间夜白以为自己看到了从地狱深渊爬出来的修罗。
玉长书猛的攥住人拿着休书的手腕,力道之大,夜白只觉得手腕剧痛无比。
休书也从指尖飘落到了地上。
夜白的脸上一瞬间划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被愠色给盖住了。
这个贱女人竟然说自己是狗,自己可是朝和公主派来的暗卫,怎么是一般人比得了的?
“你,不过也只是王爷不要的弃妇。”
夜白忍着手腕传来的剧痛,语气刻意咬重了弃妇二字。
玉长书眸色一闪,想起前世夜白也给她穿小鞋的情形,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些,轻嗤道。
“怎么?三王爷手下的人都如此没有教养?狗的权力都大于主子了,三王府都是如此,可见南泱举国上下也是如此?”
玉长书语气上扬的说完这句话,似笑非笑的看着夜白发白的脸。
“你!....”
夜白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手腕脱臼的声音,面色顿时一白,眼神凶狠的看着玉长书。
玉长书则是嫌恶的松开了人的手,从竹华身上拿出一张帕子,细细的擦拭着自己宛如青葱般的食指,宛如世间至宝一般。
士可杀不可辱!
夜白强忍着右手腕传来的疼痛,左手拔出佩剑,面色凶狠的冲着玉长书刺去。
“我杀了你!!!”
玉长书则是无动于衷接着手上的动作。
竹华却是条件反射的冲到了玉长书身前,将玉长书护在了身后。
围观的百姓倒吸一口凉气,夜白微微一怔,也只是微微一瞬而已,丝毫未减慢朝着玉长书刺过去的速度,反倒更凌厉和快了。
一尸两命最好。
玉长书眸色一动,将身前的竹华一个转身拉入身后。
左手抓住那把剑的剑柄,手腕微微用力,本向竹华刺去的剑,此时正抵在夜白的脖颈上,分毫不差。
快到在场的人还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事情便出现了戏剧性的转变。
夜白浑身灌注着内力挣扎,自己若是这么败在一个举国皆知的傻子手里,未免太丢人,想到这里力道更大了。
耳边却传来玉长书冷冷的一句。
“想死?”
话落,他抬眸便对上玉长书毫无感情的眸子。
脖颈猛的一痛,夜白明显的感觉到剑刃已经划破肌肤,血也正顺着剑刃一滴一滴往下淌着。
“小姐!”
惊魂未定的竹华惊呼一声,一脸惊恐的看着玉长书。
她感觉到小姐这次醒来,好像整个人变了许多,若不是她亲眼看着小姐死而复生,怕是不会相信眼前这个正拿着剑的人会是自家小姐。
但是,这样也好,这样小姐以后便不会被欺负了。
玉长书余光扫到了竹华担心的样子,眼前不免闪过,前世这小丫头也是死在夜白剑下。
死因也是保护自己。
玉长书抿了抿唇说道。
“下次若是还挡在我身前,便不必再出现在我身边了。”
竹华一愣,随即用力的朝着玉长书点了点头。
“你就不怕我家王爷找你报仇?”
玉长书嘴角勾起一抹笑。
“怕这个字,从来不适合我。”
自己上辈子被你们王爷追杀的时候都没怕过,现在还会怕你?
真是可笑。
话落,握着剑的手带着剑轻轻往上滑,从人脖颈处划到下巴处,轻轻挑起人下颚。
玉长书本就属于女子中高挑的个子。
本就比玉长书高不了多少的夜白,此时膝盖弯曲着,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站着,也恰好比玉长书矮了整整一个头。
夜白只觉得受了奇耻大辱,紧紧闭着眸子,紧紧咬着下唇,血珠顺着人下颚的弧度滑落。
远处一抹紫色的身影渐渐走近,走入众人的视线。
人群又瞬间沸腾起来,不少闺中女子的眸中露出浓浓的爱意。
玉长书抬眸,有那么一瞬间愣住了,却又被心里涌出来无穷无尽的恨意淹没了。
她目光冰冷的望着那抹紫色的身影,这人就是上辈子自己爱惨了的人,也是最后一步一步把自己推向深渊的人。
玉长书甚至不必看清他的脸,就知道来的人是他。
毕竟,曾经深深爱过。
谢道明紫金色的衣袍上用着金丝绣着大朵大朵盛开妖艳的曼珠沙华。
玉长书却不觉得这人风华卓绝,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心动的感觉,只觉得好大一朵花,真艳。
玉长书唇角再一次勾起冰冷弧度。
谢道明也是听了侍从说起此事,便想着来看看。
不料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红衣绝色女子拿着剑将自己精心培养了十几年的夜白轻轻松松制伏。
果真,传言不可信。
谢道明眸光涌动,说道。
“不知本王的侍卫怎么得罪了玉三小姐?”
“我向来不知,三王府的狗都可以当家做主。”
玉长书顿了顿:“真是领教。”语气中满满的嘲讽。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的她,会以这种方式和谢道明再见面。
她苦涩的笑了一下。
她苦涩的笑了一下。
玉长书手腕用力将剑夺下,将夜白一个用力推到了三王爷身边。
夜白也是一个踉跄,才勉强站住。
“你。”夜白刚想再一次动手,却被谢道明及时拦了下来。
玉长书则是一脸嫌恶的将手中剑朝着夜白一丢,剑锋直冲着夜白心脏处,分毫不差的刺了过去。
谢道明眸色一变,将手指上的扳指手心微微用力打了过去,拦住了玉长书刺过去的一剑,剑锋和扳指的摩擦声响起。
两个东西几乎在同时被震得碎了。
“下去领罚。”
“王爷!”
夜白不可置信的看着谢道明,王爷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要罚自己,心底对于玉长书的恨更深了几分。
谢道明摆摆手示意身边人将夜白带下去,抬眸上下仔细打量着玉长书。
他发现他除了那么一封休书和白轿以外,对于眼前的女子没有再多的了解。
就算是有,也是外界的传言,传言本就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