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长书听到“我的”二字时,秀眉微皱,目光冰冷的望着谢怀,仅仅几秒又挪开视线望着谢道明开口。
“三王爷,您应该知道未嫁先休对一个深爱你多年的女子造成的伤害。”
“那本王收回休书,迎你入王府。”
谢道明毫无感情波澜的开口,死死地看着和自己皇叔靠的很近的玉长书。
而周边百姓的流言蜚语从最开始就没停过。
更有甚者说着一些玉长书早就和摄政王勾搭好了,演了一出大戏给三王爷。
流言蜚语越来越不堪入耳。
玉长书嗤之以鼻。
谢道明刚想拿回休书,却被谢怀抢先一步拿在手里。
催动内力,只见掌心冒出猩红色的火光,顿时将休书烧为灰烬。
“这休书,本王的长书便收下了。”
“三王爷殿下是聪明人,应该懂得覆水难收四个字。”
玉长书直接忽略掉谢怀说的话。
“那你想如何?”
“黄金万两,三王爷应该清楚未嫁先休对于一个女子伤害之大,以及三个条件,三王爷此生永不反悔。您看如何?”
玉长书凤眸微眯的看着谢道明。
她想看看这个唯利是图的男人会有什么反应。
杀了她泄愤,还是给出这个赔偿,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在这个一文钱可以买两个包子的朝代,玉长书自然知道黄金万两价值不菲。
毕竟是自己来这个重生后的第一桶金,更是报复他的第一步,自然只能多,不能少。
“贱人,你别得寸近尺。”
谢道明身边的侍卫脱口而出,目光极其不友善的看着玉长书,按在腰间佩剑的手蠢蠢欲动。
几乎下一刻就要剑出鞘,了事非。
黄金万两,这个女人怕不是疯了,王爷手上的城池加起来也不过黄金两万两。
如今这个女人,却狮子大开口,一下子就要了王爷的半座城池。
不知羞耻。
“怎么?三王爷的狗都有这个毛病?都能替三王爷当家做主了?”
玉长书眼色一厉,语气满满的嘲讽,仿佛在嘲笑那个侍卫的不自量力。
“你……”
侍卫脸色憋得通红,不甘心的瞪着玉长书。
“只要不关系到政事,本王都答应你。”谢道明回答道。
“王爷!”
“多说无益。”
玉长书目光一寒看了那个多嘴多舌的侍卫一眼,那侍卫马上识相的噤了声。。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不仅如此,我还要个证人。”
玉长书冷冷的声音覆盖在百姓的嘈杂声之上。
她抬眸目光宛如冰刀一般的朝着谢道明看了过去,嘴角嵌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恰好谢道明也看了过来。
二人四目相对,火花迸溅。
“你别得寸进尺,我们王爷向来是一言九鼎,怎么会食言。”
那个侍卫怒目圆睁的瞪着玉长书。
若不是刚刚王爷阻拦,今日他就将这个妖女就地正法,以解心头只恨。
一言九鼎真是可笑,她上辈子和他朝夕相处十多年,也没在谢道明身上发现这个特质。
玉长书眼底划过一丝嘲讽,冷笑着开口。
“可惜,我只信得过自己。”
“备笔墨。”
竹华领了命,抱来了文房四宝还唤了侍卫搬来了一张梨花木的案台摆在玉长书身前。
玉长书则是拿起还在滴墨的毛笔手腕一转,丢掷给了谢道明,毫无征兆朝着谢道明的方向飞了过去。
谢道明则仿佛早有准备一般,轻轻松松接住毛笔和零落在空气中的墨滴,走到砚台前落笔题字。
站在一旁的玉长书眸色一暗,淡淡的感叹道。
若说谢道明本人是一朵妖冶的曼珠沙华,他的字却迥然不同,沉稳大气中别有一番傲骨。
如果是按字来评判一个人的话,那对于谢道明的评价也皆应该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了。
可是这人到底是如何的表里不一,她已经领教够了,不想再领教一遍了。
“不知玉小姐可有合适的见证人。”
谢道明抬眸扫了一眼,看着周围密密麻麻围观的百姓,微微蹙眉。
玉长书接过谢道明递过来的毛笔,大致扫了一下中间内容,抬手指了在旁边看戏良久的谢怀。
谢怀本看戏看的意犹未尽,这就被人猝不及防的拉下水,挣扎的余地都不给。
谢怀眸色从谢道明身上闪过,便苦着一张脸走到玉长书身边,自然而然的揽住人的肩膀开口说道。
“长书确定要本王做这个见证人么?”
玉长书微微侧了身子,不着痕迹的躲了过去。
“当然,对面是你的亲皇侄,你也可以拒绝。”
谢怀神色一喜,抬眸便对上玉长书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轻咳一声,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说道。
“既然,长书这么希望本王做这个见证人,那么本王当然当仁不让。”
他眉眼带笑的看着冷着脸色的玉长书。
玉长书以同样的方式将毛笔丢给了谢怀。
谢怀仿佛提前料到了一般,在玉长书丢出去的前一秒,握住了人手腕。
玉长书冷淡的侧目。
“长书,姑娘家还是温柔些好。”
他语气中满满戏谑。
在百姓眼里则是,谢怀望着玉长书的眸子充满了宠溺和温情。
到底目光有多冰冷,几分是真几分是演,只有二人心里才清楚。
玉长书也不理会,将手中毛笔递给了人,将契约也一并拿了过来。
“签吧。“
“你让本王签,本王就签,本王好歹一国摄政王,钱有点,地有点,权有点的,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谢怀在落笔的前一秒顿住,手腕半悬在空中,笑着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委屈。
仿佛玉长书欺负了他一般。
“我没逼你。“
“长书,你这人一点情趣也没有,本王不过想要个彩头。”
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玉长书嘴角勾起一抹冰冷,面若冰霜的看着谢怀。
“随你。“
谢怀眼底划过一丝波澜,饶有兴趣的看着玉长书。
“那长书可要记得请本王吃顿饭,长书可是有钱人了,一顿饭又吃不穷你。”
话落,谢怀利利落落的提笔落字。
若是说谢道明的字沉稳。
那谢怀的字却字如其人,肆意张扬潇洒得很,刚劲有力毫不拖泥带水,别有一番风骨,也同样是写得一手好字。
玉长书也将名字签在二人旁边。
谢怀和谢道明眼底都露出赞叹的眼色。
玉长书的字写的却别有一番仙风道骨,张狂肆意,甚至更胜二人一筹,龙飞凤舞自有大气之势,丝毫不像出自一介女流之手。
三个不凡之人的字跃然于一张纸上,百年难遇。
玉长书勾唇,将契约折好放入怀中。
“十日后,芙蓉阁天字一号房,还望三王爷如期而至。“
谢道明眼神变化莫测的看着冷淡的玉长书,微微点头。
“那本王也如期而至,长书可别忘了本王的饭。“
“自然。”
谢怀笑着朝着玉长书抛了个媚眼,坐回了轮椅上。
看这样子好像是心情极好一般,右手也一下的一下打着不知道哪个楼里姑娘唱的小曲儿的节拍。
“皇侄,事情解决完了,那随本王进宫,皇上传召。”
谢道明眸色不明的看了一眼玉长书,又看了一眼谢怀的背影,袖中的拳头紧紧握起。
良久才俯身作揖说道。
“是,皇叔。”
“还有,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给撤了,丢的是你的脸,更是我们整个谢家的脸”
“是,皇叔。”
谢道明回答道。
站在他身边的侍卫愤愤不平的看着谢怀的身影,欲杀之而后快。
可奈何现在这局势,在南泱,谢怀才是真正的掌权者,所以只能忍着他。
“对了。”
谢怀没有一点打算要走的意思,坐着轮椅在身旁侍卫的推动之下,来到了玉长书面前。
他掌心不知拿着一团白色的什么东西,只见下一秒便毫不犹豫,拍入人肩。
玉长书眼神危险的一眯,下意识的转身,抓住了谢怀的手腕,左肩宛如万箭穿心一般疼的要命。
还未等反应过来,抓住玉长书手腕的胳膊上,凭空多出一个镯子,通体白色,里面有着依稀可见的梨花花瓣。
玉长书反激性的想将这个破镯子从手腕褪下,怎料这镯子自动缩小尺寸,刚好戴在了玉长书的手腕上。
“本王今日心情好,就把长书心心念念许久的梨绽送给你了,长书可要好好保管。”
谢怀顿了顿,感觉程度还不够的说了一句。
“这可代表着本王的一番真心呢。“
谢怀爽朗的笑声响起,看得出来心情不错,阵阵回荡在小街上,弥漫在百姓的耳边。
谢道明眸色一黯的看着玉长书手中的镯子,凤眸微眯。
“走吧,皇侄,别耽误国家大事。”
“是,皇叔。”
谢怀和谢道明一行人踏着这满地的白花离开,而丞相府门口的芳华瞬间褪去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