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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媟思想斗争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那天晚上，嫦娥和月娟到梅姐屋里去唠嗑。我见天气爽朗，想擦擦身子，就叫明玉去厨房打来热水。起先，我叫明玉在门外看着；后来，我让明玉回屋替我搓背，……妈妈以后，我该怎么办？”
嫦娥和月娟听了笑得前仰后合，同时也想起了那天的情景，确实有这么一回事。袁妈妈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嫦娥边笑边说道：“彩媟姐，明玉没有乘机抱抱你吧。”
彩媟狠狠地说道：“死丫头，人家心里难受着，你还取笑我。”
袁妈妈制住了笑，认真地说道：“真是个傻丫头，你还想占明玉的便宜，要不是铁公子是个正人君子，处处避着你。你早就成了冤大头了。梅娘、嫦娥、月娟，你等都是彩媟的好姊妹，此事到此为止，就我们几个知晓，出了这扇门，不许跟任何人说。听见了吗。”
梅娘说道：“是，妈妈，梅娘知晓了。这事关切到妹妹的脸面，非同小可。我们得小心点。”
月娟说道：“谁说了，谁烂舌头。”
嫦娥也说道：“妈妈放心，我决不会拿彩媟妹妹声誉开玩笑。”
彩媟说出了心里话后，恢复了平静，用手绢擦着泪水。侧伏在妈妈的腿上，随后问妈妈道：“谢谢妈妈，谢谢好姊妹。妈妈，朝后我该怎么办？”
2
彩媟恢复了平静后，用手绢擦干了泪水。她想着往后的事，于是问妈妈道：“妈妈。朝后我该怎么办？”
袁妈妈说道：“傻孩子，你说该怎么办！别想得太多。事情做已做过了，没法重来。从今往后好好过日子就是。“明玉”的事，是妈妈替铁公子设的局。要怪罪也该怪罪妈妈。铁公子要打入养闲堂救出韦小姐；养闲堂又戒备森严，公子想借我等能进入养闲堂杂耍的机会，混进去。这谈何容易，何况他又是个男儿。后来，妈妈见铁公子生得细皮嫩肉的，不说穿了，倒像个女儿家。于是，我想起了柳莺的事。他如果能讨得侯爷的欢心，留下来过夜，说不定能成。所以，我替他出了个男扮女装的招，这也是个不得意而为之的法儿。结果，将你们一个一个都骗过了。这些日子也难为了铁公子。堂堂男子汉硬要叫他装成个哑巴，学什么歌舞。”
袁妈妈的话语停住了，仿佛她又想起什么，便接着说道：“话又得说回来，铁公子倒是个了不得的人才，不仅长得美若天仙，学起歌舞来也驾轻就熟。那天晚上，他独自一个人上台弹奏琵琶曲，让我吓了一跳。结果，大家都听了。连队里的琵琶师傅都说好，你们中间有哪个人能及得过他。然而，这些天来，你们这些姑娘家，谁都认不出他是个男儿，还跟她打打闹闹，脱了衣服让他替自己搓背……”
彩媟撒娇地去拉扯妈妈的衣袖，说：“哎哟，妈妈……”
袁妈妈笑着说：“好，好，我不提了。你们见到今个儿站在明玉背后的小伙子吗？没认出他是谁吗？”
嫦娥睁在了眼睛，傻傻地说道：“不知道。”
月娟略略想了一会说道：“妈妈不说，我倒是没往深处想；妈妈说了，我可想起来了，他应该是最近这些日子里，在院子门前叫卖胭脂花粉、针头线脑的那个货郎哥。”
彩媟急不可待地问道：“是他，他俩是一起的。”
袁妈妈解释道：“是啊，你没看出来？他叫小丹，是铁公子的书童。跟铁公子一样，不仅长得英俊，人也特机灵。”
彩媟心想：“怪不得，以前要买个针头线脑的，要到街上去，自从明玉来了，胭脂花粉、针头线脑都送上门来了。还忒便宜。”
3
昨天晚间，袁妈妈派了个人到客栈去，将她的安排和彩媟安然无恙的事，与铁中玉说了，让他好放心回京城去。
第二天早上，在袁妈妈的住屋外。金色的阳光洒满庭院。
袁妈妈站在住屋门前，众人面对着妈妈站着。
袁妈妈一脸的严肃，她对众人道：“众人听着，那夜在养闲堂献艺，弹琵琶曲的是京城都察院御史的公子，他为了解救被囚禁在养闲堂的韦佩小姐，而设的计谋，如今事成了，故而带了银两来谢。尔等知晓侯爵利害，此处妈妈是呆不下去了。倘若愿意随妈妈闯荡江湖的，等等站在左首，每人五两赏银；如不愿意随我而行的站在右首，妈妈发给路费。”
所有的人都站到了左首，只有梅娘一个人站在右首。
梅娘见所有人都愿意跟随妈妈，只有自己一个要留下，感到很内疚，她双膝跪下说道：“愿妈妈恕罪。小女的相好在得月楼里打杂，原打算积攒点钱，在此处买屋成家过日子。倘若小女随妈妈而去，于心不忍。”
袁妈妈言道：“那也好。难为你一片痴情。但也得小心行事方好。起来吧。”
梅娘站起身，行过礼后说道：“多谢妈妈。”
袁妈妈言道：“此事就如此定下了。随我走的，等等到我屋里每人领五两银子。众人各自早作准备，三五天后启程。”
4
傍晚时分，得月楼里已经掌起了灯。在楼上，店小二乙正在擦桌抹凳，做准备。梅娘已经告诉了他，杂耍队要走了，自己为了他留了下来。得了妈妈的二十两银子。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很感激梅娘的一片深情。但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心里也没谱。
小丹急匆匆地上了楼。店小二乙早上已见过小丹了，此时又遇见他，显得很兴奋，他笑嘻嘻地迎了上去，问道：“客官，用膳。公子呢？他怎么没来。”小丹说道：“小哥，我是受少爷之命，特意来找你的。”
店小二乙有点不知所措地问道：“客官尽管吩咐，小的愿意效劳。”小丹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足有二十两重，说道：“少爷听说，梅娘不愿意随袁妈妈同去，要留在大都城。他怕你们出事，叫我送些银子来，给你俩作盘缠。他说了，你们还是出去避一避的好。”店小二乙一面推开小丹捧着银子的手，一面急忙说道：“这怎么受得。”
小丹将银子塞在店小二乙的手里。说：“你拿着吧。我走了。”
店小二乙很感动，他拱手说道：“公子想得如此周全，小的感恩不尽。大哥替我多谢公子。”
小丹回客栈后，第二天，他就随少爷回京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