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水庸在梅娘的小酒馆用膳。见梅娘一个接一个地给李大哥他们上菜。便叫喊道:“老板娘,我们的菜呢?”
梅娘答道:“客官,稍等,马上来。”
不一会儿,梅娘替水庸端来了酒、牛肉、羊肉和包子。
水庸乘梅娘往桌上端酒菜时,一面嬉皮笑脸地斜眼看着梅娘,一面毫无顾忌地伸手在梅娘的臀部捏了一把,并放肆地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梅娘猝不及防,差点将刚好端上桌的牛肉撒了。但她并没有动怒,而是不卑不亢地说道:“客官,请放尊重点。对面的粗人不好惹。”
水庸轻声地,且若无其事地说道:“我惹的是你,又不是他们。”说完依然侧着脸对梅娘淫笑着。
水庸已失去了控制。他又想伸手去捏梅娘的脸。梅娘躲开了,水庸又是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水福此时意识到,在这异地他乡,少爷如此不守规矩是要闯祸的。所以他赶紧说道:“少爷,我们快些吃了走吧,大伯还等着我们换他吃饭呢。”
在李大哥桌上,有人想要冲过来揍水庸,但被李大哥制止了。他狠狠地说道:“兄弟,别急。替我记住了是哪只手。”
2
鱼塘村街头。巷子口。那女子依然躲在墙脚处,避着寒风,等着客人。风吹得她脚跟边的树叶在地上飞舞。她站了一会,见没有人经过,转身向巷子深处走去了。走到挂着灯笼的那户人家,推门进去,将门虚掩。那盏红灯笼在风中不停地晃动,烛光时暗时明,一会儿就被吹熄了。
水庸踉踉跄跄地从小酒馆里走出来。水福在一边搀扶着他。
跟在他们后面走出小店的是李大哥和某甲、某乙两个壮汉。他们不露声色地尾随着。
水庸说道:“水,水福,这家小店不赖,汤,汤好喝。小,小娘子更,更漂亮。这点银子,值,值。下回过,过。还,还来。”
很显然,水庸刚才酒喝得太快,已经喝醉了。
水福言道:“少爷,你当心点,别摔了。”
水庸说道:“没事。福子,那小娘子还在不?”
水福言道:“少爷,快点回船上去吧。怕是大伯等急了。”
李大哥等尾随着水庸。某甲看见了那户人家门口堆着的柴禾,他走上去拣了一根掉在地上的不算太粗的树枝,在手里掂了掂。继续和李大哥等一起尾随着水庸。而且,一边走一边用树枝击打着自己的手心。
水福发现后面有人一直跟着他们,觉得情况不妙,神情紧张起来。但又怕惹事,提心吊胆地搀扶着水庸朝前走,并加快了脚步。并说道:“少爷,快些走吧,大伯等急了。”
水庸神志不清地说道:“没,没事。让他等,等会。”
3
石氏的卧房。卧房门窗紧闭,窗前的小圆桌上点着蜡烛。石氏正准备就寝。小青在为她整理床铺。
铁御史喜气洋洋地走了进来。
石氏见铁奂如此高兴便问道:“相公,何事如此开心。”
铁御史说道:“看来,我儿的姻缘到了。”
石氏言道:“相公是找到了去边关水居一处说媒的人了。”
铁御史从袖子里掏出书信交给石氏说道:“比这更微妙。你看,媒人自己找上门来了。”
石氏并没展开书信,她单单看了一眼信封上的落款,便说道:“这韩幸,可是韩学士的儿子,挺生打入养闲堂救出他妻子的哪个?”
铁御史说道:“娘子好记性。正是他。他现今在山陵县为官。吾儿回京之前曾与他会过面,知道儿子的心事。前些日子,他又去拜访了水小姐,探得水小姐亦有心于挺生。故来信,敦促我尽早向水家提亲。”
石氏疑惑地说道:“水居一远在边关,你如何提得?”
铁御史言道:“水居一已官复原职,圣上早有调他回京的打算,只是边关缺个能够担当的守将,故而搁置。一旦找到人选,他便可返京。这是迟早的事。”
石氏一听相公如此说,忽然想到了另一层意思,说道:“啊呀,儿子去了他处,他不要见儿子能干,将他留在边关。”
铁御史也觉得夫人的顾虑并不是没有道理。顿时俩人脸上均露出为儿子担忧的神色来。
4
鱼塘村街头。水福已经看到码头上时隐时现的渔火了。他催促水庸道:“少爷,船就在前边,你当心脚下。”
李大哥等人见这儿正是个僻静之处,于是快步走到水庸面前,拦住了他俩。
李大哥问道:“唉,小子,你是从哪儿来的?”
水福意识到要发生事故了,于是急忙很卑微地说道:“大哥,不好意思。我们是路过的。”
李大哥将水福推了一下,说道:“你,替我滚一边去。我问的是他。”
水福虽然被推了一下,但依然搀扶着水庸,并且抱得更紧了。
某甲上来一把将水福掀走。
水福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但仍想去保护水庸,被某乙拦住了。
李大哥平和地,用手拍拍水庸的脸,说道:“嗨,我跟你说话呢!”
水庸的酒被吓醒了。傻傻地站在,不知所措。
李大哥说道:“唉!怎么啦。你说话啊。害怕啦。你欺负老板娘的胆子到哪里去了?你笑啊,你再笑一个给我看看。她是我们村子里的活菩萨,轮不到你来动她的歪脑子。”两个壮汉也围了上来。
水福乘机赶上前来,说道:“大哥,家少爷喝醉了。”
李大哥笑着说道:“他是喝醉了!醉昏了头。老子不教训教训他,下回还要不得了。兄弟,给我打。”
水庸一听说要打,即刻用双手抱住头,乱跑。但被李大哥抓了回来。
水福知道事态严重,奋不顾身地上去保护水庸。
某甲手中的树干早已落在了水庸的身上。水庸被打翻在地,嗷嗷地乱叫。水福也跌倒了,但飞快地爬起来,扑倒在水庸身上。
某甲手上的树干又砸了下去,树干折断了。与此同时,水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
某甲扔掉手上断了的树干,看了一眼李大哥。
李大哥说道:“装什么死样。小子,你给我记住了,此地的老板娘不是你家妹子,好随便欺负的。走!”说完,他们三人一溜烟地走了。
水庸还抱着头,嗷嗷地乱叫。水福压在水庸身上,已经出不了声了。
水庸叫了几声,见四周除了他和水福之外,已经没人了。于是,一边呻吟着一边去推水福。水福此时已经动弹不了了。
水庸道:“水福,你别死啊,死了我可不好交代。”
水庸用力推水福,被水庸一推,水福突然尖叫起来。
水庸觉得很奇怪,问道:“福子,他们人走了,你还叫什么?”
水福极其痛苦地坐起,右手护着左手臂说道:“少爷,我怕是手骨折了。”
水庸听水福说手骨折了,心里也害怕起来,说道:“福子,你在这等着,我去叫大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