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地露骨。
相对于其他人一直旁敲侧击，使他精神混乱又不知如何是好，司青铭的话过于直白，除非度星稀是傻子，不然当然能听出来这是威胁，而且不够隐晦，旁人也能听出他们之间不对劲。
“怎么了？不进去吗？这样我的妹妹可是会不高兴的，我可无法保证会发生什么。”司青铭继续微笑说道。但很明显小女孩现在并不是很在意度星稀，而是好奇地四处张望，像是第一次到游乐园一样。
小丑。
这是度星稀对司青铭的第一印象，很多年后也没有改变。
司青铭看上去像是刚刚大学毕业的男子，并不帅气，身体瘦小，却穿着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极其昂贵的白礼服。如果不是他牵着那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小女孩的东西的手，度星稀应该无论如何都不会注意到他才是。
“进去吧。”司青铭抓着小女孩的手转身，似乎非常自信他会跟上来。带得小女孩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恋恋不舍地看向即将远离的周围的风景，就好像那平常的一切对于她来说是难得的宝藏一样。
“……这个人。”白一然小声对度星稀说：“你认识吗？”
“不，这是第一次见面。”
“好吧，其实刚才在里面我也看到了他。这个人有点……那什么。”白一然小声嘟噜：“你还是进去吧，虽然不知道这位大公子是抽了什么风。不过里面东西很多，干嘛有便宜不占呢。”
度星稀没有说话，站在那里不动，像是被钉在地上了一般。直到白一然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向前走了两步，但并没有看白一然，然后突然说道：“白一然，你有没有被针对过？”
“啊？”白一然奇怪地看向度星稀，但是对方没有看他，只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有过啊。我的性格你也知道，很难不被针对吧？就是在初三那一年，你也知道，之前一个校园恶霸，欺负我的朋友，被我揍了一顿，结果他和他的小弟天天上学蹲我点。”
白一然说的这件事度星稀也知道，后来他的那个所谓的“朋友”也没有帮过他，仿佛还幸庆自己终于有了替代品。白一然说话口无遮拦，为人又直来直去，很容易招惹人。
“那是你傻。”
“你才傻，我爸爸夸我打得好。”
“但是，这样也只是在学校里被针对吧。”度星稀仿佛梦呓一样说着：“至少在家里，你可以确定你的家人是爱你的。”
“不，并不是在学校只会受到恶意，而是你不知道谁是真的抱有善意，谁是真的抱有恶意，什么是真实，什么是演戏，所以只能一概拒绝。可是一直这样的话会活得很累吧。”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有那么一个人，他周围的一切都在针对他。因为从一开始连一个基点都没有，所以他什么都无法判断，什么都不能做，想要装作什么都没有融入日常又会被强行拉出来。”
“感觉自己从前的生活完全被破坏，至今为止的经历都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这个世界根本不是自己从前想的那样，所以一切莫名其妙就被颠覆了。”
“而且，无论怎么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白一然疑惑地看着度星稀，但还是给出解答：“至少我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所以我觉得应该不存在吧。是那个人太疑神疑鬼了，不可能会出现整个世界都不正常的情况。如果出现了，有问题的不是这个世界，而是那个人。对于异常的人来说，周围正常的一切才是异常的，而且他不会去怀疑这点。”
“毕竟所有人都必须知道自己是无辜的这一‘事实’，这样才能继续好好生活。就像有些案例，一个人做了一些不好的事，然后就选择性失忆了，否则愧疚感会一直折磨他，让他没法活下去。但其实根本没有人做到真正的无辜。”
“啊，对不起，我说的太想当然了，很奇怪吧。”
“当然非常想当然。”度星稀偷偷苦笑：“但是，偶尔也会有非常多的人一起联合起来针对一个人的情况吧?如果人足够多的话，就足够包裹那个人的整个生活了。”
“也是呢。”
“你觉得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可能那个人的身上有什么他们想要的东西。毕竟要骗人，也是很累的，没有足够大的诱惑，根本就不会有人愿意耗费这么大精力。”
听了白一然这句话，度星稀突然想到一件事，这样的话，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看见酒店门口早已不见了格蕾，度星稀转过头来：“白一然，你知道格蕾在哪里吗？就是刚刚被我拜托去叫你的女孩子。”
白一然听了，扭头一看：“咦？刚刚还在那里，怎么不见了？”
“哦，你也不知道吗……”这样的话更不能进去了，自己的安全都没有保证。
现在，度星稀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无论是马叔，张子寻还是齐怜月所说的话，都有不太对的地方。
马叔说的，想让自己接替度月朗的卧底工作，但是从一开始他根本没有规划好自己的行程。结果自己刚刚回来就遇到了白一然等人，还以度星稀的身份报名去无为中学。就算他说是后来知道了度星稀的存在的，但是在没有确认度星稀是否已经被人知道的情况下就要求他去卧底，太不符合常理。反倒是想要快点把他拉下水一样。
而梁云树似乎并不是和马叔完全同心，他说自己和他是童年好友，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要和他套近乎。但是，齐怜月都说了他们争吵过，除非是连齐怜月也站在他们那一边，不然应该不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不过不能确定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度星稀到现在还对他背后的黑影心有余悸。
张子寻和江淇儿这里，似乎信息比较透明，但对方好像根本不愿意帮自己，刚刚江淇儿就没有和他一起来。虽然也是自己的要求太莫名其妙又过分，但还是要说自己和他们并没有什么情谊。
格蕾……很难评价，能猜到，明明与度月朗之间的联系已经断开了，她还是要继续寻找，并且有说过会一直找下去。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一个机器人，度星稀可能会以为她爱上了自己哥哥，暂时信任吧。
齐怜月，感觉她什么都没有说，也不想告诉自己，只是想让自己赶紧离开。
所以，自己仍然是无知的。
即便如此，度星稀想要，先进去吧，把白水带出来。
还是抱有侥幸，自己真是软弱，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已经没有办法了嘛。
把白水也带出来，这不就完了吗。
“我也想进去看看呢，白水也在里面吧。”看着那新落成的酒店，非常的高，下面的墙壁是倾斜造型，给人很重的压迫感，这样就是倒过来的金字塔了嘛。
“你的上下两句话完全没有关联性啊，还有你到底叫我出来想说什么？”
“……你想要什么圣诞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