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走进大堂,一眼首先看到的便是那金光闪闪的“明镜高悬”四个大字,而吴智勇正坐在公案前翻看着一本册子,左右各站着八名上古人士兵,腰悬弯刀。
对于王爷的到来,吴智勇没有一丝的表示,甚至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穆哈沙疾步上前,用力地拍案喝道:“姓吴的小子,你眼瞎了不成,王爷在此,你胆敢如此无礼。”
吴智勇放下手中的册子,淡然一笑:“你是何人,好大胆子,见了本官还不下跪?”
穆哈沙不怒反笑:“王爷,您看看,这小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摆起官威啊!”
王爷摆摆手,示意穆哈沙退下,穆哈沙极不情愿地退在了一边。
王爷笑道:“还行,像个做官的样子。不仗衣帽也能正气凛然,不怒自威。”
吴智勇冷笑一声,然后伸出手来道:“拿来!”
王爷一怔,不明白吴智勇的意思:“什么拿来?”
吴智勇嘿嘿道:“钱啊!粮啊!你请我做官,没工资给我,我也就认了,可是我总不能光板司令一个吧。这长宁府什么知县啊、县丞啊、主簿啊、典史啊,还有什么鬼职务的我也不知道啦,没留下一个,你说我是不是至少要请几个回来啊?这没钱你让我办什么事,不成让我也好像你一样拿着大砍刀去胁迫人家吧?”
王爷先是怒气一闪,然后眉头一皱道:“你想请多少人。”
吴智勇道:“这衙门的事我可是一窍不通,不过按这册子上的来看,少说也要请个二三十人。除此之处,这城里的百姓目前最需要的是解决基本的温饱问题,家园重建、战后瘟疫扩散等问题,这都需要钱粮。”
王爷道:“钱粮的事我可没法帮助你,不过人倒是帮你找回来了几个。”说着一挥手,七八个老人被带了进来。
王爷道:“这几个都是当地德高众望的人,有什么事你们就商量着解决吧。”
吴智勇道:“王爷,那你还是杀了我吧!”
王爷冷冷道:“难道你忘记了我说过的,如果你不做,我就屠城吗?”
吴智勇道:“没有钱粮,这城里的人就算不被屠杀也会被活活饿死,我做再多也毫无意义!你只管杀吧!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做了,上天一定会原谅我的。”
王爷冷笑一声道:“如果这世上还有上天,那就是老夫我,你可别忘记了,我随时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吴智勇淡然一笑道:“是吗?那请便。”
王爷紧盯着吴智勇道:“你真不怕死?”
吴智勇道:“生有何欢?死有何惧?再说了,这近一年来,你折磨的我还少吗?你几时看我有屈服过?”
王爷看了吴智勇好一会,才缓缓道:“好,我就拔一周的钱粮给你,但你要对天发誓,你的性命永远属于我,要永远为我做事,永不背叛我。”
吴智勇果决地道:“不行!”
王爷怒目圆睁道:“你好大胆!”右手已是握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吴智勇面不改色,冷冷道:“敢问王爷,你说这长宁府算是你上古人的治下呢,还是属于北魏国的治下?”
穆哈沙怒叱道:“放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竟敢问如此大逆不道的问题!”
吴智勇悠悠地道:“得民心者得天下。就算此城是上古人的治下吧,但王爷若是如此惘顾众生,今得之,明也必会失之。”
王爷看了吴智勇好一会,终于道:“好,就再给多你一周的钱粮。以后此城是生是死,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啦。”
吴智勇立声道:“好!王爷痛快,我也痛快。只要王爷你要我做的不是违背天理的事,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必忠于王爷您,不过我还要加上一个条件,那就是你的军队必须撤到城外十里处,如有擅自入城者,斩立决,当然啦,也包括这些监视我的人。”
穆哈沙怒道:“你太过分啦!王爷,你千万不能相信他的鬼话,这小子分明是得寸进尺,不怀好意。”
吴智勇冷冷地道:“我吴智勇虽然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但说话也知道什么是一口吐沫一根钉,绝不会好像你们那些无耻的小人,说话从不算数。”
吴智勇对王爷道:“王爷,你放心,我吴智勇在没有还你三条性命前,我发誓我的性命永远属于你,永远为你做事,永不背叛你。”
王爷哈哈大笑:“好大的口气!就凭你?能还我三条性命?哈哈哈!”
吴智勇道:“不错!”
穆哈沙冷笑道:“姓吴的,就凭你几句胡言乱语,就想让人相信你吗?”
吴智勇看见堂前一位老人头缠白布,便示意那老人上前。
那老人看了王爷一眼,颤颤微微地来到案前。
王爷冷冷地看着吴智勇,没有说话。
吴智勇道:“这位大爷,多有得罪,请您将头上的白布借我一用。”
老人眼中满是愤怒,但还是忍住了,然后解下了头上的白布。
吴智勇将白布铺在台上,然后将食指放进嘴里,用尽力气这才咬出鲜血来,然后他将食指就是鲜血在白布上书写。
写完了,吴智勇手捧白布道:“王爷,血书我已写好,上有苍天可见,下有众位赏脸捧场,剩下的就看王爷您啦。”
王爷道:“来人啊,还不赶快帮吴大人止血。”
吴智勇道:“不用,这点小伤算得了没么?”他想从衣袖上撕下块布条缠住伤口,可是怎么也没有力气。
王爷一瞪旁边的人,立刻有人上前帮吴智勇包好了伤口。
王爷看了看吴智勇道:“好!吴大人,你可是让我越来越欣赏啦。”
吴智勇道:“谢王爷夸奖,不过你还没回答我呢!”
王爷哈哈大笑:“好,我可以跟你赌一把!但这赌注我想改变一下,也许会让游戏变得更加有趣,更加刺激些。”
吴智勇道:“那王爷只管说来听听。”
王爷道:“我也不要你赔我三条命,我只要你在一年之内能将高虎的人头提给我就可以啦。”
“高虎?他不是王爷的人吗?你当着这么多的手下说要他的命岂不怕寒了人心。”吴智勇道。
“你错了!我这样做更是为了证明自己虽然狠毒,但绝对也是个守信的人。高虎这小人早已叛离了我,又去做流寇去了。我曾经许诺过他,所以不能亲手杀他。”
吴智勇哈哈大笑道:“就算没有王爷和我作赌,我也要杀高虎的,这岂不是我占了大大的便宜?想来王爷的条件也不简单。”
王爷道:“其实我的条件,你我都是心知肚明的。”
吴智勇笑道:“其实王爷你本不用跟我兜这么大个圈子的。好好好,如果我输了,王爷想知道那两件东西的任何秘密我都会如实说出。”
王爷爽快地回答道:“好!就这样定了。你要的钱粮三日内必送到。”
吴智勇道:“不行!三日太长啦!不定今晚都会饿死不少人。所以我一天也等不了,说什么明天你也要给我送到一批来应急。”
王爷冷笑一声道:“看不出来,我们吴大人真是爱民如子啊。好吧,我明天中午前就给你送一批先。”
吴智勇缓缓走出,来到王爷面前。郑重地道:“希望王爷您能牢记你此时的诺言。”
王爷面色郑重地道:“放心!正如谓,君子一言。”然后举起右掌,望着吴智勇。
吴智能缓缓举起右手道:“驷马难追。”然后两人三击掌。
完了,王爷对着吴智勇附耳低声道:“那根小铁棍现在高虎的手上,你可要小心啦!”
吴智勇先是一怔,然后冷笑一声,后退一步,朗声道:“不劳王爷您费心。请吧。”向着大门作了个“请出”的动作。
王爷望了望吴智勇,作了个意味深长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