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阿...”沈俶打着呵欠,看向与闺中好友交谈甚欢的沈溪,打量下周围的环境,更觉困倦:“无聊,这就是什么劳什子的诗会啊,我还没休息够呢。”还未好好睡上几天,第三天清晨,就被兰儿叫了起来,说是大小姐带自己去诗会,见见世面。“有什么可见的啊,我这脑袋里光是成名的诗就能凑个合集出来了,还用听这些个才子佳人在我面前献丑?”沈俶不无抱怨,不过据说连父亲母亲那里都点头了,自己反对也是无效,索性来过场敷衍一下。
“沈兄?”回头一见,“啊,是顾姑娘”即便是通家之好,沈俶也要注意场合,名字倒是不能直呼:“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顾姑娘。”“我也没想到,想必都是沈姐姐叫来的吧。”顾璎自从被揭穿女儿身之后,好像在沈俶面前就天然的没有气势一样,惹得旁边的姐妹惊诧不已,顾璎在她们面前可是随性活泼的很,怎得到了这县令公子面前就成了这副模样,但也没深想,只认为是两家关系甚好,沈俶可能是有种长兄的角色。
“顾姑娘也喜欢这种文雅之事?”沈俶很好奇,他的直觉感觉到她这样的人,不应该喜欢这种文邹邹的麻烦事。顾璎低头,想了半天才道:“。。。喜欢”,呵,姑娘您就甭在我面前说这话了,我已经看到你那隐藏不了的为难之色了,沈俶也不傻,顾璎八成是以为自己喜欢这种场合,所以才附和的。笑道:“想不到姑娘确是个文雅人,我却不太喜欢,只觉得略显做作,身处其中并无所感。”“真的?”顾璎高兴了,没想到他和自己一样都不喜欢这个地方,哼,爹爹还说让我多参加这种场合,连他都说不好。但脸色还是一扳:“沈兄此言差矣,想必是沈兄来此不多,等到习惯之后,自然能感受诗会的好。”还感受,小姑娘你可真是会演,要不是在下看穿了你的真面目,还真以为你也是大家闺秀呢。
正要给个面子,点头称赞时,就听到旁边传出来一道语气不善的声音:“赵姑娘说的对,这诗会雅人共聚,怎能被阁下说的如此不堪,要不是身着士子装般,还以为你是哪个府陪主人来的下人呢。”沈俶不爽,撇眼看见,一个身着锦缎的富家公子正对着自己仰头而视,旁边几个狗腿子般的读书人也在跟着起哄:“是啊,黄公子说的极是,你是哪家来的,怎得如此俗人风范。”我看你们才是俗不可耐才对,都快低头给人做狗了,还有脸来教训自己,也学着那黄家公子的做派道:“沈家,沈俶,不知几位有何见教?”
沈俶?在场众人都是把目光汇集在他身上,前两日沈家公子神速断案,怒斥犯人,傲对刺史,做官仓诗之事早已传遍了淮县的每一个角落,可谓在他们这些同辈人面前大出风头,端的是淮县年轻一辈第一人,那几个读书人也是有点慌,没想到还踢到块铁板,纷纷看向黄公子,脸色带有询问之色,怎么办?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黄公子郁闷的看向自己的废物跟班,自己本来就是看不得,自己想要上前搭话的顾璎居然主动跟别的男子说话,一时气不过才出言,谁知道竟然是沈俶,想想也是,以两家的关系,赵璎还能对那个同龄男子这般颜色。自己的父亲向来站在刺史大人这边,听过前两天的事情,都告诉自己别惹面前这人,结果自己还真是惹上了,失算啊,黄公子很纠结。
这时,有一白衣公子从人群中挤出来,向沈俶拱拱手:“见过沈兄,这黄公子之父向来与我父交好,不知沈兄可否给我这个面子,放过他言语上的过失?”竟然是冯代真,众人惊讶于他话语中的低姿态,而沈俶的应对也是让人意外:“是冯兄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暂且饶他这一次。”沈俶对刺史大人,不顾身份差距明嘲暗讽,怎得对这冯公子如此和颜悦色?这当然不是冯代真考虑的问题,轻舒一口气:“多谢沈兄。”姓黄的家产甚厚,在许州都排得上号,只不过沈同到任之后一系列的政策,查封了黄家所经营的部分非法产业,咽不下这口气的黄家待父亲履职时便投向己方,自己倒是不喜欢这个膏粱子弟,奈何这关系却让的他不得不出面。
“不过”沈俶话锋一转,看向黄公子:“我想知道一件事,我若不是县令公子,而真的是一个平民百姓家的读书郎呢,你待如何?”
黄公子想了半天说不出来,众人也尽是无语状,连冯代真东不知如何开口了,因为他们知道,加入真是如沈俶所说,这黄公子多半是要指使手下报复的,找难堪是好的,说不定还要动手,一时间大家看向黄公子的眼神都变了,吓得黄公子也如他的狗腿子一般,祈求地看向冯代真,哥呀,帮帮忙,老弟可能撑不住了。
冯代真无奈,真不知道父亲找的这些人,好主意没出几个,比蠢却是个顶个的强。只得再次出言:“沈兄既放过这家伙了,就不用再如此咄咄逼人了吧。”面子已经给你留了,你还是要替他出言,那我就不客气了,沈俶不满:“冯兄,何出此言,难道你自己心中就没有考量吗。怎么反过来责难在下呢,这可不好啊。”
我当然知道不好,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冯代真沉下脸:“那就是沈兄不肯让步了?”“在下已经让步了,冯兄还要如何呢?“沈俶毫不示弱。见两人终于开始按照他们所想的开始有针锋相对的趋势,众人的兴趣越来越大了。沈溪早已结束了对话,来到二人面前,皱着眉头“你二人真的互不相让,不肯后退一步吗?”
“当然,我又没错。”沈俶觉得自己姐姐有种拉偏架的味道,“没错。”虽然面前是喜欢的女孩,冯代真也是没有退却。“那好啊。”沈溪一拍掌:“这里尽是我淮县的才子佳人,风雅之所总不能让你二人在这拉开架势打一把,不如比比文采怎样?”
“好(正该如此)”两人点头,不过从头到尾他们也没有想打架的意思啊。沈溪灿然一笑,对着众人道:“各位,这其中一位是我许州刺史家的冯公子,另一位是我亲弟弟沈俶,想必两位大家都不陌生,他们现在起了冲突,像这种场所又不能做些粗鲁之事,我提议让他们进行文斗,三局两胜,大家意见如何啊?”看热闹不嫌事大,在场的无论男女都是一致同意,沈俶和冯代真相视一眼,心中俱是一沉,这是不是被绕进去了?
一位俊美的年轻公子,此时突兀地打断了氛围,对在场众人行了一礼,脸上露出笑容:“请恕在下打扰,在下姓曹,来自大魏,此来欲往大梁洛京一行,不想在此处却见如此妙事,在下家中还是有些钱财,不如由在下做庄,各位下注,赌哪位公子能在文斗中胜出,两人皆是三倍利,各位意下如何?”
大魏?终于见到活生生的魏人了,沈俶微笑着看那年轻公子,年轻的曹公子不以为意,依旧含笑等着在场众人的回复。“我觉得可以。”沈溪点点头,也是,沈大小姐现在只担心事情不够大,怎能不同意。“我也是”赵璎道,说完竟然拿出一枚玉佩,递给曹公子:“既然你说坐庄,那这玉佩的三倍价钱能出吗?曹公子拿来端详一阵,略有惊叹:“这还是我大魏荆州所出的青山玉,看这样式想必雕刻此玉的也是一名大师啊,不过。”曹公子一笑:“当然可以。”
沈俶一看,土豪这是要开始散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