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有惊天之志,旷世之才,若是身体不好也是白搭。
在前前年国藩患病以来,两年有余,以致“精力日差,偶用心略甚,癬疾即发。夜坐略久,次日即昏倦。是以力加保养,不甚用功。以求无病无痛,上慰堂上之远怀。”
在被病体困扰多年,国藩渐生归家省亲之意,大有功名利禄如浮云之感叹。
人一患病,很多事都会看开。
但一如宦海,牵扯甚多。
不是说退出就能退出的,国藩言其归家有两不能:“一则京城欠账将近一千金,归家则途费接礼又须数百,甚是难以措办;二则二品归籍,必须自己具折,折中难于措辞。”
所以国藩“私心所愿者,一则颇想得学差。三年任满,即归家省亲上也。若其不能,二则或明年得一外省主考,能办途费,则后年必归家也。若二者不能,三则只得望六弟、九弟明年得中一人,后年得一京官,支持门面,余则归家告养,他日再定行止耳。如三者皆不得,四则直待六年之后,至甲寅年母亲七十之年,余誓具折告养,虽负债累万,归无储粟,余亦断断不顾矣。然此实不得已之计。若能于前三者之中得其一者则后年可见堂上各大人,乃如天之福也,不审祖宗能默佑否?(此皆国藩有病呻吟之语,发发牢骚当不得真。)
但国藩对其对弟确实两套标准,其自己发牢骚不觉有异,但其温弟时存牢骚抑郁之意。
国藩便引经据典的批评其弟:“太史公所谓“居则忽忽若有所亡,出则不知其所往者”温弟颇有此象,故举业工夫大为抛荒。间或思一振奋,而兴致不能鼓舞,余因是深以为虑。每劝其痛着祖鞭,并心一往。”
其实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因为缺少的总是那么显眼,故一二分不如意,有时便被放大为八九分。
国藩另一澄弟,把自己不能有所成,总归咎与外部环境。
三四年间从家外出求学,辗转十余家私塾,却未有长进。每次总不能适应环境,难以久呆,便退了转投他门,未得一馆能使其身坐馆以羁束身心。但不能反省自己,仍期望寻一世外桃源。
国藩“思自为京官,光景尚不十分窘迫,焉有不能养一胞弟而必与寒士争馆地?拉不下脸为其谋馆。
三年有余浑浑噩噩过日子,后见国藩为其温弟捐官,坐不住了,来信总想发财捐官云云。
但国藩回信劝其:若不想读书,须常看《五种遗规》及《呻吟语》。总之现在初出茅庐,为人处世当谨记三大重要原则。一则不贪财、二则不失信、三则不自傲,若三者都能做到,自然鬼服神钦,到处人皆敬重。虽一时不得志,但常远看只要有恒,解除浮躁气习。待来日洗尽浮华,朴实谙练。何愁不能成就大事。
只要时时勉励自己,调整前进的方向,上承祖父,下型子弟,最后终能成就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