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儿奴才去司务殿领炭火,凑巧碰上了瑶贵人,她瞧俺还算机灵,想要奴才到‘瑶华堂’去伺候着。小主,您看...”
薛平海摸不准慕清浅的性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咬牙开了口。
“哟,薛公公好本事,人在梅芳斋待着,可心都飞到别处去了。”
剪水气不打一处来,哪儿能忍薛平海的这番话。
“剪水姑娘,这人各有志,碍着你什么事?我和小主说话,你插什么话?”
“你!!”
“剪水!住口!”
就在剪水快和薛平海掐架时,慕清浅骤然冷斥,抬手合上书页,骤然正襟危坐起来,斜睨了眼薛平海。
“既然薛公公自个儿有主意,我总不能把您拴着不让走,你说是不是?”
抿唇浅笑间眉宇和善,语气毫无波动,听着倒没怎么动怒。
“慕贵人是个明白人,奴才谢贵人成全!”
薛平海欣喜地沉声叩首,接连拍了几个马屁,还不忘剜两眼剪水,暗骂她多事。
“既然如此,奴才这就告退...”
“薛公公,且慢。咱们主仆一场,横竖今个儿也不早了,不如吃顿散伙饭再走也不迟。”
慕清浅似笑非笑地瞧着他,眼神莫名有些意味深长。
“薛公公,莫不是不愿意赏脸?”
就在薛平海犹豫时,慕清浅抬手理了理鬓发,含笑出声,无形断了他的后路。
“...贵人说笑了,奴才谢贵人体恤!”
薛平海呶了呶嘴,掐着大腿忙应声称是,眼底划过一抹晦涩。
寒冬腊月,素来昼短夜长。耿耿星河璀璨夺目,天际洋洋洒下了薄雪,梅芳斋的屋檐缀起串串晶莹,悬角旁的朱红灯笼闪烁华光。
“薛公公,敞开吃,都别客气啊。”
慕清浅端坐在主位上,浅笑吟吟地端着酒杯,莫名有几分威压感。
薛平海心中犯嘀咕,忙点头哈腰地应声,眉眼间尽是得意之态。
“是是是,小主心疼奴才,奴才念小主的好!”
话落,薛平海恬不知耻地夹着菜往嘴里送,越发沾沾自喜。
“来,薛公公可得尝尝这梅花酿!”
慕清浅噙着笑意,唤剪水倒了盏酒,顺从地递到薛平海身边。
哎!薛平海想也没想接过酒盏,一口饮尽,只觉这酒杯还挺别致,旁的没多想半分。
酒过三巡,慕清浅借故进屋,独留薛平海在那儿大吃特吃。
剪水紧皱着眉头,偷眼掀开珠帘扫了眼,轻声附在慕清浅耳畔嘀咕。
“小主,皇上的圣辇要到了。”
端坐在铜镜前涂抹着朱唇,慕清浅匿着眼底的寒芒,露出一抹无懈可击的笑容。
“嗯,把药给我端过来喝了。”
顷刻间,门外候着的谷立匆忙进来,朝慕清浅做了个口型,表示万事具备。
岳珩负手悄声掀帘而入,腰间的明月珰烨着寒光,脚步轻盈无声,不自觉踱步到了饭厅。
刚进门,岳珩的面色便沉如玄铁,暗自握紧了十指。
紧随其后的苏临海见状,也皱紧了眉头,猛然厉声呵斥。
“大胆奴才,居然敢坐在主子的席位用餐?”
此声尖锐,惊得薛平海如梦初醒,手抖地摔了酒盏,溅撒一地狼藉。
“好啊,你还敢摔了皇上御赐的东西?谁借你的狗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