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摆驾司乾殿!”苏临海扯开嗓子喊,声势极其浩荡。
“......”
前脚见明黄的蟒袍消失在眼前,谷立后脚眼疾手快地关上了主殿的房门,走到了陈太医身旁。
“陈太医,刚才你开的药有两味缺了,你可要去太医院看一趟?”
陈太医闻言一愣,倏而回过味来,识趣地拱手出门。
“姑姑留步,老臣去去就回。”
好容易支走了屋内的闲杂人等,谷立一脸担忧地走进病榻,关怀地低声呢喃。
“娘娘,您这招也走得太过剑走偏锋,差点吓坏婢子了。”
回想陈太医那极其凶险的赘述,岳珩那阴沉如水的脸色,简直让谷立一阵心惊肉跳。
“谷立,我这不是好好的呢。”
慕清浅想要笑笑,可伤口却扯得生疼,直让她唇色发白。
“哪儿好了,小主,您要是醒不过来,陛下今天怕是要血洗疏影宫...婢子想不明白,您今天为何要这么做。”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谷立喜出望外的眸光中闪动着疑惑,浑然不像是做戏。
顷刻间,慕清浅心头一暖,连带着面色都好看了不少。
“谷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果注定有一方要吃亏,那我自然不希望那一方是我。”
“婢子晓得,只是小主这招实在艰险,稍有不慎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谷立难掩担忧,轻轻替慕清浅掖了掖棉被。
“谷立,我不会给自己留后路。”
慕清浅的眸光坚定,一时间让谷立哑口无言,沉默了半晌才怔怔出声。
“既如此,小主无论做什么,我都相信是对的。”
谷立吸了吸鼻子,咧起了灿然的笑容。
这句带着点盲从意味的话,让慕清浅却难得心安两分,因为她明白这是谷立在间接表达衷心。
疏影宫这边是一派和睦,而那边的合景宫却气氛古怪,
“皇后娘娘,婢子刚去太医院找陈太医,还没询问云嫔的病情,就被他三两句打发回来了。”
弈秋快步穿过回廊,来到抄手回廊前的假山处,恭敬地回复。
“哦?岂有此理!陈太医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连宫里是谁说了算都不记得了?”
许衍熙睫羽微动,手中拨动的斑茅草骤停,若有所思地盯着面前的金画眉。
“陈太医嘴紧得很,疏影宫上下更是口径一致,婢子委实敲不出什么东西来。”弈秋干着急。
“听说,是陛下下令封的口,态度强硬得不行,谁提这件事都是装聋作哑。”
“既然是陛下的意思,那此事先放放,近日本宫新得了几匹织云锦,就把它赏给云嫔吧。”
许衍熙随意地逗着画眉,好似并没有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刚让弈秋领命又轻声吩咐。
“傍晚清梨园的戏班来唱戏,把如嫔叫来陪本宫一起去吧?”
“娘娘,如嫔近日怕没法过来......”弈秋的面色一僵。
一听这话,许衍熙或多或少有了些许不悦,当下挑起了眉梢。
“怎么?”
“...如嫔娘娘这两日都在疏影宫宿着,婢子实在看不透这慕氏姐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啪嗒!许衍熙娇眉怒瞪,手中的斑茅草被轻易折断,毫不怜惜地将其丢在地上碾碎,皮笑肉不笑地盯着画眉。
“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