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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跑步夜谈

八十公里校园跑。整整八十公里啊。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在晚上八点出现在操场上——准备跑步。

没想到操场上在晚上跑步的人这么多,对于我这样不爱锻炼的人来说真是不可思议。

我慢慢跑了两公里,就花了十五分钟,年纪大了实在不行。想我高中体测800米还是能跑满分,看来毕业后一个暑假我已经一夜回到解放前了。想到这里我有点泄气,步子渐渐慢了下来,干脆停止计时走起来。就在我刚沿着操场走的时候,忽听身后有人带着点犹疑叫我:“林同学?”

这声音——秦司年?

我转过身,“秦老师。”应该是因为刚刚停下跑步,心还在跳的厉害。

秦司年似乎也跑了一会了,他穿着一身运动服,脸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在苍白的路灯下,他显得格外年轻白净,简直像画中人。不过,脸上因为跑步产生的红晕使他更加生动健康,是让他从画上走下来的点睛之笔。明明出了一身汗,他怎么显得更加干净了,更要命的是,还散发着荷尔蒙的芳香。

我感觉心好像跳的更快了。好在可以归因于跑步。

他本来小跑着,现在走到我身边。“你也出来跑步啊。”

“还不是那个校园跑。”我马上苦下脸。“八十公里——我还只是个孩子啊。”

秦司年被我的抱怨逗笑了,“锻炼一下挺好的。你跑完了?”

“……嗯。”

“你一个人回去?”

“是的。”

听闻此语,秦司年沉吟了一会,“我记得你们女生宿舍在最西面吧?那离这里还挺远的。”我使劲点头。

“我正好也跑完了,你一个女孩子晚上一个人走不太好,我送你回西区好了。”

哎呀哎呀,不是有句话说的好,“祸兮福之所伏”——我差点笑出声,勉强克制着,矜持矜持。

不过,这好长一段路,聊啥呢?走在路上,我才想起来,这大好机会,总不能一路无话浪费了。说啥呢?这还得考虑在秦司年面前立个好人设。可不能胡说八道暴露本性。

正当我苦思冥想之际,秦司年开口问:“开学一周感觉怎么样?”

“学习和生活都适应吗?”

这下打断了我,那我就接着他的话回答了,“还行吧……”但是我想起这一周发生的杂七杂八的事,改口道,“上课倒没什么,但是也有些麻烦的事。不过也是些小事……”

“总之总体还过得去吧。”我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秦司年大概觉得我欲说还休的样子很好玩,有点想笑,但又很认真地说,“你可以跟我说,课下没必要特别拘谨,有什么问题我说不定可以帮上忙。”

“怎么说我以前也是学过心理学的。”

他很真诚地对我笑了笑。

我心中一动,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把萧灼、安言、北海通讯社、迎新晚会那些事全说了,“哎呀,我真的不知道这些人咋回事,我本来也没啥大抱负,谁知道啥事都缠上我了。还有那个安言,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搞什么东西,真是善变的男人。”

“那你希望他始终如一的热情逼你和他交往吗?”秦司年突然来了一句

语文理解能力满分。“……当然不是。我就是表示一下这个人的奇怪。”说着说着我就上头了,还真忘了秦司年是老师,“虽然吧,我是希望进入大学以后实现脱单,为学校的脱单率做出贡献,客观上,安言也挺不错,但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啊。而且,他也太急了吧。”

“这会不会是首因效应的影响啊。他也挺可怜的,就是第一印象没表现好,就被你一票否决了啊。说不定相处一段时间你会喜欢他呢。”黑暗中,秦司年的声音似乎有些怪异。

“不会不会,我是真的不会喜欢他。”我很笃定。

“那你是有喜欢的人了?”秦司年的语调很平静。

“……算是。”我一时语塞。“我该怎么对他,您有什么建议吗?”

秦司年思考了一会,说道:“如果你真的想摆脱他,你可以直接告诉他,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并且他再如何努力都无法替代。就算说点狠话伤害到他也没办法,我个人还是相信长痛不如短痛。不过我不是你,了解得毕竟没有你全面。你也不必真的这样做。你也不能坚定地退出编辑部的话,你们以后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现在既然他没有进一步表示,也没有必要与他交恶,你可以再观望一会。如果他能放弃就最好,你们还可以交个朋友,就是要注意距离。别伤害别人,也别伤害到自己。”

“……”

“大学有很多事老师不能给你答案,都需要你自己解决,很抱歉我只能倾听,最多再提供一些参考性意见。”

“……老师,您能听我讲就很好啦,谢谢!”我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虽然天黑路灯暗,我们并看不清对方的脸。

“到了。”秦司年停住脚步,我一抬头,才发现确实已经到宿舍楼下了。不知不觉说了这么多,但是我还是有些意犹未尽。其实我也不是需要答案,只是,有人倾听的感觉真好。

像是感觉到我还没有说尽兴,秦司年笑了笑,“你下次有任何烦心事或者有什么情绪要是不愿意和周围同学聊,都可以找我聊,没关系的。可以直接发邮件说,也可以找我出来聊。只要我有空,我一定来。”

“今天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我也先回家了。”

我愣了一下,忍不住笑起来,“好!老师晚安!”

“嗯,晚安。你快进宿舍,我看你安全回去再回去。”

我点点头,小跑到宿舍门口,拉开门,转身看到秦司年路灯下的身影,再次挥了挥手。

秦司年也挥了挥手,示意我快点进去,才慢慢向校门方向走去。

啊,看来以后要常常这个时间去跑步了。想到这里,我竟然觉得跑步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了。

不过,看来偌大一个操场巧遇秦司年还是小概率事件,之后几天晚上,我都没遇见他,不禁有些丧气。正常上课,也略过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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