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浅芷点点头,“是挺好!怀王殿下您放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像您这样的娘炮绝对不在我的兴趣范围内,以后您看见我放心路过,大胆前进,全当我是陌生人就行!”
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她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她绝对不会说这样放低自己的话,也不会这样坦然纯粹的看着他,不动手动脚的好好说话,只是这娘炮又是什么?
“你为何总说些本王听不懂的话?”
初浅芷心里偷乐,听不懂才是正解,听懂了还不得当场被他捏死。
“我对王爷的歉意无以言表,我对天发誓,我说的字字句句都是诚心悔过的话!”说罢,还煞有介事的捏了个对天起誓的手势。
北怀逸见她这般认真的样子,也许这两年的传言还有几分可信,心里倒有些软了,“咳……你也不必……以前的事便一笔勾销。”
啪!
初浅芷双手一拍,别说,她还真没想过这么容易就能前尘旧怨一笔勾销,有点小兴奋,这样她以后就不用对着北怀逸一公里辐射范围内的首饰店,零食店望眼欲穿了。
说话间,绿如他们已经追了上来,气还没喘匀一看见北怀逸差点没跪在地上,老爷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以让小姐接近北怀逸的,这怎么就撞上了。
“怀王殿下千岁!”
行了礼绿如立马担心的拉住初浅芷的胳膊,生怕她下一秒贴到怀王身上,结果却是看到初浅芷盈盈一笑,福身一礼,“怀王若没什么事,我就告辞了。”
说完拉着绿如一口气就跑出百十米,她也害怕下一秒北怀逸寻思过味来,知道她是骂他的话,冲上来两巴掌给她拍成肉泥。
人走远了,北怀逸还站在那里,他越想越觉得初浅芷那么诚恳的态度下一定隐藏着什么,说的话一定也不单单是道歉而已,“项林,你说她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项林抓抓头,“属下也听不懂。”
但是这个项林对初浅芷的印象向来不好,总是有事没事纠缠他家王爷,纠缠就算了,还用计谋企图坏他家王爷名声,可恶至极,他本能地认为,“她是不是骂您呢……”
嗯?是吗?那她胆子可不小。
“下个月皇上要在宫中摆宴席为她册封郡主一事庆祝?”
“嗯,帖子已经送上门,属下已经替您回绝了。”
“重新答复,本王要去。”
“……是。”
项林神色怪异的跟在北怀逸身后,往日里这些宴会王爷绝对不会去,说是太过吵闹喧哗,还是喜欢清静,今日怎么转性了?他想了一路,直到回王府的时候他似乎想明白了,并且非常肯定这个答案。
一定是初浅芷太过烦人,王爷才委屈不去的,其实王爷很想去!
项林也再一次狠狠腹诽了她:那个女人,真可恶!
初浅芷那边好好的逛着街,突然一个劲的打喷嚏,停也停不下来,绿如赶紧连拖带拽的把意犹未尽的初浅芷拖上马车,急匆匆的赶回府去,还惊动了初贺云连夜找来郎中,平白无故开了剂又苦又臭的中药喝。
一通折腾之后,初贺云才放心,想着平时公务繁忙,眼下坐在一起的机会难得,便屏退了下人想和女儿说上几句话。
“玩的可还开心?”
“嗯,挺好的。”初浅芷微微一笑,终究对初贺云还是有些生分,不由自主的有些紧张,半分平时里的调皮劲都拿不出来,此刻乖巧的很。
初贺云甚是欣慰,心想着女儿大了,终是懂事了。
“那就好。”初贺云替她拉了拉被子,轻声问:“听说,今天遇到怀王了?”
“……嗯。”
初浅芷点头,心里却想把那个告嘴的人揪出来看看他嘴巴有多大。
“别紧张,绿如都跟我说了,你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
“……嗯。”
“你这样,爹很欣慰。”初贺云摸摸她的头,眼里都闪着光,她知道,以前的初浅芷没少干让他丢脸操心的事情,一个公爵,女儿那般作为,肯定没少被人戳脊梁骨看笑话。
“爹,对不起。”
初浅芷觉得原来的她欠初贺云一个道歉。
“女儿之前做了很多错事,让您丢脸了,您放心,我已经将怀王放下了,那都是年少不懂事闹得笑话,以后我绝不会再纠缠怀王。”
初贺云听闻,握着她的手激动地老泪纵横,“不用跟爹说对不起,爹看着你对怀王的样子不是觉得丢脸,而是心疼啊……哎……不说了,放下就好,我的浅儿懂事啦!”
不得不承认,初贺云对初浅芷的这份父爱至浓至深,只是以前的她习惯了被宠溺看不见而已,这样的亲情是前世的浅芷求而不得的。
她心想:既然现在我代替了初浅芷,那在我没有离开之前,定会将这份亲情长长久久的珍视如宝,好好回报。
“下个月皇上要为你办宫宴庆祝,也会为你选一门好亲事。”
“爹……我能不能不接受赐婚?”
“为何?”初贺云没有想到她会拒绝,“天子赐婚是殊荣,你不想要?”
“不想要!”若不是当着老爹的面,她那语气早就要多嫌弃有多嫌弃了,“我连对方是谁,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随便就把我指了出去,万一是个花心的风流鬼,女儿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说的也对,她这么一说初贺云也担心起来了,但是转念一想天子赐婚倒不至于品行如此不端,琢磨了一下,问道:“浅儿可是有中意的人?若是有便不要臊着,说出来爹爹去和皇上旁敲侧击说道说道。”
“啊?!”初浅芷一惊,直接坐了起来,“没有!”
初贺云见她反应这么大,心想一定是有了,只是女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说而已,殊不知现在的初浅芷脸皮比城墙还厚,说没有是真的没有。
“别不好意思说,真等皇上赐婚了你可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爹也不想看你明明心有所属却嫁给他人。”
“……真没有。”初浅芷看着初贺云那坚信一定有的眼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憋了半天打起了亲情牌,“女儿只是还不想嫁人,想多陪陪爹啊……”
初贺云的心真的软了,但是浅芷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了,“傻丫头,你也不小了,爹也舍不得你,但是爹不能那么自私一直留着你。”
得,白说。
初浅芷泄了气,左右这边是说不通的,那就还是按原计划来吧,随机应变,随波逐流,随他去吧!
“你休息,爹走了。”初贺云最后叹着气离开了,女儿大了,心思也多了,想想如果皇上真的指了婚,立马嫁出去真心舍不得,不行,改天要找皇上求求情,要不先指婚,过个一年再嫁?
嗯,初贺云觉得可行!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转眼就过去了,今日一早绿如就把初浅芷从床上扯了起来,迷迷糊糊一连试了好几套衣服,妆容也换了十好几个,无为别的,只因为今日是皇上办宫宴的日子,而她是今晚的主角。
一番折腾,终于坐上马车向皇宫出发,初浅芷有些紧张,原主之前进过宫,她来了三年却没有见过这种大场面。
初浅芷原本以为这里的皇宫会和紫禁城差不多,亲眼见了之后才发现完全不是想象的样子,完全不是红墙金瓦那般富贵的气质,而是白墙玉瓦,琉璃青石,颜色清淡之中透着奢贵庄重,倒像是仙人宝殿一般的境界。
正殿之中宫娥忙碌,宾客们正在偏殿之中休息,初浅芷自然也去了那里,一进去,一众莺莺燕燕晃晕了她的眼,一个个精致装扮,服饰华美,不知道的以为今日是什么选秀的日子。
初浅芷寻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立马就有宫娥奉茶上来,初浅芷喝着,听着那些人的对话,大多是张家公子好,李家公子俊,谁思王家郎这样的思春话题,她听着当真是头疼。
“绿如,这些人都是谁啊?”
有些绿如认得有些绿如也说不上来,听下来大多是什么尚书/侍郎家的女儿,大约都是随长辈来的吧。
一盏茶喝完,初浅芷坐不住了,也听不下去,想出去透透气,谁知刚起身,就听见那边念了自己的名字。
“你们知道吗?今日的宴会皇上要为初浅芷指婚呐!”
“就是那个初公爵家的女儿?近才封了予安郡主的那位?”
“对,就是她。”
“听说她嚣张跋扈,不学无术,以前还总是纠缠怀王殿下,品行差极了,这样的人竟然也封了郡主!”
“就这样皇上还要赐婚?天啦,也不知是谁家公子倒霉摊上她。”
说到这里,几个姑娘一脸的担忧,表情一言难尽,心里想着可千万不要被指给了自己的心上人。
初浅芷在那边静静地听着,绿如在一边不乐意了,撸了撸袖子大有上去和她们干架的架势,忍了又忍,“郡主,咱们走吧,不听这些,您早就不是那个样子了!”
初浅芷笑笑,说的有不是她,当然不会在意了,权当是听热闹了,心思一动,她起身向那些人过去,见这里还有别人,几个说闲话的人有点慌了,连忙噤声。
初浅芷却是款款一笑,“几位小姐说初家小姐那般不堪,可是亲眼见过了?”
最先挑起这个话头的姑娘站出来,“整个北渊城谁不知道!”她是这几个人里面家世最好的,所以说话也带着点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你是谁?”
要说出来吗?会不会吓到人?
这时,殿门被打开了,七八个宫娥贯入,迎进来另一位稍有身份的宫人,初浅芷一看,竟然是前些时候宫里拍到府上的教导婆子,刘尚宫。
“几位主子可以进殿了。”
那几位早就在这里呆不住了,以那位家世最好的人为首簇拥着往殿外去,甩也不甩初浅芷,刘尚宫发现还有一位小姐,像是没有听见,便上来请礼,一看,这礼请的更深了,“郡主怎么在这里,皇上还让老奴寻您许久。”
原来,皇上在找他啊。
几个正走在门口的小姐一听,脚下一抖,差点没有叠罗汉一般摔在一起,郡主?谁家的郡主?一个个面色惶恐的看向初浅芷,只见她有事款款一笑,“几位姐姐,没见过的人还是不要随意评论,小心闪了舌头。”
刘尚宫是个人精,她一眼就看出来有事情,连忙上去岔开话,“予安郡主快些入殿吧,大家都在等您。”
谁知刘尚宫这一句话让那几位小姐脸色都白了,一个个连忙让开道退到一边,紧张的头也不敢抬,尤其是刚才那位自我感觉良好的人,两条腿都在颤,当着人家的面,说是非,公爵府是什么人家,她又是什么人家,根本就是大腿与手指的较量。
听说初浅芷是出了名的斤斤计较不讲道理,完了,家里要被害惨了。
可谁知,初浅芷什么都没有再说,让刘尚宫领着入殿了。
绿如在旁边吭哧吭哧的憋着笑,小姐嘴上不在意,却还是为自己出了气,身份一亮吓死他们,这小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