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看着夜空中稀松的星辰,无声呢喃:我的立场,从来没有这么坚定过。
一层层数上去,看着那透着亮光的窗户,我笑了笑。
果然还有场硬仗要打啊。
拍了拍脸,“王子阳,加油,你是最拽的!”
开门,进屋。
桌上是没有热气的饭菜,桌前是若有所思的井黎。
“你等我啊?我吃过了。”我脱了外套放椅子上,捞起一只油闷大虾放嘴里,含糊道:“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井黎只是坐在那里看着我,脸上眼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他在想什么,他在压抑着什么,我门儿清。可是,这不是他想要的么?现在又给我摆什么脸色?
就像俞秀说的:现在摆出为我好的嘴脸给谁看?
“你关机了。”
井黎好不容易才吐出来的几个字让我愣了愣,正准备丢虾壳拿手机,他却快我一步把外套拿了过去。
看,他永远都是这样。
懒得跟他计较了,我走过去时,他正划开屏幕,我一看,得,俞秀那斯不晓得什么时候摸了我手机开了飞行模式。
“估计是不小心点着了。”
苍白的解释刚落,短信一条条进来。
虽然没有备注名字,显然井黎也晓得这号码是俞谦的。
瞧着他手指几下点开,我有点状况之外。
“虽然是他的局,但是刚到就看到你,我还是很开心的。”
“其实,你还是很关心我的。”
“虽然他说的那句话让我愤怒,虽然这么说不合适,但是,我还是很期待你改称呼的那天。”
“因为我。”
我很怀疑俞谦被绑架了,不然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不含蓄了?
我还琢磨着俞谦怎么变化这么大时,手机被重重丢到桌上,“不解释解释?”
“那什么,这个嘛,”我把手机揣兜里,回得很有底气,“虽然我不知道你见家长是什么情形,但是我见家长绝对是意外。”
“不是你想的那样!”
井黎突然就吼了出来。
是的,吼了出来。
看得出来,他情绪有点不对。
虽说今晚有硬仗要打,但是大晚上的还是不打比较好。
我压着心里头蹿的火,好言好语道:“你又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了?那你又是怎么想的?”
井黎又不说话了,只拿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看我。
嗯,看来不用打仗了。
既然不打仗了,我就拿了外套准备去洗洗睡了。
折腾一晚上,也够累人的。
刚摸着门把手,就被一阵风扑来的人按住。惯性太大,门碰‘碰’的一响,我很怀疑它是否完好?
“你…”
他似想吼我,可我冷冷对上他目光时,他又似吼不出来。最后,他只能握紧我的手腕,侧头狠狠吐了几口浊气才转回头看我,“阳阳,你信不信我?”
“我信你大爷。”我笑眯眯地说。
“阳阳。”
他这一声喊,有隐忍,有无奈,更是夹杂着一种让我恼火的情绪。
“井黎。”我转动手腕,他却紧握不放。懒得跟他费力气,我也不与他挣扎,“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全部全部都给你。”
在他蹙眉之时,我凑近,就似多情的浪荡子一般在他嘴角轻轻吐气,“他有一把钥匙,是他爱人留给他的。”
原本握着我不放的手,在听到这话时松开来。
我缓缓拉开与他的距离,背靠着墙,看着他垂眸又抬眸的模样,“井黎,你看,一句话你就放了手。你还要我怎么信你?”
“我......”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是谁接的我。你不来,不就是知道俞秀会拿有用的线索来套我吗?既然这样,又何必当了那啥还立那啥行不?”
“你.......”
“你想的不错,我准备跟他合作。至于怎么合作嘛,看我心情。你要是觉得我叛变了,可以把我上交国家。不过,你确定要上交?时间不等人呐,你去哪儿再找一个人来替换我?”
井黎估计被我给震住了,直愣愣地看着我,说不出一句话来。
拿了睡衣,我把挡路的人狠狠推开。进浴室时,我看到跟来的人双肩下垮,好似不堪重负。
嗯,就这样吧。既然不能并肩作战,就只能砥砺前行。
眼一闭一睁又是一天,翻身起床之后,我破天荒地看着清晨的天空走神。
宁静的日子,要多多珍惜呐!
桌上依旧摆了可口的早餐,经过昨晚我单方面的精神作战之后,井黎好像变得有点沉闷。
快到学校时,井黎才如往常一样叮嘱我不要惹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我忍不住嘀咕:事儿不来惹我就谢天谢地了!
正准备下车,领子突然被扯住。我小心翼翼护着脖子把自个儿缩回去,“现在流行这种暗杀的路子了?”
一回头,入眼就是那红润的唇。看着那抹色彩离我越来越近,我这心里头啊,咯噔一下,有点儿心猿意马。
都不正常了,一个个的好像都不太正常了。
“我觉得俞秀说得没错。”受不了这种刻意营造的暧昧,我说道:“我还真有红颜祸水的潜质。”
“你倒是得意了。”
没甚感情的话在头顶传来,紧接着额头贴上一片柔软。
突然就淡定不了了。
心跳有些不受控制地噗通,又有些莫名的惶恐。直到那柔软离开,我才悄悄喘了口气,暗骂一句没出息。
撇了一眼罪魁祸首,却见他面上透出一抹红晕,可把我稀奇得啧啧两声。
这浑蛋也有难为情的时候?
想好再做的事情也会难为情?
哦,也是,出卖色.相什么的,着实有点儿难为情。
“阳阳。”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悦耳,只是此时多了一份莫名的暗哑。他轻轻眨眼看着我,说道:“今天我没事,中午一起吃午饭。”
哦,你的空闲总是来得这么适时。
我没来得及给他答复,他的手机就在这份诡异的安静中叫嚣。
太过安静,就算不外放,我也听到了那头的女声中气十足,“晚上十点,带上你家小表妹,老地方不见不散。”
“晚上有.....”
“你要有事,我们就杀去你家找小表妹玩儿!”
井黎的话直接被堵了回来。
唔,看来叶佩文又压不住八卦之魂了。
叶佩文单方面谈妥后,井黎挂了电话极轻一叹,“叶姐向来爱热闹。”
我点头表示赞同:“昨晚那情形谁来都得八卦。”
我这一挑明,井黎瞬间变了脸色。我犹不解气,继续说道:“你可不知道,一群大汉九十度鞠躬喊我嫂子的时候,那排场,啧啧,真是不得了。”
啧啧完,我感叹:“果然是大哥啊,排场就是大!”
让你色.诱!老子是你想色.诱就能色.诱的?
果然跳出了他的掌心,我就不是被气的那个了。
报复了井黎的结果就是,约好了中午一起吃午饭的人,一个短信就把我打发了。
以为晚上也会被放鸽子,他却没给叶佩文杀上门的机会。
叶佩文说的老地方,是第一次见面的那个锦绣包间。
本来以为今晚上是送上门给人八卦的,可谁来告诉我,身为八卦之一的俞秀为什么也在?他那美人表妹为什么也来了?
“阳阳,过来坐。”
俞秀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置,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也笑眯眯地看着他,很想问一句,“您是瞎么?”
没看到井黎还牵着我么?
井黎不出所料的不松手,俞秀那美人表妹显然很不高兴,蹙眉看着井黎之时,还不忘拿眼刀子剜我。
俞秀靠着吧台,一面和井黎玩儿眼刀,还能抽空拿眼看我。
所以今儿晚上又是谁做的局?又是谁还谁的礼?
他们是剑拔弩张,我却是水深火热。昨天才和俞秀达成共识,今天就要我当众演一出世故圆滑?
到底是叶佩文来事儿,满脸笑意走过来,一面跟井黎说着‘她借我玩玩儿’,一面把我从井黎手里头扒拉过去。
我无语地看着双眼放光的叶大美人:知道你不把我当人,也别表现得这么明显成不?
不过,到底把我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是不是人也无所谓了。
“人直接就进来了,说是没订着包间,让我请他喝一杯。”叶佩文拉着我进了小包间,耸间无奈道,“人都没脸没皮到这程度了,也不好撵出去不是?”
“这倒也是。”我点头,“都没脸没皮到这程度了,确实不好撵啊。”
得到共鸣,叶佩文很是高兴啊:“你看你看,我就说小表妹最好玩儿了。”
里头几人不置可否一笑,笑过了又各忙各的,丝毫不被亢奋的叶佩文感染。
上次见过那个混血美男十分随意地靠坐在沙发上,双眼柔和地看着对面的苏采盈。苏采盈手拿画笔,神色轻松的将他一笔一划地描上画纸。
齐容神色严肃盯着笔记本儿,上次瞧着那男人依旧贴着他,眼神虽然在屏幕上,落在齐容身后的手却像蜗牛一样慢慢朝他腰上爬。
显然齐容才是真的专注,所以,那男人的手虚搂在他腰上时,他也不曾查觉。
似发现自己的小动作被我瞧见了,男人抬头冲我眨了眨眼。
我愣了愣,又看了看专注的齐容,随即给男人一个明了的笑容。这笑还没展完,就被叶佩文拉着坐到沙发上“来来来,给姐好生说说,你跟俞秀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