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叶佩文又道:“昨晚可把我给吓坏了,别告诉我,你真打算甩了小黎跟他好啊。”
各自忙着的人都在此时看来,面对一双双探究的目光,我顿觉头大。
里头也不比外头舒心呐!
我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啊。”
“那就长话细了说。”叶佩文十分热情地塞了一杯果汁给我,“俞秀那货一脸贱笑跟妹子搂搂抱抱的画面也忒吓人了些!”
姐姐,看看你这张八卦的脸,哪儿有一点被吓坏的样子?!
想了想,我弱弱开口,“那个,我要是跟俞秀好上了,是不是显得我特蠢?”
叶佩文放下了酒杯,苏采盈放下了笔,就连眼神粘着屏幕的齐容也把目光转向了我。那两个陌生的男人还不能参与我们的谈话,只是旁听。
得,这句话威力还不小。
被五双眼盯着,我有点儿紧张,干笑两声,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阳阳。”苏采盈当先开了口,“你想做什么,我们无权干涉,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小黎做的一切,都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就是就是。”叶佩文点头附和,“小表妹啊,有些事呢,我们多少也知道一些,虽然只知道一丢丢,但也知道事情并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齐容就简洁许多,“好自为之。”
他好像对昨天看到的心有不满。
我摊手表示无奈,“他关了我两年,作为当事人,我却连自已将要面对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呢?”
叶佩文干笑两声,“那小子确实太过简单粗暴,不过你知道的,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我也笑:“嗯,家长一般都会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做些不可理喻的事儿。”
“哎不是,为什么是家长?”叶佩文跳了起来,“怎么就是家长了?”
这重点不对吧?
我正奇怪着,又听叶佩文鬼叫:“这什么奇葩关系?”
“叶姐您快坐。”瞧着酒杯因她过于激动的行为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忙说道:“家长肯定说不上,但作为监护人,他把家长的权利行使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勒个去啊。”叶佩文把杯子往桌上一坠,“井黎怕别是个傻子吧?”
“那哪儿能啊。”我赶紧闪开,才没被倒下的酒泼到,“他是要傻子,我不就成弱智了?”
“我看你们就是傻弱一窝!”
嘿,只听过蛇鼠一窝,这傻弱一窝是什么鬼?
“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俞秀在叶佩文的鬼叫中走了进来。
我看了他一眼:大哥,您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聊得高兴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古人诚不欺我也。”俞秀才不管别人高兴不高兴,只要他高兴就好,“哥哥想你了。”
我这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显然所有人都一样。
叶佩文喊着‘吓死人了’当先走人。
苏采盈把画一收跟着离开,混血美男紧跟其后。
齐容收了电脑起身,看了我一眼,终究没说什么走了出去。粘着齐容的男人‘嘿嘿’笑着跟了上去。
我真心赞叹:“堪比炸弹啊。”
“不敢当不敢当。”俞秀这会儿倒是谦虚了,“还没吃饭吧?走,哥哥带你吃好吃的。”
“又是什么鸿门宴?”我算是怕了,“都有心理阴影了!”
“哪儿能这么脆弱?”他才不管我抗不抗拒,牵了我的手还来个十指相扣,“哥的人,强大着。”
“每回出门都是一身任务。”我甩,“再强大也会累的啊。”
他扣得更紧,“会累就是不够强大。”
在我开口前,抢话道:“心累也是不够强大。”
“我的心还不够大啊?”我放弃挣扎,“人宰相是在肚里撑船,你是想在我心里荡起双桨啊?”
俞秀又笑了,最过份的是,他还抱着我笑,空着那只手在我背上拍得呀,差点儿没让我背过气去。
“可别指望把我拍死拿骨头当桨啊!”我翻着白眼抗议,“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啊!”
“你这辈子也别放过哥哥。”好不容易停了笑,俞秀呼啦着我头发道:“哥哥不在你心里头划桨,哥哥要在那里修房子,定居。”
“打报告了吗?交钱了吗就要修房子?”我把被他扣红的手举给他看,“违建是要被拆的。”
“没事儿,拆了再建。”
他到底是松了手,我刚想瞧瞧可怜的手指又被他放在掌心轻轻地揉着。
“怎么个个都这么温柔了?”我问俞秀,“我是不是看起来特容易被色.诱?”
“这是在暗示哥不够身体力行?”俞秀偏了头看我,“他们都怎么色.诱你了?”
我差点没被呛到:“我觉得还是换个话题比较好。”
我真是傻了才问他!
他又笑:“我觉得换个地方比较好。”
我认输:“我还是闭嘴比较好。”
他弯着眼睛看我:“暗示哥哥用别的办法让你闭嘴?”
要疯!
我琢磨着砸了杯子能不能弄死他时,他笑呵呵地把我搂了,“你说哥哥怎么就这么稀罕你呢?”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欠揍呢?
我推他,他倒当了乐子。就这么你来我往时,门被人推得狠狠砸墙上。
看着站在门口面色铁青的人,我赶紧站直了。心虚的感觉让我很是烦躁。
俞秀笑了笑:“井少只是监护人,不是家长,用不着摆出这副样子吓人吧?”
井黎看着我,不说话。那神情让我心里头说不出的烦躁。
实在不擅长处理这种情况,只觉得应该离开这里。
想了想,我对俞秀说道:“走吧。”
还真是饿了。
俞秀又牵了我,“乖,我们回去慢慢聊。”
老子要去吃饭!谁要跟你回去聊?
还没开口,就听到井黎颇为咬牙切齿地喊了我一声。
怎么今晚个个都发神经?
嘀咕间,井黎走到身旁,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搬到他家去?”
哎?搬去俞秀家?我为什么啊?
不解抬头,对上俞秀满是笑意的双眼。
“我觉得培养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住在一起。”他宠溺的声音中尽是笑意,“所以,和井少提了提,顺便提了订婚的事。”
我大骇,甩甩甩,老子甩不开他的手!
“您这又是回的哪一次礼啊?”我欲哭无泪。
能不能回礼别带上我?我真不想参与啊!
“不回礼了。”俞秀笑得很是欠揍,“哥哥就想跟你住在一起。哥不觉得你和他住在一起有利于解谜。”
嗯,沉默,是今晚的回答。
看着我们仨面色不一走出小包间时,外头的人是想八卦也开不了口。
我双手揣兜扫了一眼,就瞧着剑拔驽张的气氛中,有两个新来的并不受欢迎。
嗯,这两人在头条上见过。
看来今儿并不是黄道吉日。我们在里头打太极,这外头也开了擂台。
男的是苏采盈那花心的未婚夫,女的是他劈腿的小明星。
男的衣冠楚楚人模狗样,女的穿了一条白裙子,也不像网上那样浓妆艳抹,倒显得清纯可人,仙气飘飘,美得很。
可惜,再仙再美也是个小三儿。
真是看起来有多美,心就有多脏啊!
只是,这三儿看起来有点儿眼熟。上次看她照片就觉得眼熟,现在看到真人,我确定以前是见过的。
只是,在哪儿见过呢?
还在努力回忆着,就听到叶佩文一声质问:“俞秀你什么意思?”
叶佩文冷眼看着俞秀,显然这两人的到来跟俞秀有关。
俞秀扫了她一眼,靠着雕花柱子呵呵笑了两声,“没订到包间,自然就把人约到这里了。”
叶佩文破口大骂:“俞秀你不要太过分!”
瞧她还要再骂,苏采盈把她给拉住就往外走。
“怕什么?你们怕,我叶佩文可不......”
后面的话被关在了门外。
得,今儿个我这罪人是当定了。
看着那俩同是罪人的狗男女,我忍不住哼了一声。
这一哼,倒是把井黎给哼到了我身边。
好难得,我们居然同仇敌忾。好难得,手被他从兜里扯出来牵着时,我没反抗。
“既然俞大少约了人,那我们就不打扰了。”齐容冷冷背了电脑包,还不忘感谢:“今晚就多谢俞大少请客了。”
虽然之前齐容的‘好自为之’不太顺耳,可眼下齐容对俞秀说的话却是非常的对味啊!
虽说要有骨气,可是你都让我不高兴了,我还不能坑你啊?
才不要做面子里子都憋屈的傻子呢!
就这样,我心情不错的被井黎牵走了。
就算俞秀以后追问,我也能理直气壮地回一句:瞧着狗男女不高兴!
嗯,谁不知道老子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三儿?
当空间变小,人变少时,我突然觉得有些压抑。
把车停在昏暗的路边,关了灯之后,井黎抬手悟住了眼睛,好半响才道:“下去走走。”
我肚子饿,不想走。
可他径直下了车,没给我抗议的机会。
重重甩上车门,跟着他走进小道。
越往里走,我感觉越烦。
这种昏暗的树林,让我想起了两年前在学校树林里知道真相的愤怒。
正烦着,他停了步子,靠着树说道:“你不要意气用事。”
声音有点儿颤,听起来又很无奈。感觉想教训我,又像在害怕。
一句话都整得这么复杂,也挺难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