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说呃,他知道您是来做什么的,叫您带上这个东西。”小二支吾着说”他还说了句特别奇怪的话,嗯,好像是什么,五云摄山,人未死绝必留。”
沈玉迁神色变了变,问:“还有吗?”
“没没了。”小二摇摇头。
沈玉迁道声谢,将碎银递过去,心里想着五云社,五云山,这不是柳氏宗祠吗?他看看布包,并无什么古怪,拆开一看,发现里面躺着一张面具。是一张女人面,很美的女人面,脸颊上点着面靥,额前还贴了朵桃花钿。只是面具素白的吓人,没有涂什么胭脂。沈玉迁翻来覆去的瞧了瞧,并没有发现什么古怪,便收了起来。
负手走出玉春楼时,才觉得胸口一阵灼热。摸出来看,发现挂在胸前的那枚玉盘烫的吓人。想必那邪物,就在这附近不远。
如果有人走近瞧,便会发现,沈玉迁手中的正是那名动江湖的阴阳玉心盘。只为六阴极处,一阳已肇黄宫。阴阳迭用事何穷。此是乾坤妙用。
玉盘一动,沈玉迁便动,就这般随着玉盘走了数十步才停。他抬头一看,眼前这座楼,胭脂香味四溢,匾牌上龙飞凤舞写着怡红院几个大字,不用想便知是青楼。
他还没走进去,一个妈妈就将娇软的身躯贴上来,凑在他耳边说:“哎呀,瞧瞧我,真是扫了官人的兴。今个儿呢,我们打烊,是要挑些新鲜的姑娘们进来。”她身上一股冲鼻的水粉味儿,将沈玉迁熏的十分难受,有种将人轰走的冲动。
那妈妈还贴在他身上说:“官人啊要是不嫌弃,就只能将就妈妈我了。若官人是想尝些新鲜的姑娘,那便得等到明天来了。”这话激起沈玉迁身上一阵恶寒,想起在玉春楼收到的那张面具,他终于明白这是何意了。
藏在衣袖里的手微微蜷了蜷,似乎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
不久,在妈妈正在惋惜失去了一位玉面公子时,又迎来了一位花羞玉颜的女子,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几缕青丝从额前垂下,露出一双含水的凤眸,朝人看来时似喜似怨,似嗔似怒,像是在撒娇一般。琼鼻一管,粉颊微红,樱桃般滴水的朱唇张张合合,颇有些诱人的意味。朝那老鸨走来时,狐裘半披,娉娉婷婷,如仙如雾,若仙子下凡。他伸出手,露出一小截手腕,滑嫩的肌肤如冰似雪,青葱玉指上轻点蔻丹,滑过肌肤时留下一丝微凉。
妈妈猛然惊醒,像见到什么宝一般贪婪的看着沈玉迁,道:“姑娘快进来,咱怡红院就差你了。”
于是沈玉迁在抛去节操后,终于来到了这座梦寐以求的怡红院。他捏着身上的玉盘,一直走到了怡红院最深处的一间屋子里。难道就是这里,沈玉迁轻轻蹙眉。这屋子里透着股水仙花的味道,梳妆台上放着盘开了盖的胭脂和几支石黛,身后的衣架上随意搭着件白色茉莉烟罗软纱和一条白色拖地的烟笼梅花百水裙,看来主人似乎是刚刚离去。
奇怪,沈玉迁心道。他将梳妆台上的东西翻了个遍,却没找出什么古怪来。正当他抬头时,便见那梳妆台上的青铜镜映着他的影子,只是后面还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就是它了。沈玉迁猛的转身,抛出一个天罗网,金丝耀眼如炬,飞出去时撞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阵刺目的白光。沈玉迁双眼微眯,再一瞬便都不见了。
沈玉迁疑惑的走到屏风后又找了一遍,每每觉得那黑影就藏在他身后,可每每转身又都不见踪影。
他转了半天,也没找到这邪物究竟在哪,只觉得头晕目眩,远远听到妈妈喊他:“姑娘,姑娘,你跑哪儿去了?”沈玉迁连忙起身走出了房屋,四肢总有些虚软。
他倚在墙边喘气,只觉得头更昏了,胃里翻滚,有些恶心想吐。沈玉迁徒然心里一凉,暗道不好。那妈妈走得更近了,看见沈玉迁扶着墙,不由道:“姑娘原来走到这儿。怎么了?若是无事,便随妈妈我去更衣吧。”沈玉迁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儿,身上又热了几分,蒸的脸颊有些发红,眸里含了水,眼角带了魅。
这时沈玉迁才看清,那妈妈身后还跟着一个黑衣男人。见了他这副销魂的模样,眼睛都看直了,大步走上来便要动手动脚。妈妈忙娇娇的拦下,说:“官人呐,她可是我这院儿里的头牌,您看这银钱?”
男人抛下碎银,妈妈一咬,顿时没了言语,便不管了。沈玉迁趁这机会咬牙就跑,却被那男人揽住了腰,一把搂进怀里。那男人凑在他耳边轻笑道:“小妖精,跑什么呢?”
沈玉迁中了这药,浑身都敏感了许多,被他一扯,凤眸里又泛起些水雾。耳朵被那男人凑近了哈气,顿时从耳根到脖子都染上了红晕。
只是这男人身上有股熟悉的清香味,让沈玉迁不由放松了许多,全身都软在那男子怀里。他听见男子似乎轻笑了一声,说了句:“真是傻的。”
堂堂君子沈玉迁终于怒了,一爪子扒上那男子的领口,反驳:“我不是傻的。”凤眸微瞪,明明是怒意,却都因那眼尾的绯色,变成了娇嗔。
那男子又笑了,在沈玉迁迷糊的脑子里,那男子的笑似乎很好看,嗯,像他后山里的红梅,真想摘下来一直看,只给自己一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