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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佛缘系红尘,夜雨活死人

第四十一章:佛缘系红尘,夜雨活死人

昨日一山下,今晨明露清

客逢缘来去,樵斧累无声

昨日攀山岳,偶听泉水鸣

拨草见白兔,俯卧窥蛛精。

松动的沃土顶出了一只知了猴,已在泥土之下篝居七八年,知了猴终于饮着夜露爬上树身占据树干,破壳而出,羽化成蝉。朝阳出来后将其羽翼晒干晒硬,外壳晒黑,接着一股晨风迎来,“知了知了”叫了几声,风吹枝叶而轻轻摇动,“吱吱吱”的飞走了。夏天的声音在乡间小道绿荫林间演奏着,热辣辣的阳光穿过树叶缝隙在蛮草地上拍下亮晶晶的斑点,绿波的河水上成群的鸭子在“呱呱呱”的戏耍。漫过几片村庄,漫过两叠蒙山,远处尼姑庵的钟声轻扬又浑厚的传遍十里山涧与平原。

这里是河洛之地,华夏文明的发源地,也是兵家必争之地,逐鹿中原的终极目的地。历史是矛盾的,成王败寇不去理会,兵刀血剑后是文明的融合,近看是祸害,远看又是人类进化的必经之路。从夏商周到今天的大清朝,从河洛之地到幅员辽阔的五湖四海,金戈铁马的争斗,铁骑之下王者争锋。而后一切又归一平静,平静之后又重滔覆辙,起义厮杀争斗,王权移交,祛除旧疾,洗心革面盛世到来。眼下已是是盛世,实则三藩之乱未波及此处,多年修养生机之下恢复了延续几世纪的河洛繁华。

河洛有洛神,曹魏时代曹植的《洛神赋》,将几千年的富丽艳彩之词写尽,一篇《洛神赋》揉碎了后世唐宋元明的文人骚客。河洛之地也因此赋予这里的女性一种特殊的神秘,神秘的地方总是在钻研尘外之物,信仰便载着神秘在这里聚集。也就理解为何这一片河洛之地尼姑庵盛起。大大小小的尼姑庵不下百处,大有名气早在唐朝时代就已建立的比比皆是,例如永慈公主出家建立的永慈庵,永泰公主出家建立的永泰庵,还有香火较为繁盛的初祖庵、齐云塔等等。

三姑六婆甚是不雅,这里民风淳朴,世人便在大雅之堂前称呼尼姑为比丘尼。青砖黑瓦的寺院与素衣素食的比丘尼们,天然融合映衬着景色映衬着世道也映衬着河洛之地的千古文明与千古神秘。

随着太阳的翻转,现已是傍晚时分,夕阳弥漫了西天,霞光绯红染醉了远方群山河谷,群山下的这片平原炊烟袅袅,市集上的叫卖声留意去听隐隐约约也能听得到。一行飞鸟尽投林时,“咚——咚——咚——”开斋钟声从尼姑庵传来,叠了群山叠了桃源,抚慰着世人心声的波澜。我们的故事伴着这叠钟声,开始了。

洛城有家大户,姓宋,传说是河洛谷底王宋玉之后。是个世家,民曰富不过三代,这宋氏一族在这河洛一带却是富了近千年,良田数百倾,商铺几条街,垄断了河洛的纸张,也向军中贩卖着军粮,虽家中无人在朝为官,却和皇亲国戚搅合的很是热和。如此世家自有自家的一套家规,便是隔代指定家族掌舵人,爷爷辈从众孙子们中挑算指定继承人,爷爷辈花甲之年退。如此做父亲的没有坐到头把交椅,便会精心培育自个的儿子,子承父志自然无情法则之下顺应着优胜劣汰规则,显赫家世之下是丛林法则的择优而取的无情。

宋浩明是现河洛宋家当家人宋阳林的孙子,也是他十来位孙子中最器重的一位,十六岁考中秀才后弃学从商。东随船只去过扶桑,西随驼队到过阿拉伯,北去过沙俄,南到过暹罗,见识与气度和样貌都是令人叹为观止。河洛之地的百姓们评价这位少东家是有商人之精明,有游侠之侠气,有学士之学问,有才子之风流。

宋浩明的未婚妻是河洛之地洛城太守之女,姓田名容,长宋浩明三岁,也算是门当户对。长的花容月貌,性格温柔贤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典型的大家闺秀府上千金。只是宋浩明对她有点莫名的嫌弃,嘴上不说心里有,但嫌弃人家啥呢,宋浩明也不知道,常理来说是挑不出毛病的。男人嘛,没办法,都是馋嘴的猫,摆在面前的家宴没胃口,来点野味是十足逍遥。嫌弃未婚妻的最终理由应该是她的存在阻挠了男人一颗狂妄飘荡的浪子心。

宋浩明同父同母的弟弟前些天出了水痘,发了几天的汗吃些药总算好了,虽说痘印还清晰。按当地习俗要请位尼姑来家念念经圣圣屋子请观音,送送豆娘娘。宋浩明便受父亲所托,备上殷实的香火油钱,带着两位小厮午睡后骑马绕道城西门出城,来到城郊山区。傍晚时刻住在初祖庵庙前两旁香客街道的一家客栈里,打算明一早沐浴更衣拜佛,请位比丘尼,租顶轿子抬至洛城府上。宋浩明订的是客栈二楼上等房,推窗可见飞霞满天修饰的群山叠嶂,下探又是河水幽幽。见跟来的两位小厮难得偷闲在偷偷吃酒划拳。心道:越是佛家门口越是酒色财气重!宋浩明也是难得一人清静,便歇了会脚出了客栈,顺着山道向初祖庵后山方向行去。美景尽收眼底很是神采飞扬精神气爽。

山中无岁月,也不知行了多久,听到“咚——咚——咚——”的钟声在山谷中跌宕起伏,激起一串飞鸟投入林中。夜深不行山路,宋浩明瞅了瞅天色又瞧了瞧山径又不舍得如此止步,便想不沿原路返回另伐辟径不就等于又收揽一路景色。主义一生便借着自个身强力壮,顺着藤枝溜着荒草斜着山坡向客栈方向摸索而去。走了二三里路,余晖下见另一谷源处有淼淼水汽弥漫,且隐隐约约听到了女子轻嫩的笑声。一瞬间激起宋浩明春心荡漾,不自觉的脚步转弯,向声音处轻轻探寻而去。而后隐隐约约看到了一群光头的比丘尼在幽谷间的溪底处沐浴。宋浩明心中一阵恶斗,心想这是圣女之躯,怎可被我这龌龊之眼污染了,但又想,这或许是上天的恩赐,错过了今生将再无。最后还是归依了男人本色,寻到一凸石后,伏趴在地轻轻扒开遮面的蒿草,欣赏着一抹霞光景色下天仙的粉嫩躯体。直至比丘尼们离去,宋浩明才意犹未尽的爬起来,突感手臂一疼,针刺一般。往疼痛处去摸,在袖子上摸到了一个锦囊,锦囊里有一副银针,粗细长短不一十几枚之多,方才疼痛便是被锦囊内银针所刺。这时那顾得上思考,只想是谁和我这般伏卧在地偷窥时不小心落下的,也算半个伙伴。瞧这锦囊精致银针也值不少银子,商人行径,便将装有银针的锦囊塞进怀里。本不方便站身,想想是荒郊野外才撇去优雅直直站起身来,接着微渺的最后一抹霞光光线磕磕绊绊的回到客栈。焚心烤体一般辗转难耐,冲了个凉水澡灌下一瓶酒才算半醉的睡去。梦中别有一番风味,只是感觉有人狠狠打了自个一拳!

第二天清晨,宋浩明被小厮唤醒,感觉鼻子很痛,心想应该是昨晚跌跌撞撞碰到了硬的藤条树枝。洗了把脸喝杯浓茶,空腹诚心的去拜佛。打点好装束出房门之际,宋浩明回头随意扫一眼房间,看到枕头上有块血迹。小厮们也随目光瞅到了,瞧向宋浩明。

宋浩明一拍脑瓜“哈哈哈”的笑了两声,道:“昨晚梦到了神仙姐姐打架自个激动的流鼻血了。”两位小厮抿嘴偷偷一笑,心想:昨晚我俩还偷偷做了回皇帝,主子只能梦中穷荒,心里着实平衡了一次。出门顺着山道跟着香客人群几十步一拜,望初祖庵虔诚而去。

河洛之地世俗之见,说初祖庵的尼姑最有耐心,从不给施主脸色看,哪怕你仅仅是丢进一文钱,也会向你捧手答谢,不像别的尼姑庵,个个都很势利。遇到有钱人家是躬身作揖视为衣食父母,遇到穷酸的人家那是一个躲字,能说一个字绝不说俩,一个字便是指着出庙的门,道:请——。

初祖庵的庙门口小尼姑们,远远的瞧见一位潇洒公子婉若惊鸿,在人群中款款而至,不自觉的笑了笑相互撞了撞肘子道:“瞧,多英俊的公子哥,阿弥陀佛,恨当初没有遇见我,罪过罪过。”

一位很懂风情的道:“就是啊,早点遇到了,来点尘间烟火,阿弥陀佛,再削发为尼,即使罪过罪过,那也值了。”

大师姐无色前两天便得知,河洛首富宋家今天会来寺庙请菩萨送豆娘娘,便早先就留意人群。虽未见到认识的管家,但凭这些年识人的眼色,便已知快到眼跟前的这位年轻人便是要来迎接的宋家公子哥。

无色迎两步上前,错过人群斜侧的立在宋浩明面前,宋浩明眼睛一亮心里一片低估,认出了昨个傍晚沐浴更衣中的一位佳人便是眼前美尼,本能的有些羞涩,面部微红的侧脸低垂施礼道:“在下宋浩明,虔诚来拜佛祖,想请位菩萨到寒舍洗洗晦气,送走豆娘娘。”

无色瞧见眼前俊郎有如此神情,心里猛然一喜,喜色未从心底上浮到眉梢时赶紧压住,又听语气和顺彬彬有礼,不自觉的搓了搓手,而后捧手道:“在下无色,主持头两天就听说宋家人低调来迎位比丘尼到宅上洒洒圣水送送豆娘,想必施主便是贫僧要等之人。施主请。”

宋浩明便随无色走僧人通道直接来到大雄宝殿,焚香跪拜完佛祖,献上灯油钱。有无色引荐去主持院拜会主持无相,无相正在客房敲着木鱼打坐念经,见宋浩明跟随无色来到客厅垂手恭立的站着,没有起身依旧半眯眼睛口中喵喵有声的诵读完一段,这才慢慢的放下木鱼。双手捧十的道:“昨日一山下,今晨明露清,客逢缘来去,樵斧累无声。”

宋浩明一听一品,心道:还真如几位堂兄弟所言,这位主持师傅见面就参禅,想必是前几位堂兄弟在此逞能耍了银子又耍墨。突想起一位前辈教诲,在妓女面前要装正经,在尼姑面前要耍无赖。便笑了笑道:“昨日攀山岳,偶听泉水鸣,拨草见白兔,俯卧窥蛛精。”

无相素闻宋家经商有一套,教子有一套,家中弟子品学兼有者大有人在,今日见如此潇洒公子,有意小考一番。见其张口便能对答,心里颇有佩服,细细一品方知不妙。尼姑庵中除了极个别的打小入庙在尼姑庵长大,中途出家人皆为红尘浸泡过的红尘女子,这位主持也曾是半路出家人。品了品淡淡的羞怒一笑,摇了摇头,道:“施主,腿脚虔诚,心地不见得虔诚。”

宋浩明与无相对视微微一笑,二人心意瞬间相通一般,你懂我诗意便懂我性情,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曾经也是红尘嚣嚣的闹腾儿。

无色很少留意到主持如此表情,自己悟性还未到主持境界,宋浩明所言诗句隐隐约约懂一点,但生怕自个思想龌龊将自个带入不正之界,便不再多想。引入正题道:“师傅,宋公子昨日便到山脚下,今早虔诚来请位比丘尼回宅府做做法事请请观音,送送豆娘娘。”

无色想了想又打量一眼宋浩明,心道:爱徒约素聪慧善良,可终究在庙院长大,对尘世有些不解,因不解而好奇,因好奇而心不净,这次便是一次试探也是给予的一种修炼,入世方能出世,不经历一番烟云怎能分清佛学无量无边。便叹了一口气道:“让约素去吧。”

无色一惊忙道:“师傅是不是再斟酌一下。毕竟太过年轻,怕她连自个照顾不过来自个,做法事就更要另论。”

无相好似就等着这句话,浅浅一笑道:“你也跟去作个伴,凡事多指点一些,我就放心了。”

无色半喜半虑,偷瞄一眼宋浩明,瞧见宋浩明也在偷瞄着自个,面色一红不再言语。无相智慧一笑,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时时勤拂拭,无使惹尘埃。”

无色赶忙双手合十,道句:“阿弥陀佛,弟子领会。”

无相点了点头,道:“去唤来你小师妹,我嘱咐几句。”

无色点点头退下,仅留宋浩明一人面对一位中年比丘尼。无相好似没有话再与宋浩明说,便又拿起木鱼轻敲继续念起经文来。宋浩明眉头皱了皱,好气又好笑,便转身瞄向墙上的一副山水画,来化解尴尬。

不大会儿,听到一夜莺般的笑声由远及近的飘来,宋浩明心头一震,这不就是昨个傍晚溪水处一位最漫烂活泼的比丘尼笑声吗,那位比丘尼当真是人间尤物无可挑剔。这时脚步近了,宋浩明赶紧振作精神,与无相有得一拼的专注墙上的这幅山水画。门被推开了,宋浩明斜视眼角,先是渗进门缝粒粒阳光,接着进来一面不笑而甜不言而懂的面孔,清纯漂亮,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泛着精灵的光芒。宋浩明的目光从面孔游到脚底而后收回到画上,等待这位法号约素的回眸。

约素当真好奇的打量一眼这位英俊儒雅又样子风流的珍稀动物,无相的木鱼便停了下来。

无相道:“宋公子,从这幅画里又读到了什么?”

宋浩明在佳人面前有意显摆一番,便道:“山水有型,多了几分烟云雾气,雾气里有昏鸦数只,但若细看,才知晓山是一副家具的图案,水是一碗清水,整张画是镜子里的反射,至于烟云雾气与昏鸦,才是真正的墙上一幅画,折射到镜子中,变成了一副好似山水画的山水画。”

无相颔首称赞,轻轻的微笑。无色这才真正细心瞅了瞅这幅眼前晃了十来年的画,第一次悟出还真是一副镜中画。

约素一拍手再次瞅了瞅眼前的俊郎公子,笑道:“你怎么知道的?”

宋浩明察言观声心道:这语气哪像是一位比丘尼,分明就是一位天真漫烂的开朗女孩。便道:“你猜?”

约素也瞅了瞅画道:“阿弥陀佛,你看到画的最右下角一根浮木无木纹且是朱漆,又看这群昏鸦是倒着飞的。”

无相会心一笑慈祥的道:“别净耍小聪明,其实他就是一副山水画,是画中画而已,镜面也在画中,昏鸦有的在画中有的在镜中看似一群昏鸦,实则仅一只昏鸦,烟云雾气是一杯清茶润了镜面。世间便是这幅画,真真假假又带分辨。”

宋浩明心头一震,记下了这幅画的作者,南怀仁,也记下了这幅画的年份,短短二十年前。毕竟是精明的商人,是为了结识这样的画家,商机无价。

宋浩明道:“这位画家当真是洞察世晓,天才人物。”

无相苦苦一笑,道:“只是远在京城为官,匆匆一别已是陌路人。佛教与他信仰的教义也是各具千秋,唯有善字做怀是相同的。不说红尘事,约素,这位是河洛之地家世显赫的宋家宋少主,你今日随之去趟宋宅代我做场法事,大师姐无色相伴。”

约素自小在尼姑庵长大,出了随师姐们出庙做些日常化缘,采购些生活基本需用品,别的时间几乎未出过寺门,最多就就是躲在禅房里从窗棂隔来观察烧香拜佛的香客。这一次竟要与师姐一道去大户人家做法事,很是兴奋,毕竟这是一件新鲜事。便很爽快的答应了。无相无奈的摇了摇头,令其去准备,尽量抓紧些时间傍晚时刻定要赶回。

宋浩明拜别无相大师,在寺门口等候。两个小厮还算手脚麻利,已经请来了一顶轿子两名轿夫。宋浩明笑道:“这次没有师太,是两位年轻的师姐妹,一顶轿子谁坐的好,赶紧再去雇一辆过来。”

两位小厮有点犯愁,欲要推脱,宋浩明眼睛一瞪,二人便不再说话,去找轿子了。寻了半天赶回来时刚好无色与约素两位比丘尼躬身背着佛家器具从庙内走出。宋浩明与众人虽感叹两位比丘尼的美貌,与那道袍下依稀可见的婀娜多姿的仟仟细腰,很想上前帮一把替其背上。但行有行规道有道规,佛家法式器具是不让俗人来触碰的,轿夫很懂行,宋浩明与小厮也懂。便拉开轿帘迎两位美尼上轿。或许是人性本恶吧,男人们知晓轿里坐着两位美尼,心里甚是快活的跟着宋浩明的高头大马,向河洛之地洛城宋家赶去。约素将侧窗帘子拉开半个缝,欣赏沿途的风景。无色也是如此,只是故意拨了拨帘子,伴着轿子的晃动闪出的缝隙来欣赏尘间烟火味。

本是六月天,朝阳还在天上挂着却飘起了毛毛细雨,这样的景象在河洛地带的夏天很是常见。宋浩明心里是心猿意马,昨个傍晚景象总是在脑海中漂浮不定,时不时的出现一次,是种回味的甜美也是种心痒的反感。便望望天长叹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厮纳闷,便追上宋浩明用眼珠子使劲的撇了撇两顶轿子,打趣的问道:“我的爷,你叹啥气呢?”

宋浩明道:“等你下辈子投胎做了富家公子哥,记住,一定不要与太守家的千金订婚,这是枷锁。”

小厮们笑道:“少东家,您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作的慌啊。”

走过十里山路穿过一宽阔谷口,面前豁然开朗,河洛之地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便趁现在眼前。杨柳依依金色麦浪房屋方正的排列成村,又走了十来里,便到了洛城。从东门进,穿过大街来到城中心地带,商业繁茂建筑富丽堂皇。约素很是兴奋,眼睛比小光头还要亮。宋浩明在一府门前停下,朱红大门金钉镶嵌,两旁两尊大石狮子威武琳琳,一块镶金大匾上流光溢彩的刻着:河洛宋家。宋浩明下马将马缰绳交给小厮,亲自去迎落轿的两位美尼。躬身道:“两位小师傅,一路劳累,已到寒舍,出轿子慢些。”

约素看了一路风景,也是头一次坐轿子,颠簸了一路,走出轿子后回望一眼四周,总感觉整个天地都在上下竖直晃窜动。背上法式法器,左腿迈过轿子轿粱,右脚待过,突感觉轿粱要上扬一般,赶紧将右脚迈出,重心不稳一个锒铛“啊”的一声惊叫,身子向前栽倒。

有危便会有机,宋浩明可是生意人,很会把握良机。便奋不顾身的直接“咣铛”一声摔在地上,摔得是五脏六腑皆疼,眼睛冒出金星,但恰恰好的用自个身子接住了约素,一个面孔朝上一个脸带朝下,四目相对瞬间错开但一人左脸还是擦到一人的右脸。约素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一下子蒙了,一股强烈的无法言语的男人气息让其有些莫名的舒坦。这也惊住了旁人,都赶上来却又不知所措。

宋浩明叹了口气道:“我的你姑奶奶,你砸死我了,你再不起来我的二兄弟就要起来了!”

小厮们闻这句话捧腹大笑,轿夫们也是颇有感性的偷偷笑了笑,毕竟还没给钱不敢放肆。约素听不懂,但知晓不是啥好话,赶忙按住宋浩明的肩膀爬起来,满脸通红的望向师姐无色。无色面孔绯红捂嘴一笑,瞧见众人知晓自个懂得,更是羞涩难耐。赶忙单手竖立在胸前念一句阿弥陀佛,以化解尴尬。

宋浩明爬起来拍拍手,很是潇洒的起身去了。因为侧门旁已走出两位老妈子带着两位丫鬟来迎接两位小师傅,毕竟后院的是都是女人的事,男人只做好宅院外的事就是了。

约素虽聪明机灵,但毕竟年轻又是首次跟办法式,生疏是难免,但总算顺利完毕。收拾好法器功德箱里也填满了各式碎银子,只是太阳已在西方欲要坠落,知晓天色已晚。

无色与约素毕竟是僧人,不敢随意在外留宿,一是不便二则寺规不准。便谢绝挽留,上了轿子对轿夫道:“请施主加快些脚步,到寺院门口会记功德箱内。”

轿夫们笑了,道:“俺们才不要功德虚名,银子来的实惠,小师傅放心吧,少东家已赏赐了银两,还每人赏赐了壶美酒,坐稳了就好。”

两位美颜比丘尼的轿子刚走个把时辰,天空突变,凉风吹来乌云密布压顶,而后不大会儿,便是电闪雷鸣,再接着倾盆大雨砸下。向来投机注意的宋浩明,又嗅到了一个天大的机会,没有带上任何人,披上蓑衣带上斗笠跨上大马只对门口小厮道句:“我去看下小师傅,以防不测。”便策马扬鞭而去!

第二天的山林在阳光出头时格外清新,一夜暴雨洗刷掉了所有污垢,树叶树干,草儿石头儿都是一尘不染。一顶小轿在林间醒目的放着,轿夫不在,轿内却有一人,是位美艳的比丘尼,昨天的无色。只是无色已停止了呼吸,嘴角衔着一抹微笑甜甜的睡去,身上披着一件有些沾染了泥土的道袍,裸露着手臂腿脚。身上无淤青无刀痕,只是隐私处有男人之物,也无中毒迹象,至于怎样死亡的,是个谜。

宋家府宅大门口跑回一匹马,一匹无人空马,昨晚宋浩明所骑之马,宋浩明失踪了。

非但宋浩明失踪了,另一位美尼,天真烂漫有颗少女情怀的约素也失踪了,她所乘坐的那顶轿子摔散在山石沟壑里。四位轿夫找到了,四人疯癫了一般记不起什么东西什么事情,只晓得大雨灌头,说天空中出现了一条金龙,张牙舞爪的要抓他们四位,便撒腿就跑,没跑两步就一脑袋扎地失去了知觉。再醒来时已被官差给捆绑了起来。

一位美尼裸体含笑的死亡在河洛之地引起了轩然大波,再加上宋浩明与约素的失踪,也引发了河洛之地人们的各种猜测。阴谋论、私奔论、山妖轮等等,搞的满城风云。

无色之死成谜,失踪的一位是宋家少主,一位无相爱徒,宋浩明又是洛城太守的乘龙快婿。在宋家与各方各种纠结之下,洛城开始地毯式的搜查。三天后一天夜晚,也是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洛城的大街上跑来一位瘸着腿披头散发的男人。男人跑到宋家大门前拼命的砸起了门,宋家小厮把门打开,怔怔的望着眼前人,喊出:“宋少主!”。男人便晕了过去。

宋浩明醒来时已是清晨,阳光回复明媚。宋浩明瞧了瞧周围,自个一条断腿被固定上竹板,一位老妈子在趴在床沿前的桌子上睡着了。宋浩明敲了敲床头,老妈子睁开眼睛,老油条的她没去照料宋浩明,而是跑到门口大声呼喊:“少主醒了,少主醒了。”

家人们与官差赶到,宋浩明用颤抖的嘴唇嘣出几个字:“快去齐云塔山脚下。”

众人火速赶往距离初祖庵不远处的齐云塔,在其山脚下的一棵苍松下找到了一只僧人鞋,僧人鞋的旁边是座新坟。众人们相互交换下眼神,便齐齐跪下磕头四下,扒开了坟,松弛的沃土之下是用厚厚的草席子裹着的一具光头女尸。草席铺开,一席牡丹花铺满草席,女尸花瓣做衬,套着一件僧袍肩膀腿脚裸露。面孔天真烂漫,嘴角抿着一团微笑,美的像一朵睡莲,此人便是约素。众人看如此美貌的年轻女孩如此遭遇,皆是恼怒的恨天恨地。突然一位官差瞧见尸体鼻孔处的草席叶在摆动,疑惑之下探了探呼吸,惊喜的大叫道:“她还活着……”

南怀杰从睡梦中醒来,惊醒他的是贾秀才的敲门声。贾秀才道:“老师托人带来的信。”

南怀杰懒洋洋的道:“哪位老师。”

贾秀才道:“我就一位老师,南怀仁老师。”

南怀杰困意一下子全消,赶紧围上去,突一想,便又无精打采毫不在乎的样子躲开了。

贾秀才笑了笑道:“你们俩道真是一对师徒。想不想知道老师说了些什么?”

南怀杰竖起耳朵却又摇了摇头,贾秀才道:“信上写到,速去河洛地带,速破尼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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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古龙家遭遇敌人围攻,龙惊天带离刚出世的龙鳞逃离下界。从此龙鳞开启了他的修炼之路,自幼没见过的父母,被敌人杀死的爷爷是他拼搏的动力。种种强敌,种种机遇。到底龙鳞是能被强敌踩在脚下,还是越过垫脚石,一遇风云便变化龙。切看,龙鳞如何找到双亲,得报灭门之仇。仙皇大人?是谁?踩下。神界主上?又是谁?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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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神手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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