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被传唤的灵翠提心吊胆，还以为是她们吃猪油拌饭的事被君惊鸿发现了要问话，还想着该怎么搪塞过去。
她已经想好一力承担责任，就说自己陪着柳黎吃素许久，口中乏味得很，撺掇着柳黎买通厨子弄猪油来吃。要罚就罚她一个。
实际上事实确实如此，只不过柳黎鬼点子又多想出了猪油拌饭的吃法。
灵翠倒不担心受罚，王府里虽有摄政王折磨人的消息传来传去的，可也没几个人真的见过，而是君惊鸿也没怎么苛待过奴婢。
若只是小错，扣了月钱，再严厉点的打发的远点做做苦活就是了。
柳黎挨打那一会着实是撞上了大运。
灵翠就是担心会被调走不让在柳黎身边伺候，这才是她害怕的。毕竟柳黎平易近人，和她姐妹相称，还教她读书写字，实在是个难得的人。
进了书房后，灵翠老老实实跪下请安，旁边依旧是只有君惊鸿一个人。
君惊鸿破天荒地让她坐到下手处，灵翠哪里敢，再三推辞，君惊鸿意志坚决她才敢坐了半边身子。
“来人，上茶。”
有下人闻声捧了两杯茶上来，先给君惊鸿换好茶后又放了一杯茶在灵翠身边。
君惊鸿这一举措直接瞎蒙了灵翠，毕竟这种待遇她从来没有体验过。
联想之前君惊鸿百般询问她柳黎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的事，灵翠想着出问题的应该不是柳黎而是君惊鸿才对。
“柳黎近来可好？”君惊鸿开口，依旧是那般高高在上的模样，灵翠这才安心下来。
“一切都好，就跟往常一样。”
灵翠还是那句话，听得君惊鸿都烦了。
“可本王怎么觉得她最近不太一样了呢？”
灵翠先是沉默一下，告诉君惊鸿柳黎每日在房中说说笑笑和从前没有什么区别。心想着王爷莫不是换上失忆症了，这些话她昨儿就说过一遍了。
“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她说说笑笑的，那怎么跟本王在一起的时候就不会说话也不会笑了？难道我是阎罗王，来索命的不成？”
灵翠嘴角忍不住翘了一下，随即忍住，嘴唇抿得紧紧的。
闹了半天还是为了柳黎的事，可是究竟如何灵翠也不能知道呀
“许是柳侍卫从前不懂得守规矩，现如今懂得了，便稳重了许多，就像王爷您一样。”
这下子换君惊鸿沉默了，虽然经过之前的训练柳黎已经成熟稳重了不少，可远远没有到现在这般地步。哪里有人可以朝夕之间变得如此之快的呢？
“她若是守规矩，怎么本王吩咐的事她却不照做？”
“奴婢不知王爷吩咐了柳侍卫什么事，不敢妄言，只是柳侍卫若不听定有她的理由，王爷想知道还可以传柳侍卫亲自问话。”
灵翠也是跟着柳黎久了，成天听她左一个“大魔王”右一个“王八蛋”，渐渐地也放肆了许多。
君惊鸿自然知道可以传柳黎亲自问话，只是他一开始和柳黎和和气气地说话，对方却一点面子不留冷言冷语的。他不去责罚柳黎就算好的了，怎么还要他主动和柳黎说话呢？
今天他更是叫柳黎陪自己上车，可柳黎却拒绝了。
往日他几天不理柳黎，柳黎就会想办法主动来见他，这会倒好，却避而不见了。
“不知王爷是何时觉得柳侍卫不太一样的？”灵翠大胆发问。
“她病好之后就不太一样了。”
柳黎病的那两天确实闷闷不乐的，可是生了病打不起精神来也是常有的事，灵翠虽然挂心但也没觉得不妥，只是……
“还请王爷恕奴婢直言，柳侍卫病倒的那日，王爷开恩来看望她时，可是对她说过什么重话？”
“我何曾对她说过什么重话？”
“王爷走之后，我给柳侍卫送药，她一气喝下后就哭了。这些奴婢之前也曾告诉过您。”
君惊鸿点点头，他那日罚柳黎病好之后继续吃一个月的素，可这吃素又不是绝食，哪里就饿死她了呢？
再说了柳黎从前市井之徒，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怎么会因为吃素就委屈成那样？
着实犯不着为了这个生气。
“当时奴婢有问柳侍卫可是在王爷您这受了气才哭的，柳侍卫只是摇头说要一个人好好休息。过后她就开始闷闷不乐的了，但是病好后依旧说说笑笑的。如今奴婢听说柳侍卫只在王爷面前稳重，想来可是王爷跟她说了什么，她记在心里了才这样的。”
君惊鸿越发糊涂了，他那日做什么了？不就跟往常一样和柳黎说话吗？
怎么还给柳黎气受了？按这么说，往日柳黎那般对他，他都不气呢。
灵翠又是一笑：“王爷，柳侍卫虽然是男儿装扮，到底还是个女孩子。有时候女子与男子想的不太一样，有些事在您看来不足挂齿，在女子心中却会造成很大影响。”
“那如何解决？”
“还是那句话，当面解决，把话说开来就没事了。”
“可她要是不肯当面解决又该如何？”君惊鸿虚心请教起来。
灵翠一时语塞，笑道：“王爷方才是怎么把我唤来的呢？王爷只需要照样把柳侍卫叫来不就可以了？”
“我与柳侍卫都是王爷的手下，王爷叫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王爷想问柳侍卫一个清楚大可直接派人把她叫过来当面问清楚就是了。”
这下又是换君惊鸿沉默了，他好几次都想叫住柳黎或者派人传话，可是话到嘴边就说不出口来了。
他宁可绕圈子叫来灵翠也不愿意直接面对柳黎。
因为他害怕看见柳黎那向下的嘴角，那明亮却目光冷漠的眼睛。
这远比那些明枪暗箭都叫他难受。
眼见君惊鸿沉默不语，灵翠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君惊鸿见她欲言又止就让她有话直说。
“灵翠只不过是王府里的一个丫鬟，丫鬟做事事事都会顺着主子。可要是王爷的朋友，朋友之间置气斗嘴自然不会是一个人事事相让的，得两个人各退一步才能相处的下去。”
朋友？
灵翠的意思是他把柳黎当朋友了，还是柳黎把他当朋友了？
无论是哪种都荒唐至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