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君惊鸿脸上有怒色，灵翠自知失言，低头看着大理石的地面。
“你先下去吧。”君惊鸿需要一个人静静，“别让她知道我问了你话。”
灵翠行礼告退，转身的时候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内心高兴却是为了猪油饭一事没有败露。而后才反应过来君惊鸿当真和柳黎闹了矛盾。
于是停下脚步转身蹲着身子道：“王爷，奴婢还有一言。”
“说。”
“王爷若是有需要，奴婢可婉转在柳侍卫那儿打听一番，她维何在王爷面前不爱说笑了。”
这件事莫一已经做过很多遍了，可柳黎始终都是一个答案变着花样说，君惊鸿都快听得耳朵起茧子。
想来灵翠也问不出什么来，但是多一个人问多一分可能，他也就同意了。
……
柳黎在武场内和莫一对拳，不出一个回合就被对方重重地撂翻在地。
柳黎的后脑勺、背、胸膛和腰臀都受到了不约而同地打击，手也酸痛无力没法挣扎着起来。
莫一见状连忙扶柳黎起来去歇息，柳黎痛快地喝了一整杯补气血的玫瑰花茶，还大大咧咧地将里面的红枣捞出来嚼着吃了。
莫一也坐下，他气息均匀有力，身上半点汗也没有，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补充体力。
“比上回进步了些，多站了一会。”又道，“下盘要稳，手脚要灵活变幻。”
下人给柳黎换了杯新茶，柳黎小心地试了下水温，有些烫就搁着没喝。
“莫大哥，我觉得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我这才入门多久怎么能和你比呢？不如你跟王爷说一声，换个弱点的跟我来，最好是和我身手差不多的，一步一步来。”
“毕竟胖子不是一口吃出来的。”
莫一思虑一会笑道:“我去也没用，不如你亲自去跟王爷说，你嘴巴机灵定能说服王爷。”
柳黎笑了一声:“我算什么东西，哪里敢在王爷面前耍机灵，还是莫大哥你按照规矩办事妥当。再说了，你是王爷身边亲近的人，武艺又高，他也信得过你。”
“你不敢不也耍了那么多回了吗？而且耍得还不错，如今你不耍机灵了王爷还挂念着你呢。”
莫一这话说得没错，君惊鸿这两天一直没能好好吃饭睡好觉了，时不时唏嘘。
听得莫一说君惊鸿挂念，柳黎心里一动，但又不愿意相信。
“再说了，府里身手跟你差不多的，怕是难找。”莫一喃喃道。
喂喂，大哥这么不给我面子吗？柳黎腹诽。
“府里不是那么多姓莫的嘛，你们把那排名最末的给我找来总行了吧。”
这下莫一可犯了难:“柳兄弟，我们这排辈不是论资排辈也不是论武功高低排，就是看谁办事得力谁办得好谁来当。”
“我一开始也只是莫五，后来办事好才升到一的。”
“你们给君惊鸿出生入死的，不就是谁功夫好谁智商高谁的事就办的好吗，那你们找来最末的买的给我也没错啊。”
柳黎果然很能说，莫一笑着答应:“不过这事还是得回明了王爷才能办。”
“那还有劳莫大哥了。”柳黎拱手道。
“先别忙着谢，这事十有八九办不成的。”莫一道。
“为什么？”
“你还问我？我问你，就你这几日对王爷的态度，他能答应你的要求吗？”
柳黎语塞，支支吾吾道:“不答应就不答应，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莫一叹着气摇摇头:“柳兄弟你这是何苦呢？就为了王爷让你吃素吗？你那么些日子都熬过来还怕再多熬熬吗？”
其实也不全是为了这个。柳黎郁闷地喝了口茶。
“今儿王爷叫你一同上车，就是想和你说说话，你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走，岂非不给王爷面子？”
王爷又拿出一个红枣吃了，把核往茶托里一吐:“王爷喜怒无常，我不敢保证我哪天哪句话就得罪了王爷，所以还是少说两句话为妙。”
“就为了这个。”
柳黎想了想，大概也许可以这么说，就点点头。
莫一又叹气，君惊鸿的脾气是比较难琢磨。
但要是这么容易被人看穿，君惊鸿又如何能登上摄政王的宝座呢？
“来吧莫大哥，我们再练练，把你刚刚教我的口诀告诉我一遍。”
武馆内再度响起莫一的声音，不时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和“嗳呦”声。
……
书房内
灵翠走后君惊鸿一直苦苦思考，仔细回忆了那天他和柳黎的对话。
难道说是因为他最后那句话惹怒了柳黎所以她才生的气？
没道理呀！
他当时不过是想严肃一点，让柳黎好好领悟，要是她能早日领悟这吃素的事也能早日免了。
怎么还生气了呢？往日他也这样威胁过柳黎的呀。
百思不得其解。
而外头，莫二见君惊鸿传来灵翠，也判断君惊鸿是在为柳黎的事而烦恼。
可柳黎作为一个下人，他为揣摩不透君惊鸿而烦恼还差不多，怎么还能让君惊鸿为他发愁呢？
难不成……莫二有了个大胆的推测。
他跟随君惊鸿也许久了，从没见君惊鸿在女色上下过功夫，君惊鸿身边近身打下手的都是些眉清目秀的男子，而他的贴身侍卫除了身怀武艺外也个个一表人才。
想来君惊鸿十有八九真的是个断袖，对柳黎上了心才会这样。
想到这层的莫二居然有些愤愤不平，他卖命做了那么多事还被莫一压着一头不能得到更多的机会被王爷重用。
如今那个柳黎靠着一张够厚的好皮囊，又生着一张巧嘴居然什么也不会就成了王爷的宠臣。
而那个莫一，也占着巴结了柳黎死霸着第一的位置不肯让人。
莫二越想越气得牙痒痒，真恨不得在柳黎脸上划个稀巴烂看她还怎么狐媚惑主！
“来人！”书房内传来君惊鸿的声音，莫二不敢有一丝怠慢立马推门而入:“王爷有何吩咐？”
君惊鸿犹豫许久:“你可有什么朋友？”
朋友？莫二诧异，他能有什么朋友？
“启禀王爷，小的与府中兄弟皆情同手足。”他张口应付道，心想王爷会派他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