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座位，紧张了一早上的Ebe终于有空想自己的事情，她翻着微信，到底是给老公公司的学姐发微信问一下，还是直接找老公当面问清楚呢，一想到这个，Ebe打了个冷颤。
“你干嘛呢，对着微信发呆，外卖发你了，快点啊，我马上把开发商联系人分一部分给你，咱俩分头打啊，这个都没法交给实习生。”Collin拍了拍Ebe。
“哦，好好好。”Ebe赶紧翻上去看Collin的信息，安抚着自己，别想了，先工作吧。
“生孩子果然智商会降低。”Collin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又撕开一袋垃圾食品。
打开Collin的开发商名单，十家，说多不多说少不少，Ebe整理了一下思路，按重要程度和关系亲密程度大概分了个类，然后根据联系人平时的习惯，先给不喜欢电话的发了一圈微信，请求更新一圈资料，然后盘算着下午几个大客户联系谁，聊点什么。
电脑上、手机上、本子上写写画画一会，外卖也到了。
两人把外卖摊在旁边一个空一点的桌子上，开始边吃边聊。
“你说最后这一个季度，会有房地产项目有问题吗？”
“不好说，现在已经有地方开发商现金流有问题，请求展期了，只是我们还没有。”
“感觉我生完孩子整个人神经都变得脆弱了，整天紧张兮兮的。”
“睡眠不好吧，以前不是别的部门谁说每天晚上喂奶，整个人白天都恍恍惚惚的。前
几天楼上一个姑娘不是修完产假回来工作没几天差点晕倒，现在又请病假回去了，你们这些职场妈妈真的是不容易。”
“那相比他们，我还不用喂奶。”讲到这，Ebe的筷子有点停住了，虽然才没见到孩子两天，她感觉特别对不起他，没有母乳，没有爸爸，现在连妈妈都不在身边。
“你怎么了？吃饱了？”Collin边往嘴里塞着口水鸡，边问。
“嗯。”Ebe又拿起手机，想要质问Seven。
“晚上你想吃饭还是喝酒，我有事情跟你说。”Jessica的一条微信弹了出来。
“喝酒吧。”Ebe毫不犹豫的，因为昨天晚上她觉得睡得挺好的，至少比之前一段舒服。
“那晚上还是差不多时间老地方。”
“是什么事啊？”
“见面说吧。”Jessica在下午的会议开始之前给Ebe发了晚上的邀约。
“你不吃了？”Collin问。
“不吃了，你放那吧，我马上收拾。”
“那我去冲两杯咖啡，现在都快一点半了，也睡不了午觉了。”Collin最讨厌收拾这类的活，所以她的工位就像爱因斯坦的头发一样。
看着自己还没有吃完的饭，再想想还有一下午和晚上一段要坚持，Ebe又端起白饭猛扒了几口，赶紧收拾完毕。
“薛董，您好呀，我是中汇信托的小米呀。”
“哦哦，小米呀，你不是生孩子去了吗？”
“我修完产假赶紧回来了呀。”
“辛苦辛苦。”
“这几天公司开始进行年底项目总结，您那边不是在我们这还有5亿多的存续项目吗？我来跟您更新点资料，再跟您聊聊你们明年的融资计划。”
“欢迎欢迎啊，我们现在要跟你们这些大金主搞好关系呀。”薛董跟小米很熟，也知道说是总结，其实就是来风险排查，虽然现在公司的资金链因为老板的错误决策，很紧，但是不到最后一刻，没有老板发话，他也不能表现一丁点。
“你们最近现金流还好吧？十二月付利息没啥问题吧？”Ebe例行问着问题，之所以下午第一个打盛世集团的电话，是因为他们是一家上海本地的小开发商，虽然没啥名气，但是他们老板早年在上海市中心囤了一块地，一点点盖出了一片豪宅，这老板呢也奇葩，不是一次性卖了，而是每年拿个几套卖卖，不急不慢的，这样的好处吧，是囤积居奇。有这么块土地和房子做抵押、质押，公司才放了这笔贷款。
“没问题没问题，我们这房子不愁卖的，上海么，又是市中心，什么时候都是抢手货。”薛董充满自信地说。做房地产的人啊，都是有个芝麻也给你吹个西瓜，虽然薛董自己心里都不知道十二月的利息哪里来，或者即使十二月的利息凑一凑，明年5亿贷款就要到期了，这本金哪里来他心里都不清楚。
“那就好，那就好，我不担心你们的，只是现在政策对房地产这个态度，我们也谨慎的很，都得提前问问，你们也提前准备准备呀，现在投资人呀，迟一天付利息都要把公司电话打爆了。”Ebe开着玩笑旁敲侧击地说。
“那是那是，我们肯定准时的。”薛董刚想问，明年还能不能续做，但是想想怕Ebe起疑心，话到嘴边又收住了，换了个说辞。“我们这以后还想和你们长期合作呢，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是呀是呀，你们这么好的地和房子，这次圆满结束，肯定继续合作。”Ebe安抚着薛董，虽然这种小开发商明年能不能做还打个问号，毕竟这个项目是三年前做的，当时房地产市场还涨了一大波，公司在房地产项目上又赚了一笔，跟开发商双赢，但是现在不是三十年河东与河西，而是三年河东与河西，大开发商的额度都可能缩减，更别提小开发商了。
就这样各自心怀鬼胎地又聊了一段。
“那薛董，三季度的报表什么的还麻烦您最好今天能给到我呀。”
“哎哟，这个我肯定配合，可是三季度的报表还没经审计呢，你们能用吗？”
“这个，您先给我吧，也是我们公司内部要求，后面你们审计的报表出来了，您再及时发给我哦就行了。”
“好勒，没问题，我马上就让财务发给我。”薛董松了一口气，混过一天是一天，公司又不是自己家的，这政策啊，一天一个样，说不定就车到山前必有路了呢。
“那我们保持联系。”Ebe挂了电话，喝了口咖啡，又想起Jessica说的有事跟自己说，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事应该和她昨天晚上说的事有关，昨天喝醉之前她还记得点，但是感觉自己喝得太急了，也没说啥。
这边，早上只在路上喝了一杯咖啡的Jessica真的是强撑着，虽然没有午睡的习惯，但平时咖啡不离手的她中午没有喝咖啡现在简直是煎熬，现在讲的这些其实大部分是老生常谈，能干的Amiee会负责记录和分析，她只要把握好大局就行。她现在脑子里循环在思考的只有两个问题，一个是Ebe的事情，现在这些证据晚上怎么跟Ebe说，要不要引导她后面怎么做；一个是天域，今天虽然只有简短的对话，但很明显老的和小的不完全是一队的，等太子回来，要不要站队，站哪队都会成为问题，天域作为事务所的大客户，怎么样都是得罪不起的。
想来想去，再伴随着开会发言的人的声音，Jessica觉得头疼，突然手机无数个震动，新闻跳出来好几个标题“某互联网大佬性侵在美国被抓”，然后还有穿着看守所橘色服装拍的照片。
“晕，家里那么个清纯美貌的，这是真的不知妻美，脸盲啊。”Amiee发了几个无语的表情。
“好好开会，有钱的男人不都那德性。”Jessica发完这句，突然又觉得有点不对，以前自己的前夫，和今天这位大佬都会让她觉得那句“男人有钱就变坏”还有几分道理，但是现在想想Ebe老公，还背着房贷呢，也好不到哪去，真不知道谁给他的自信？梁静茹吗？
不过这几年，这种新闻以前多发生在娱乐圈，大家还偶然觉得很劲爆，后来从影视歌明星蔓延到了各行各业，什么金融、互联网，甚至曾经被称为净土的学术界，各种八卦女隔三差五就给你爆点料，从名人到领导到普通人，大家都有点见怪不怪了，也不知道这社会怎么了。
“哎哎，劲爆新闻啊，这图不是P的吧，这丢人都都丢外国去了。”Collin突然大起声来。
“我也看到了。”旁边人附和到。
如果是平时，一样八卦的Eva肯定立刻参与其中，可是今天她就想做个隐形人，深怕自己把自己家里的事说漏了嘴。
“这么快好像说已经保释出来了，这待遇，之前那个高云翔到现在还关着吧，都是看上去老实的，怎么干出这种事。”
“这两个社会地位、有钱程度还是不一样吧，不过这年头啊，真的是人不可貌相，讲不清。你们还记得上次楼上券商一个部门领导从楼上打到楼下哇？”
办公室八卦的氛围一下子被点燃了，说别人的八卦总是很轻松兴奋的一件事。
“哪个领导？”
“哎呀，你忘啦？就是那个脑袋上没几根毛的？又老又丑的？”
“哦哦，对对，被老婆骂的呀，屁都不敢放，听说是和一个实习生搞在一起。”
“他不是哭着说是实习生为了留下来勾引他吗？”
“不过你还记得那个小姑娘吗？本科生也就刚毕业哦，被骂的时候淡定的哦，听说都没有赶紧躲起来，下午公司风言风语，她正常上班。”
“是哦，心里强大的来，现在的小姑娘哦，真的是厉害的伐得了。”
“后来怎么样啊，实习留下来了哇？”
“后来你想啊，男的肯定还是占到便宜的呀，虽然当着老婆面不承认，私下总归觉得对不起，好像推荐给别的券商，现在过了几年好像也是小团队长了，我前几天中午下楼吃饭还看到她和这边的同事有说有笑的。”
“是哦，现在研究生想留下来都难，她一个本科生，也伐容易哦，所以现在要想过得好，真的得脸皮厚，不然怎么过的下去哦。”
“对哦，总归么达到自己目的了，你看看大佬这个视频，这挽着手你讲性侵，也是讲不清，一个个都年纪轻轻的，不还有说他那个年轻老婆也是这样上位的。”
“这种谁讲的清，不过人家年纪轻轻的，有钱有地位有孩子，真老公在外面瞎搞她以后也不会亏到哪里去，你看那个什么国外传媒大亨的中国老婆，不离了婚照样找小鲜肉。”
“哟，乱的来，乱的来。”
Ebe听着这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可能也被出轨了，但自己有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