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白玉箭,射出“对眼穿”。
白虎扑通一下落地,因为双目已经看不见,在原地咆哮着乱跳。众人一看机会到来,拔出手中剑,想要在刘彻面前立功表现。然而这些人想错了,只见白虎虎尾如鞭,虎爪如刀。众人刚一上去就有两人被抓的肠穿肚烂死在眼前,众人谁也不敢再向前爭功。白虎有跳了两下,像是使出了最后的气力,轰然倒地,一动不动了。众人这才试探着上前,用手中的戟在白虎身上奋力的,不停的乱刺,发泄自己的愤怒。
刘彻并没有阻止这些校尉的行为,他们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顷刻之间死在眼前,让他们宣泄一下或许更好。
刘彻看向了射出“对眼穿”的人:朱河。
伊儿单也和刘彻一样,敬佩的望着朱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伊儿单对朱河佩服的五体投地。
一阵混乱过后,很快恢复了秩序。刘彻高坐台上,众人在下面战列整齐。虽然发生了如此混乱不堪的“插曲”,比赛事情总要有个结果。虽然这个结果已经明了。
伊儿单此时心灰意冷,在来大汉国都之前他就信心满满。出于对大汉文化的敬仰他自告奋勇作为使臣来到长安。伊儿单以为以农耕为主的汉朝人在文化方面,可以说如星河般灿烂。但是在武力方面,自己的匈奴更胜一筹。不论是骑马射箭,还是射猎打仗没有国家可以于自己相比。今日朱河的表现让他感觉如天神下凡一般,这箭法难道不是借神之手射出的吗?
有校尉已经进入树林深处寻找失踪的匈奴勇士。
此时伊儿单双膝跪地,第一次按照大汉朝的礼仪向刘彻行礼。口中说道:
“大汉皇帝陛下,小臣前日冒犯天威,今日汉朝勇士让小臣知道天威不可犯,请大汉皇帝陛下责罚。”
刘彻听到伊儿单没有了前日的傲慢,言语之中透漏着对自己的敬畏,自然不会责罚便故意对伊儿单说:
“伊儿单,今日比试的结果你可曾想到过?”
伊儿单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朕的大汉王朝人杰地灵,物产无数。现在各国商贾更是云集我朝,你们匈奴所产牛羊也多数由汉朝购买,按照先皇所定的价格高出许多。为何你们还要屡次犯边,今日更是直逼朝堂。”
伊儿单脸上羞愧。即使想要辩解一下,转头一想多说无益,也就没有开口。年轻的刘彻把自己心中的话压着火说完,看到伊儿单一直点头称诺,火气就消了大半。
伊儿单看到刘彻火气渐消,便抬起头谨慎的说:
“大汉皇帝陛下,小臣还有话讲。”
刘彻以为伊儿单还要辩解,抬手示意给他机会说话。
伊儿单得到示意,缓声说道:
“大汉皇帝陛下,小臣未到汉境就已对汉朝文化敬仰万分。这几日来到朝堂,更令小臣感慨万千,特别是今日朱河将军单人猎熊,三箭射虎。可谓是天下第一的大英雄,我匈奴向来敬重英雄,朱河将军的名声不久之后在我匈奴也一定人尽皆知,人人敬仰。”
刘彻看看朱河,心里在想如何奖赏这个让自己挣足脸面的“英雄”。
伊儿单继续说:
“三场定输赢,我们输的心口诚服。大汉皇帝陛下,“和亲”不可不行啊!”
众人听到伊儿单输了比试,还大胆的在皇帝刘彻面前要求和亲。各个怒目圆睁,心中气愤。
刘彻听到伊儿单这个时候提出“和亲”,也觉不和常理。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伊儿单。
汉朝众人的反应都在伊儿单的意料之中,并没有打乱伊儿单的思绪。继续说道:
“刚才朱将军猎黑熊,射白虎用的风桦木弓大家都见到了它的“厉害”,大汉皇帝陛下可知匈奴有此弓控弦之士多少人吗?”
在场的汉朝文管武将都面面相觑。伊儿单也不理会,坚定的说道:
“五万人,另配有匈奴良马。汉朝兵员多于匈奴,但多是步兵。汉朝配属弓箭多在一百五十步,远远比不上风桦木弓,况且箭助马势威力更大。小臣试问大汉可有将军能抵挡这五万控弦之勇士?”
汉朝武将都不说话,甚至有些羞愧之色。刘彻却泛起一阵阵恐惧!
心想: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一个小小的匈奴使臣就对大汉军备如此清楚,如果此时开战匈奴,胜负岂不是早已注定。
伊儿单看到刘彻脸上疑云重重,又说道:
“小臣敬仰汉朝文化,来时一路留心观察,汉朝到处歌舞升平,商贾来往络绎不绝。特别是这长安城商贾云集,繁花似锦。如果轻起战端,这些美好都化作青烟。这太令人惋惜了!”
伊儿单的话让汉朝众大臣感到是在威胁,自尊心泛起各个扬言:“要开战,哪怕都化作焦土也要维持汉朝尊严。”
刘彻听着下面众大臣的议论,心里明白如果是一年前的自己,肯定恨不得马上下战表,排兵布阵一决雌与雄。可上次皇祖母对他的教诲让他明白了什么叫做“因势而为”。自己是要做千古一帝,还是做个莽夫早已经在刘彻脑海转了千百遍。
刘彻挥手阻止了下面大臣的议论,对伊儿单说道:
“伊儿单,像你这等使臣在匈奴有多少?”
伊儿单不明白刘彻的意思,直言道:
“匈奴人崇尚武力,小臣多賴出谋。”
刘彻已经明白了,伊儿单这样的人在匈奴并不多,心中安慰了许多。对伊儿单说道:
“汉匈并无大怨,不会轻易兴兵,你可以放心。我汉朝向来对贤能之士,都尊敬万分。你看这里马上就要建一座建章宫,里面宫殿百千。卿如果愿意,可在这里与朕谈古论今,指点江山如何?”
伊儿单惊呆了,下面的众大臣也纷纷惊讶。这个刘彻分明就是在招贤啊!他想把匈奴的贤能之人都招来,可见对贤才的渴望。
本来站着呢伊儿单听到刘彻要与自己指点江山,突然跪地道:
“小臣受宠若惊,不敢与帝王同坐。小臣还有一个身份。”
今日吃惊之事层出不穷,让众人的嘴巴都没时间闭上了。只是现在都张大嘴巴等伊儿单说出另外一个身份。也有校尉警觉的往前一步,只是担心伊儿单说自己是“刺客”。
“小臣是君臣单于的大王子。”
“啊!”
众人嘴巴张大更大了,朱河带人又往前走了一步心想:逮住了君臣单于的大王子,匈奴人岂不是要乖乖退步,还说什么“和亲”与“赏赐”。
刘彻看到朱河的行为,已经明白三分。但是刘彻摆手让朱河往后退。伊儿单知道自己说出身份的后果,并不惊讶。继续说:
“陛下,小臣是匈奴大王子,但小臣向来主张和谈,匈奴以勇服人,所以小臣在匈奴并没有很大权利,抓住小臣并不能止息战火。只有“和亲”可以!”
“不战而得到“战利品”!匈奴太过狡诈。”朱河愤愤不平的驳斥伊儿单。
伊儿单对朱河敬重万分,也知道朱河性情耿直便不愿与其对质,只是默不作声,等着刘彻回应。
刘彻此时也被推到了难处,这时一阵慌乱替刘彻接了围。原来是寻找“失踪”匈奴勇士的校尉回来了。
伊儿单和匈奴众人,心中悲痛。“失踪”的匈奴勇士都已经毙命,早上自己说的话已经应验。汉朝众人也惊讶不已,不是为了死掉的匈奴勇士,而是校尉手中抱着的两只白虎。
一只雪白的小虎身上布着黑纹,黑白映衬,使白虎头上的“王”字愈加明显在校尉怀里安睡。另一只白虎的白色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脖颈之上还插着一只断箭。众人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刚才那只白虎会发疯似的攻击人,不管不顾迎着“箭雨”那里人多往那里扑去……。
众人想的是对的,这是刚分娩不久的一只母虎,匈奴勇士进入树林深处不久就遇到了这两只小老虎。射猎心切,远远的一个匈奴勇士就朝着一只小白虎射中手中箭。匈奴勇士箭法超群,命中了一只小白虎。正要搭箭上弦,朝另一只射箭。突然身下坐骑,突然停下,在原地打着圈。众人还在诧异之际,一阵风吹过树林,发出奇怪的鸣叫。一团“白风”在众匈奴马间,几个跳跃众匈奴勇士都被扑下了马。两个匈奴勇士挣扎着站起,眼中看到了他们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一幕,白虎朝着每个地上的人撕咬。人在白虎嘴里就像惊涛骇浪里的一叶孤舟。
两人慌忙站起,手打马身。被打惊醒的马,此刻回过神来,一声嘶鸣向前奔跑。两人幸亏从小在马上长大,拉着马缰绳翻身上马。白虎见两人就有逃脱,两个猛扑就扑倒了一匹马。马上的人也被扑倒在地,白虎一口咬住那人脖子用力一甩,身首已经扭曲的不成形状,死于非命。白虎转身奔向另一匹马,马上的匈奴勇士看到白虎追了来,想转身射箭,想不到白虎速度实在太快,一跃就跳到奔跑的马后,伸出虎爪轻轻一划就把匈奴勇士化得肠穿肚烂。匈奴勇士忍住疼痛,抱紧马头,继续狂奔。马儿托着这个受伤的匈奴勇士还没有回到营地,匈奴勇士血就流干死在了马背上。
白虎在后面紧随惊马,来到比武场,就发生了刚才“白虎闹场”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