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四年(公元87年),班超集合了西域国家的二万多士兵,大举进攻莎车国。
莎车国知道自己无法抵挡,便向别国求救。龟兹国国王也集结了温宿国、姑墨国、尉头国等国的兵马,共计五万多救援莎车国。
对方有五万多人,自己只有俩万人,班超和孟星渊只有智取了。
班超集合了于阗国国王和其他将领,召开军事会议。
“大家也都看到了,目前的形势很不乐观。”班超故意说,“我们的兵力远远少于敌人,看来这一次是不能取胜了。咱们还是分头撤退吧。”
听了这话,将领们表示很不理解,大家士气高昂地出征,一仗也没打,身子连敌人都没有看到,却要撤兵,这也太窝囊了吧?
“军令如山,哪一个敢有异议?”班超虎着脸喊了一声,才叫议论纷纷的将领们安静下来。
“下面听我安排。”班超又对于阗国国王说,“请陛下带领于阗国的兵马启程东行;我会率领其他其他将士往西,迷惑住龟兹等国的敌人。我们今天夜里就出发。”
那些将领们惧怕班超的威严,谁也不敢再多说话,只好各自离去了。
班超和孟星渊俩个人却来到了关押龟兹国俘虏的牢狱里——以前,班超和龟兹国打过仗的,俘虏了十几个龟兹国的士兵,一直关押着的。现在,班超和孟星渊要用这十几个俘虏来唱一出大戏。
“大人,这些都是龟兹国的俘虏,现在怎么办,请大人指示。”孟星渊指着牢狱里的人群说。
班超扫了他们几眼,微微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他在距离牢房不远的拐角站住了,说:“今天就把他们都杀了吧。我们要逃命的,顾不上他们了。”
“大人,”孟星渊不甘心地说,“我们真的要撤退吗?”
“当然是真的了。”班超叹息一声,“龟兹国的兵马超出了我们一杯还多,和他们打仗会有胜算吗?”
“那时间就选在今天晚上,”孟星渊很小心地问,“会不会有些太着急了?”
“既然是撤退,肯定是要抓紧时间了。难道你要等到敌人冲过来再撤吗?”
孟星渊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可是,大人,我们为什么要往西走呢?”
“这也是无奈之举呀。”班超又是一声长叹,“我本来的计划就是兵分俩路撤退:于阗国王率领他的士兵往东走,可以直接回到他们的国内;我却要带着咱们自己的兄弟们一路往西。这样一来,龟兹国就不能把我们全部包围了,我们撤退的成功性就会大大增加了。”
“为了友军可以撤退,自己来承担危险,”孟星渊佩服地说,“大人真是用心良苦啊!”
“不管怎么说,我们自己士兵的战斗力,总要比于阗国的强一些的……”
“大人,别说了。”孟星渊突然打断了班超的话,“我们都忘记了,隔墙有耳,那边的俘虏都是龟兹国人呀!”
“马上就要杀掉他们了,就是听到了就能怎样?”班超丝毫没有担忧,“死人是不会泄露机密的。”
“大人,我们还是去外面谈吧。”说完,俩个人离开了监牢。
十几个龟兹国俘虏可是炸锅了,他们面如土色,心惊肉跳,聚在一起讨论怎么办。
大家七嘴八舌地吵闹了好久,官职最大的人开口了:“大家都安静一下。我们左右是个死,还不如拼死逃出去,把他们要撤离的消息带回去呢。那样不仅捡了一条命,还会有功劳呢。好不好?”
所有的人权衡了一番,也只能试一试了。
也许是即将到来的撤离叫整座军营人心浮动了,牢狱里一个看守也没有,倒是给这群俘虏提供方便了。
天色刚黑,他们就把水缸里的水浇在土墙上,把土墙和成稀泥,再把稀泥抠下来,试图一点一点地打穿墙体。
慢慢地,一个大腿粗细的洞打成了。可是,水缸里的水却用光了。生死之际,也顾不得别的了,这些俘虏居然轮番对着那个洞口撒了一泡尿,继续抠烂泥,继续把洞口扩大。
终于,一个可以出去的洞出现了。他们悄悄地爬出去,在暗处观察了一会儿,见根本没有人在乎,就顺着墙根,偷偷地翻出了营墙。运气实在是太好了,他们还意外地看到了十几匹没有人照看的战马。于是,一人骑上一匹,一溜烟地飞驰而去。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藏在暗处的孟星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那些俘虏用最快的速度见到了他们的国王,又把白天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你们确定班超就是这么说的?”虽说这是一个灭敌的好机会,龟兹国国王心里还是有所怀疑的。
“千真万确!”俘虏们说的信誓旦旦,“这的确是我们听班超和别人亲自讲的。”
龟兹国国王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
“陛下,”俘虏催促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恳请陛下不要贻误了战机呀!”
“班超又不是蠢货,”龟兹国国王说,“他为什么把这么机密的消息告诉你们呢?”
“陛下,这不是他告诉我们的,是我们偷听到的。”俘虏回答说,“而且,我们的妻儿老小都还在咱们国家,我们绝对没有胆子来欺骗陛下呀。”
“好。要是这一仗大胜了,你们功不可没。”龟兹国国王终于相信了他们的话。
他果断地下达了出击命令。他亲自率领一万骑兵,去西边截杀班超的汉朝军队;又派温宿王率领了八千兵马去东边阻击于阗国王。
再说班超的军营。士兵们都在收拾自己的行装,准备着撤退。突然,整个军营里响起了集合的号声。
尽管心里很不情愿,所有的士兵还是快速地集合了起来——这就是经过了孟星渊培训后的结果。
“所有人都听着。”班超骑在马上,表情严峻,“你们都在准备回家,是不是?一群胆小如鼠之辈,难道你们忘记了我们来这里的使命吗?”
没有人发出声音,都在静静地听着。
“你们肯定都听说了,我下达了命令,要求大家在今日的夜里撤退,对不对?”班超继续说,“那我现在再告诉你们,我白天的那些话是故意迷惑敌人的。对方有五万人,我们只有俩万,不得不这样做。大家明白了吗?”
还是没有人说话。
“我故意放走了几个龟兹国的俘虏,”班超提高了声音,“所以,龟兹国的兵马已经埋伏在我们撤退的路线上了。我们已经没有办法撤退了。”
人群里出现了小声议论的嗡嗡声。
“安静!”班超大喝一声,“虽然没有退路了,但是,我们可以进攻!敌人的兵力去堵截我们了,那他们的大营肯定是空虚的,也是没有防范的。我们可以趁虚而入,打垮他们!”
有一些士兵开始点头了,这是个好兆头。
“我们劫营,你们有没有信心?”班超大声问。
“有。”人群里发出了稀稀拉拉的回应。
班超高喊:“我听不到!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所有的士兵一起喊了出来。
“声音再大些!”班超大喝,“有没有信心?”
“有!”
“有没有?”
“有!”士兵们扯着嗓子喊!
“好!”班超继续喊,“那就丢下你们想撤退的心思,用你们最快的速度穿上你们的盔甲,拿起你们的刀枪,我们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通过阿凤的帮助,班超的每一句话都被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一个士兵的耳朵。他们的士气一下子被点燃了,迅速地装备好了自己,在班超的带领下,直扑莎车国的大本营。
和想象中的一样,莎车国毫无防备,再加上精锐部队不在营中,哪里抵挡的住如猛虎下山一样的对手。
莎车国的士兵们争相逃命,哭爹喊娘,几乎没有抵抗。他们被班超斩杀了五千多人,丢失了无数的战马和物资。
龟兹国国王如此惨败,无脸面对残局,带着他的败军狼狈地回国了。莎车国见失去了外援,只得选择了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