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负相思.后
亦太后似乎也瞧见我望她的目光不对,只是又把弄着手中的佛珠,对着我轻笑道:“这梅玉乃是我天灵族的镇族之宝,可梦他人前尘,并不带反噬。
当年,南歌那丫头一出生,这枚梅玉便一直跟随在她身旁,我本以为依照她那冷冰的性子,这枚梅玉怕是怎么也送不出去,却未曾料想,她一见着你,便选择将这梅玉送至你手。”
亦太后眼中带着几分忧伤,手中的佛珠也被她搓的直“咯咯”响:“瞧你这神情,想必她已经带你进了明月峡谷,而你也借着这枚梅玉,进了那人的梦境,瞧见了哀家,也知晓了哀家我的身份。”
我没有答话,只是瞧着眼前散发着蓝光的梅玉,不停的用手抚摸。
这梅玉自从上次瞧见了红羽夫人的梦境,便越发的晶莹剔透,且摸上去冰冰凉凉的。
在红羽的故事中,凝月一共出现了三次,第一次是她与红羽的初遇,第二次便是与红羽重逢,亦太后带着红羽见着了思少生,第三次便是梦境那几处残影。
自那日红羽的那梦境,真实的出现在我眼前,我便忘不了,相遇时,凝月瞧向红羽的惊讶,我也记住了,再见时,凝月眼中对着红羽的杀意,甚至更有最后时,红羽的梦境之中,时常闪现的那几片残影。
虽看得不清,可他却是能猜着,是那残影带着人群寻到了红羽夫人的住处,也使得红羽夫人在生婴儿之时,与着心爱之人永别。
红羽梦境中的画面,在云莫的脑海中不停地闪现,新生婴儿的啼哭声,天间那发红的颜色,天灵山上,那一片红血,且任随着人践踏的尸骨。
红衣女子的红衣似血,倾城容貌,却再无当初的冷漠之情,女子眉眼间的忧愁,那是所爱离开后的等候,手持玉扇,那是青楼中人的风情。
这阵子,云莫因着常佩带着梅玉,便也渐渐有了梅玉的情感。
书中写到,天灵族族长魂飞魄散后,均会有一魂化为梅玉的灵,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梅玉便有了属于它自个的情感。
不知为何他自己瞧着凝月竟有了些恼意,或者是称之为愤怒,他知晓,这是梅玉的情感。
云莫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梅玉散发出的蓝光越来越炽热,在待云莫睁眼,只瞧见男子思少生跪在雪地中,而他那所剩无几的骄傲,也在倾刻间,化成长长的叹息。
思少生嘴带着笑,用手摸了摸眼前的白雪,回光返照之时,他隐隐约约的见着了,红羽手抚着古琴,而他做着青楼中的小二,两人过得甚是潇洒,有时他们二人的目光落在一块,相视一笑,眼间全是对方。
“思少生,你听好了,男儿膝下有黄金,所以往后你见着了我,无需行族礼。”
那是,红羽放下手中的琴,眼中瞧着他第一次有了情,且是红羽第一次说出这么多话语的一天。
男子跪在雪地中,瞧着那阵法,手执素纸,突然笑了笑:“可是,眼前之人对你我夫妇二人的恩情,远比黄金还要贵重,所以夫人,临死之前,我违了你的旨意,还是行了族礼。”
凝月蹲坐在暗处,瞧着葬身雪海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沉思,又或者是被称之为一种痛意。
她趁着天灵族族长离开,嘴带一丝邪魅,双手一挥,男子留下的素纸便在天灵族族长手中化为灰烬。
她嘴带一丝笑,又随着白雪消失在天间。
天间的小雪还在不停的落下,那一抹夹上鲜血的雪地,将那落下的小雪染红,然后再慢慢的融合,使本鲜红的雪地,渐渐的淡成浅红,到最后只剩下一片雪白。
天灵山,一旦实行此阵,便会下起小雪,它会将这里的人和事物一一掩盖住,再待天灵族少主继承族长之位,春暖花开,化为一摊春水,谁也不会知晓这里埋葬了谁,又或者遮盖住什么事情?
梨花飘落,红衣女子坐在窗前,又将手中的古琴收回,她得去见一个人。
“阿婆,我将梨落交与你了。”红衣女子轻笑着对阿婆实拜别礼,此次一别,不知是否还有往后。
红羽再次用手摸了摸怀中的婴儿,她睡得香甜,低下身,落下一吻,嘴带一丝笑,对着身旁的女童道:“阿瑶,这个娃娃便由你照顾了。”
“空灵”未曾带走,红衣女子转身而起,往上一跳,拉着马绳,徒留一声“驾”。
腰间的白玉散发着淡淡红光,红衣飘荡,倾世容貌,此行,前往天灵山,意欲送死。
云莫用手摸了摸自己手中的梅玉,轻声道:“那梅玉可否是你?”
梅玉将蓝光化为白光,散发出女子腰间的光芒,应和着云莫。
阿婆手中的婴儿,盯着那一袭红衣,“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闹得阿瑶以及阿婆哄了许久。
“梨落乖,母亲很快便会回去。”
刚出生,便没了父亲,再逢满月,便不再见母亲。
红衣骑马离去,不知可有归期?
又是那一袭暗影,凝月静静待在暗处瞧着这画面,双手成拳。
云莫只觉得腰间的梅玉,散发着的蓝光越来越强烈,再转头,亦太后凝月亦然也来到了梦境之中。
女子的声音回荡在他耳畔,向他解释着当日之事:“那日,我将思少生与着杳小小在一块的消息,告知了天灵族长老,我想使得杳小小因此怨恨天灵族。我本以为,依照杳小小那清冷的性子,喜欢思少生,不过是对思系一族的愧疚。
却未曾料想,思少生死后,杳小小才坐满月子,便骑着红马前往天灵族送死。”
梦境中的凝月,手持着长剑,便给挡在了杳小小前往天灵山的路上。
两人相见,没有问候,一见面却是动手,红衣飘扬,橙黄色的衣裙随风飘荡。
“杳小小,你疯了不成?天灵族族规向来森严,纵使你为天灵族少主,但一旦犯法,你便也是一死。”
红衣未带“空灵”,才做完满月身体甚是虚弱,纵使灵力强厚,却依旧落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