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负相思.后
凝月往着前处走去，她的脚便踏落在那佛珠上面，“碰碰”两声，那些佛珠便被踏成粉末：“那日我放走了杳小小，却还是前往了天灵族，告知了天灵族族长，可谁想到那些老不死的，宁可杀了思少生，维持天灵族十年的灵力，也不肯将杳小小带回来，施行族规。”
云莫一直跟在凝月身后，只瞧着画面一点一点的消失，又慢慢的转化成其他画面。
凝月笑了笑，双眼间有了些疯狂：“思系灵力强厚者，只在死时见着心爱之人一面，且是由着他自己心爱之人，一剑了去他性命。而杳氏生来灵力便是灵力第一，你猜她的代价会有多大？
那些老不死的，以为放过了杳小小，杳小小的结局便会好了吗？亏他们生来便知天命，结果一大把岁数，却还是不懂天命不可违的道理。”
在有心时，强装无心，无心之时，又生生再无法有心。
眼前的画面一转，只瞧见凝月突然停下脚步，带着云莫站在一旁。
梦境中的凝月穿着黑衣，身旁站着好一群暗影，而那些暗卫各个手持着长剑，长剑便在月光的照耀下，不停的倒射着月光，鲜血“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上。
此时，她后间的长发全数挽起，右眼下方印了一朵腊梅。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大云男女皆十分宝贵自己的发肤，若非处了什么重的刊罚，凝月的右眼下方，又怎会硬生生的印上了一朵腊梅？
云莫伸出手，透着梦境想瞧清那左眼下方的腊梅，却见凝月也瞧见了他这个动作，突然捧着脸，挡在他面前，两眼间全是恐慌。
梅玉散发着蓝光，任是让凝月也阻挡不住这画面，甚至就连她凝月也没有想到，这梅玉的灵力竟是远甚于她。
这一次不再是凝月引导着他了，而是他透过梅玉，瞧见了凝月的过往。
他瞧见了，第一次辞别红羽的凝月，只见凝月站在上一次亦南歌带他去的城楼高处，墨发飞扬，国色姿容，而她那瘦弱的身子，好像只要往前踏上一步，便会从这城楼高处掉下去，且摔得粉身碎骨。
凝月站在城墙上，没有半分害怕，她的的双眼直瞧着红羽在的方向，她笑了笑，红羽没有追来。
这一个答案，她不是早已经知晓了的吗？杳氏无心，这是天灵族所有人都知晓的事情，可她即便如此，却还是不愿相信。
当年的杳无音，站在一旁，未曾救她的母亲，甚至任随着她母亲跟随着他父亲，从这城墙高处跳下去。
凝月伸出来脚，她只要在往前一步，她便也会如她父母亲一样，葬身在大云最高处，也是最为繁华美好的地方。
杳无音绝情，所以能够在亲眼见着他们死去，眼间没有半分动容，明明她杳无音的一句话，便能让天灵族族人，放弃追捕她母亲，可她杳无音没有，然后还随着她父母亲选取最为愚蠢的法子，结束自己的一生。
怨吗？恨吗？自是有的。所以当杳无音救下她时，她狠狠地咬了一口杳无音，她咬得自己口中满是鲜血，双眼直瞪着杳无音，恨不得把杳无音活杀了，她嘴中痴痴的念叨着：“杳无音，我会杀了你，像你这般无心之人，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世间。”
云莫只瞧见，那幼童时的凝月，在见着自己父母亲死去后，没有半分伤感，反倒全是怨恨。
原来，从那个时候起，凝月便恨着了杳氏一族，可为何在后头，凝月明明有报仇的机会，却是选择真心对待杳小小？
那一日，凝月失了父母，她那张稚嫩的脸孔，全是恨意。
她抬起脚，终是爬上了那城墙高处，她起身，纵身一跃，想跟随着她父母跳下去城楼，可正待她准备迎着疼痛，嘴带一丝浅笑，迎接着死亡时，她感受到怀中的温暖，杳无音使用通灵之术，却将她给救下。
她恨天灵族规，更恨杳无音明明能用着救她的灵力，救下她父亲，可选择无视时的那种冷淡。
又或者，她更恨杳无音救她，又抛弃她，徒留她一人，待在这乱世之中，一个人孤苦生存的孤寂。
怀中的梅玉，散发着蓝光，将凝月当年的情感，全数带到云莫的脑海中。
不知为何，云莫的情感，也随着梦境中的凝月渐渐波动
画面一转，便又到了凝月十七岁那年，此时的凝月已褪去稚嫩，国色姿容的脸，使她在人群中，有些刺眼。
她的衣着虽还是破烂，却因着能说些让人听了欢喜的话，得些铜钱，填饱肚子。
凝月站在酒楼下方，听着酒楼里面的人，说着大魏公主的美：“这大魏公主啊，可是我们大洲数一数二的美人。”
“有多美？”酒楼里处的人，大多都是男子，嘴中最喜欢讨论关于美人的故事。
“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说书人听着有人应和着自己的话语，便讲出了一句诗句。
“那岂不是比传说中的天灵族族人还要美？”人群中不知何人突然说了那么一句，瞬间使得整个大堂哄笑。
天灵族族人，是个传说，而如那个说书人所说这般好看的女子，怕也是个传说。谁也没见着，便也只能听着这说书人胡扯。
凝月眼中闪过一丝嫌弃，却还是应和着客人，使他们打赏着自己吃饭的铜钱。
凝月走至说书人面前，满眼的精光，凭着她那张国色的脸，使得酒楼内的男客人的视线，全数落在她身上：“谁说不是呢？那天灵族族人，虽说每隔五年入世，可又哪里有几个人真正瞧见过，至于那大魏公主，却是梦真正瞧着的，所以说书人说她比天灵族族人要美，也是说得过去的。”
那个大魏长公主她曾偷瞧过几眼，真的没有说书人所说的那般好看的，且远比当年的杳无音要丑的多。
她虽是恨着杳无音，但也是不得不承认，记忆中杳无音的那张脸，是真的称得上倾城绝代，在这世间，怕是很少有人会比杳无音还要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