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镜中花
闻言,青衣竟真的一动不动了,只是又开始说道:“阿瑾不记得了吗?离殇姐是去执行阿瑾安排的任务去了。”
女子手中的石子便随着青衣这一句话,掉落了下来,双眼也渐渐恢复平静,只是右手手指不停地指着那一棵刻上“离殇”二字的梨树,一字一句的咬着:“桃花醉。”
青衣对着女子笑了笑,笑的十分温柔:“阿瑾又说错了,这棵树底下埋葬的酒,已经不是桃花醉了,而是女儿红。而且,阿瑾你又忘记了,离殇姐出嫁那日,阿瑾你早已把女儿红还给了离殇姐。”
“女儿红?”白衣女子将这三个字咬得更重了些,双眼间渐渐有了丝亮光。
“是啊,阿瑾忘记了吗?离殇姐已经出嫁了。”
那日,红妆十里,亦郡主的贴身女官离殇,一身红衣,坐在那花轿里面,眉眼含笑,等待着亦郡主持来的女儿红。
在玖烟殿里面,有一个规矩。
宫人们只要选进了玖烟殿,便会在一棵梨树下,刻下自己的姓名,然后又埋上一瓶自己亲手熬制的桃花醉。
待到宫人出嫁,宫人亲手埋下的桃花醉便叫女儿红,宫人若是未曾出嫁,或者半路夭折,那么此桃花醉,便名花雕。
亦南歌听着了青衣的话语,渐渐的不在那么疯狂,只是眼神痴迷,呆呆的瞧着那梨花树,仔细思考着青衣所说的话语,看是否正确。
青衣见着白衣女子没了其他动作,这才敢走到亦南歌的身旁,用手轻轻拍着亦南歌的后背,用着哄婴儿睡觉的声音,安慰着亦南歌:“阿瑾别怕,一切都过去了。”
云莫骑着红马,直到见着了手中的梅玉终是不再发散着蓝光,这才肯松了一口气,用手狠狠地挥动马鞭,用着极快的速度,飞奔城外。
他在嘴中吐出一口气,方一接触外面,他这一口气,便变成了白雾,随即云莫又打了个抖缩,将肩上的披风裹得更紧了些,且对着那梅玉轻声说道:“你可知晓亦南歌那处发生了什么?”
梅玉传输给他的情感,让他有些不敢相信,明明一日前的亦南歌,还是那般平静,为何到了今日里,亦南歌突然情绪这么波动?
梅玉散发着蓝光,似乎是在等待着他得同意。
他点了点头,随即脑海里瞬间出现一画面,而那画面中的人,让他更吃惊。
画面中的白衣女子是亦南歌,或者准确的来说,该是十三岁的亦南歌。
白衣飘荡,还透着稚嫩,一双眉眼如画,满满的婴儿肥,明是一张十分乖巧的小脸,却在这梦境之中,没有半分情感。
云莫只瞧见白衣女子伸出手,将那穿着嫁衣,对着她浅笑的女子,不带一丝感情的给推下了城墙。
红衣袭地,亦南歌耳畔还在晌着红衣袭地之前,与着她说道的话语:“阿瑾,不要愧疚,记得照顾好你自己。”
梦境中的亦南歌突然惊恐了一声,那双本没得情感的眼,却也在那刻突然有了情感,还未等云莫回过神来,只瞧见白衣也往着城楼下跳了下去,伸出手,想抓住红衣女子,却终归没有抓住衣角。
亦南歌的血,与着红衣女子的血混合在一块,纷纷染红了亦南歌那如同白雪的白衣。
青衣听着声响,绕过正在包围着她的随从,纵身一跃,使用着轻功,迈着脚步,飞快跑到亦南歌身前。
云莫痴痴的望着,他看见了青衣眼中的一丝不敢置信,是对此时,双眼流了泪水的,已经有了情感的亦南歌,不敢相信。
“青衣,我杀了阿瑾。”
白衣女子伸出手,瞧着自己一双沾满鲜血的手,一脸的惊恐,她已经没了力气,城楼上的撞击,已经让她只剩下一口气。
云莫突然心中也是惊恐,运用着凝月教他得,在梦境中显身的法子,想触碰着亦南歌,为亦南歌疗伤,却不知为何怎么也触碰不到亦南歌的衣角。
系统:没用的,在这世间,没有谁能在她的梦境中,改变她梦境。
梦境中的青衣,并没有急着替亦南歌诊治,只是痴痴的瞧着亦南歌双眼间的泪水:“少主,你是不是?”
你是不是有了情感?
伴随着女子的无声,默认了青衣心中的猜想。
梦境中的画面渐渐散去,云莫突然惊了一下,整个人便往着马上摔了下去。
手中的鲜血,如果不出错,该是那日里亦南歌手上的鲜血,刺激到了亦南歌。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刺激到亦南歌?
记忆里的亦南歌是一个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她喜怒不行于色,不该是这般容易被人毁了心神的人,而且那日里,梦境中的青衣,对着亦南歌所问的问题到底是问的什么?
云莫又似乎想继续问着手中的梅玉,可不知为何?他紧握在手中的梅玉,却在此刻,无论他怎么问,都不在发出蓝光。
今日里的早朝,因着亦南歌不在,太子与着太后的针对,越发越激烈。
“本宫就不知道,为何这亦太后定是要阻了本宫的路?”
太子站在亦相府中,一脸的不耐烦,但却又因着亦相在,也不得不克制下自己的烦躁,只得在院前的走动。
“亦相大人,微臣有一事不解,为何大人明知太子非可造之才,却任然选择与太子站在一处?”那官员在说出这话后,脸上也有了些慌张,生怕亦相一个怪罪,便除掉了他。
可是,让他不说,他又忍不住,毕竟,谁愿意扶持一个废材上去?
“安大人,你忘记了,我们需要的,从来不是一个有着治国之才的皇子,而是要一个敢于谋反的皇子。”亦相笑的一脸慈祥,只是瞧着太子云轻平的目光,有了些打量。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云轻平绝非他想象中的这么简单,又或者说,这个人在他心里,与着他的妹妹亦凝月一样,让他不得不提防。
“当年的女官离殇所嫁之人,是不是他云轻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