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吕龙这些人疯狂开启抄家模式时,满洲大兵们可没空去理那些求助的南蛮子官员,他们现在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夺回聚宝门。如若不然,南京城内的驻防八旗连同士兵和家眷,都会没有好下场。想想过去满洲大兵们是如何对待南蛮子的,就可以想象南蛮子翻了天之后,会怎么对待满洲人。
“长生天在上,赐予我们力量、赐予我们勇气、赐予我们在黑夜中捕捉猎物的本领。满洲战士们,长生天会一如既往的保佑我们战无不胜,正像我们从白山黑水一路走到南蛮子的首都一样,满洲的气运不绝,满洲的战士所向披靡!”
古老的跳大神仪式在满洲大兵们面前再次展现,年老的满洲士兵甚至能回想到自己还是少年时,那场惊天动地的萨尔浒之战前,他们的第一代领袖努尔哈赤向长生天祈求祝福,保佑满洲士兵战无不胜。而长生天也的确回应了满洲人,自萨尔浒之战后,满洲军队难尝一败,破关以来更是势如破竹。
满洲大兵的士气被鼓舞起来,他们继续举行着古老的仪式,割破手指,用伤口渗出的鲜血抹在自己的脸颊上(嗯,参考战斗天使阿丽塔的造型......),仿佛接下来的战斗不是军事对抗,而是一场象征着荣誉的捕猎。
“进攻,满洲士兵们,面前是可恶的西夷,身后有我们的家人,满洲大兵,有进无退!”海螺号角声吹响,满洲士兵从各个巷道中涌出,向着聚宝门方向前进。还有许多身手灵活的弓箭手,他们仅仅只穿一身锁子甲,通过鳞次栉比的房子屋檐前进,为战友提供制高点的弓箭压制和侦察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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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不会放在聚宝门,迪米特里虽然指挥很菜,但还是知道一点常识,那就是打仗需要战略空间,需要一定回旋的余地。迪米特里把战场放在了沿秦淮河一线的街道,并非据河防守,而是摆在了河对岸,将士们背靠河流防守。
至于沿河布置的花船游船等等,被迪米特里的军队无情征收(还是给了钱的,当然只是成本价,讨价还价的环节是没有的),不仅可以用来运送兵力,迪米特里手下的鬼才工兵们还把三磅炮和六磅炮架在了船上,一通大刀阔斧的改装后把它们全都改成了内河炮舰。
不少船主和花船的店家一个个哭哭啼啼的要来诉苦,但他们找迪米特里哭诉有什么用?迪米特里可是西夷啊,西夷就不是蛮夷了?蛮夷就是不讲道理的那种,西夷兵把哭哭啼啼的店家们全都赶到柳如是那边,让这位女诸葛出面安抚(安抚就少不了花银子......)。
虽然河东君又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钱替西夷兵补贴了一番店家们,让店家不至于只拿到成本钱。但依然有不少拿了钱依旧骂娘的人咒骂道:“这帮蛮夷,好生无礼,河东君,您可要替我们做主啊,可不能让这些蛮夷再留在城里了,一定要赶走这些蛮夷啊,否则百姓苦不堪言......”
话音刚落,只听见海螺号角的声音再次吹响,还有骤然响起的各式各样的满洲语发出的喊杀声,这声音尽管听上去很远,但那原始野性充满杀戮欲望的声音仍然具有贯穿力,让在场的诸位店家仿佛身临其境,直面噬人的野兽。
柳如是看了眼之前还义愤填膺,此刻已两股战战的店家,笑着说道:“喏,有人来帮你赶走这些蛮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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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米特里的指挥部从大报恩寺转移到秦淮河边,不得不感叹虽然只是明朝,但秦淮河的繁华依旧不容小视,对迪米特里这个见惯了后世繁华都市面貌的现代人来说,尚且还会感到些许惊叹,更何况对大多数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古人。这里充满了一切浪漫和诗意的元素,然而今天,却不得不把战场摆在这,把诗情画意一扫而空,让金戈铁马充斥期间。
这没办法,战争期间,诗情画意总是要给金戈铁马让步的;大明朝不缺儿女情长、不缺诗词作画;大明朝需要的是充满家国情怀同时有能力振兴国家的人。
海螺号角声几乎是这个年代鞑子独有的声音,冲天的杀气仿佛要把黑夜都冲开,黑夜将尽,东天边一条是白色亮带,犹如鱼肚色一样上黑下白。鞑子的喊杀声代替了鸡鸣,成为新的一天的开端。
迪米特里:“鞑子在吼什么?谁能给我翻译一下?”
“将军,满洲鞑子在喊:'满洲士兵所向披靡,满洲气运不绝'。”
“有点意思,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后世听过的'武运长久'......”迪米特里目视良久,黑夜中的巷道中,无数个火把在向战士们驻扎的街垒涌来,虽然对手都是步兵,却跑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满洲大兵,依然是这个时代的东方顶尖战力。
但那又如何,迪米特里有近代化的军队,战士们有不输于蛮族的勇气,有着近代化的纪律和团结,有着工业文明碾压渔猎文明的更高效的杀戮效率。迪米特里猛地拔剑,向全军发号施令道:
“今天,蛮族的军队将在我们的钢铁和纪律面前灰飞烟灭;今天,蛮族的势力将被彻底赶出南京,满洲的气运将在此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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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垒主要由装填了土和沙的麻包垒成,还有各类瓦片砖石甚至家具构成,在清军看来也不过如此,天下间不少雄伟的城墙和关隘他们都攻陷过,何况区区一道街垒。再加上提督在冲锋前允诺,只要这一战打赢,南京就可以像北京的同胞那样,跑马圈地,把南京变成旗人的天下。
驻防八旗如同一股洪流,冲向看着平平无奇,同时非常单薄的街垒之时,那股一往无前的狠劲,让身材其中的鞑子之间形成互相打气,士气上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人人热血沸腾。
八旗士兵不是没想过会牺牲,西夷兵毫无疑问会用密集的火枪轮射来对付八旗大军。但是在狭窄的街道上,单薄的街垒和几十上百杆火枪又能发挥多大作用呢?拼死向前,牺牲几十上百人,便可把西夷兵逼到不得不白刃相见的份儿上。打白刃战,八旗军依然有充足的信心,自信老子天下第一。
如果是按现在欧洲战场上那样的打法,用火枪轮射的确很难挡住鞑子,但是迪米特里新上任的指挥官有一个全新的打法。
“用火炮打城中巷战,这可是头一回听闻。”西夷兵甲嘀咕道。
“听那位新上任的指挥官波拿巴说,他当时用在城中,用火炮暴揍叛党,效果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