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想问，为何我会引你前来，可对？”
秦霜点点头。
老者抚须，沉吟了一下，随即并起双指，点在秦霜的眉心。
随着老者指尖落下，秦霜的眉心发出一阵如太阳般的光辉，一闪即收，慢慢收敛至秦霜眉心之中，只余淡淡的荧光。
“这便是答案！”
“这是……？”
秦霜不解，伸手摸了下自己的眉心，除了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温热外什么也没有触摸到。
老者在秦霜的面前，凌空虚画了一个圆，然后圆环内便形成了一个水波纹镜。
这下秦霜看清了自己眉心中有什么变化了。只见他的眉心中，坐着一个拇指般大小的婴儿，双腿盘膝，面容庄严，且与秦霜有着七八分相似，只不过婴儿还闭着双眼。
“我……这是什么？……”
“此乃先天道魂！”
老者说此话时，已背过双手，抬头望着半空，语气中带有一些傲然。
“先天…道魂…？”
“不错！当年人道初立，道生一魂，此魂不灭不朽，每逢人道式微之时，便会托生人间，挽救苍生！而如今祂选择了你。”
“我……？我只是……”
老者知道秦霜要说什么，微一摆手接着说道：
“你可知何为“道”？何又为“人道”？”老者也不指望秦霜回答，只是一种叙事方式。
““道”乃事物存在的理由及行事准则。万事万物只要存在，便有其道。但大多为小道，道生道灭，犹如尘世浮萍，道灭则物消！”
秦霜听到这，觉得不寒而栗。想起小时候曾听父亲说过，以前进燕山里打猎，经常能见到一种红尾野鸡，后来就消失不见了，这不会就是老者所说的道消吧！
老者不知秦霜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
“天地间只有大道可以长存，而真正的大道只有六种，俗称“六道”，分别是天、地、人、神、鬼、妖。”（注1）
“六道之间也各有不同。天地之道乃原生大道，神鬼之道乃窃生之道，而人道与妖道才是后天本物证道。”
“远古之时，天地之间并无“人道”我人族在洪荒万族的夹缝之中苦苦求存，是无数先辈舍身忘死的付出，才得以在天地间得证人道。”
老者说道这时，不胜唏嘘。
“我接下来说的这句话，你切要牢牢记住！此乃你身为道魂宿体的使命。”老者转过身来，看着秦霜的眼睛说道。
秦霜用力点点头。老者正色道。
“抛开神鬼之道，此类取巧之道不谈。天之道为始，地之道为生，人之道为成，妖之道为夺。我人道存续的根本乃“以人为本”。”
“此间玄妙，不可言传。你只需牢牢记住，之后细细体悟，这是能帮你打开道魂道藏的钥匙。你能感悟多少，道魂便能成就你多少。”
秦霜在心中默念老者所言，虽然不是很懂，但隐隐约约中又觉得自己似乎能明白一些，就仿佛眼前隔着一层纱，能看到，却不知是什么。
而且随着秦霜的默念，眉心的道魂传来一丝“愉悦”的情绪，直抵秦霜心底，这是他第一次直观得感受到眉心灵台中道魂的存在，比之老者直接在眉间显化，更具说服力。
老者见秦霜已有所悟，很是欣慰，继续开口道。
“好了！再说回到我吧。我乃人间最后一位立道者。我本名“李耳”，虽有不少人称我为道祖，但人道并不是因我为始。人道得证大道，是无数先辈的团结付出铸就而成的，我只是总结前人，发出道言，推出最后的一臂之力而已。至此，人道得天地承认，成为大道之一后，人间也就再无立道者了。”
“而我因立道之功，得此不死之躯，便要为我人道保驾护航，所以如今我是一名“护道人”。”
“而在十六年前，我于悟道之时，有感道魂降生，便知我人道将有一劫。你是应运而生，应势而来，你乃道之子，必少不得我这护道之人。”
听完道祖所言，秦霜虽还有诸多不解，但起码来龙去脉皆已知晓。自己突然从一个乡野小子，突然变为什么“道之子”，还要拯救苍生？秦霜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能。他原本只是想在这艰难的世道，能有一些自保之力，保护自己，保护家人。
“你也无需多想，无需困扰。世事难料，你只需保持本心，顺势而为即可。”
秦霜点头称是。
道祖说完挥手关掉了秦霜眉心显化的道魂，继续说道。
“好了！现在我问你，你可愿拜我为师？”
秦霜“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他虽不懂自己所谓的道魂使命，但他此来就是为了拜师学艺，既然找到了，岂有不愿之理。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秦霜恭恭敬敬得磕了三个头。
道祖抚须，老怀大慰。
“好！好！好！哈哈！徒儿请起！”道祖伸手将秦霜扶起。
“还未知晓徒儿的姓名呢？”
“师父！徒儿姓秦，单名一个霜字。”秦霜连忙答到。
“秦……霜……！好名字！薄以寒气则结为霜。（注2）霜者，天之所以杀也。（注3）但天地无情人有情，践行人道不可一味严厉酷施，应时时体悟仁心，为师便赐你字“体仁”如何？”
道祖谆谆教诲道。
“谢师父！～”
秦霜虽不知如何体悟仁心，但能感受到师父的良苦用心，赶忙谢过。
“好了！徒儿，今日便先到这里，你且先去洞外歇息。此间设有大阵，只要你不离此山洞十里，便可保安全无虞。明日开始，我再教你卫道之法。去吧！”
秦霜虽有些不舍，但来日方长，还是点头称是。
秦霜转身刚走两步，忽然想起什么，转身问道。
“师父！你可要吃什么？洞外有棵树，树上结的果子可好吃了！徒儿为你摘些前来可好？”
道祖笑道：“不用了！为师早已辟谷多年，你自己去吃吧！”
秦霜有些羡慕亦有些失望，只得无奈告辞转身离去。
道祖用宠溺的眼光望着秦霜的背影消失在洞中，他并未告诉秦霜，他不用吃食，并非是因辟谷多年，而是……
……
注1：此六道乃作者自命，并非佛家六道。包括道祖“李耳”也并非老子。都是源于现实题材做自己的艺术加工。
注2：源自《说文解字》
注3：源自《汉书·董仲舒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