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开始清洗大殿上的血迹,残酷的斗争遏制于此,终如太子所愿没有引起大规模的战争。
当日的月亮格外明亮,却照的人心恍惚,如今已物是人非,一切都变了。
黑暗的地牢内,泛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常年见不到阳光的阴湿之地,对常人已是不堪忍受,更何况是锦衣玉食惯了的诸侯子君,可对赵楚洛而言,身体的不适并没太引起他过多注意,未知的命途牵动着他的思绪,他不怕死,只是心有不甘,父君的雄图伟志还没有实现,自己多年历经伪装病弱付之东流,更甚的是未将她心头之人取而代之,这一切皆由位居高位,方可实现,他一言不发,任凭思绪万千穿梭。坚定的目光在黑暗中泛着光。
彼时,静谧的黑夜被一声通传划破。
“太子殿下到。”
赵楚洛并未行礼,只是淡淡的说道:“殿下是专程来看微臣这般落魄模样”?
舍了君臣之礼,仿若把生死置之度外。
“赵楚洛,你可是仅为报杀父之仇才有今天这般大逆反叛之为,若初知晓真相,你可还有此反心?”
“哈哈,哈哈……”他冷笑道。“殿下问汝等可显多余。罪臣谋反之心人皆昭之,不杀我如何对诸侯各国行以警戒。”
“想然你还是会反,谓以何时,不得知,但那番用心佯装病弱,也着实费些耐力,想必定有宏图远志方可至如今。”
“想来殿下已报必杀之心,又何苦挑明如是这般缘由,更况臣之死,方可圆了殿下的私心。”
“子君这般说辞倒是新鲜,不知孤有何私心藏于尔口?”
“那自是我等了然于心,那日酒醉想必脱口多说了几番胡话,惹了殿下不快。”
“赵楚洛,你如此说辞,其用意孤已了然于心,你这般通透之人,孤定如了你的意,我不会杀你,如若杀了你,岂不成了你所言。于孤而言所谓私心,就是留一个与你公平竟决的机会,你可以找我报仇,但永远不会得到她,她只能属于我。”男人霸道的低语道,威严而又掷地有声。
赵楚洛赌赢了,但此刻他不知是喜是悲,以这种卑劣的手段活下来是他所不齿,何况还是利用了她,直觉万般讽刺。
听雨阁位于东宫偏僻的一处角落,是一座三层庭院楼阁,周围被小溪环绕,好似一座孤岛。庭院外围有一个大的露台,种满了各色花草绿植,虽与外隔绝,但有了这些别致景色,也并无寂寞聊赖。
虽被定了软禁之罪,这些派压的侍卫却也没多为难,樊若瑾随之来到他口中所说的听雨阁。
“小姐,你可回来了。”
远远望去是湘凌在向她行礼。
“湘凌,如今我已是戴罪之身,无需多礼,你怎么会在这儿。”
“奴婢求殿下准奴在此侍奉小姐,殿下应允了。”
“湘凌,你不该再来这里,如今我一戴罪之身恐不能保全自己,更不能庇护于你……”
未等她言毕,湘凌抢先回道:“不管如何,湘凌都陪在小姐身边。”
听到这,樊若瑾心里得到些许慰藉,想不到,在这等级分明的异空,竟还有这样纯粹的真情,她定不能辜负才对。
樊若瑾没顾及身份,反手给了湘凌一个大大的拥抱。那个小丫头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暗夜渐起,樊若瑾倚窗而立,这些天的改变她还没来及细细消化,此刻这静谧的夜色却给了她思索空间。
他将我软禁于此,定是不相信我与此事无关,何况那日他认定我与宸幻子君有种种情意。之前那定是我一厢错觉,本就不属于这时空,更不敢奢求在这里获得一汪真情,何况是与这将要君临天下之人,将来他要周旋后宫三千,何与我唯一。想到这,她豁然开朗,既不可改变如实,不能揣测将来,那只需过好当下,也算不枉这般奇遇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