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难得的来了个大太阳,暖洋洋的,周渔整个人也开始有点儿昏昏欲睡。脚好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中旬了,孔铭每天都一大早过来,只是后来都没在周渔家里吃过饭。最后就变成了周渔跟着孔铭去外面吃早餐。天气越来越冷,周渔也是早上越来越起不来,周妈妈觉得会自行车其实也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周瑜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直没胆踏上去,后来孔铭看不下去了,大周末的,押着周渔就在医专寻了块儿算是人烟稀少的空地。
薄荷有点耷拉着脑袋,周渔伸出手,感受了一下外面的阳光,随手把盆栽放在一个阳光充足的地方,这几天楼上的菊花估计挪了位置,所以早上起来,窗台上干干净净的。
坐上自行车的时候,周渔觉得自己随时就能够摔个狗吃屎,孔铭把这后面的车后座,看周渔就是一只脚死活不敢抬起来,孔铭干脆就坐在后座上,两条大长腿搭在地上,对周渔说:“不然你先试着找找感觉吧,我给你当人工平衡轮。“
如果再不会,孔铭觉得自己会因为耐心不足,把周渔跟她这可怜的自行车扔在这里不管了。
“一上午了,猪都会上树了。”
周渔很惶恐,看着前面的路,孔铭跟她说,这么一条平坦大道,三岁小孩都能骑着小四轮跑上好几圈了,周渔不信,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坡儿,有点大吼。“孔铭,我要是摔个半身不遂,你会养我一辈子吧?”
“你想多了,不跟你要学费还是看在我们一块儿穿开裆裤长大的份上。”孔铭在后座上凉凉的开口。
这句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周渔怎么有点理解不来。咱能不提开裆裤这事儿嘛?男女有别啊,咱这小心脏扑通扑通的都快心肌梗塞了。周渔瘪了瘪嘴,想着反正有孔铭在,就准备骑车了,孔铭在后面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周渔是往前了,感觉到孔铭一直在给她找平衡,就更放心了。
然而,这世上有种鬼话叫孔铭说的话,还真不能信。周渔行了一段路后,孔铭已经把脚抬起来了,然后快到一个小斜坡的时候,孔铭借着腿长的优势,从车后座上跳下来,惯性使然,周渔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歪歪扭扭的就冲下了斜坡,刚好一抹修长的人影从角落里走出来,周渔一紧张,连刹车这玩意儿都忘了,然后就连人带车倒在草坪上,呜呼哀哉。
赵款冬有点蒙圈了,看着这个在他面前宁愿急转弯上草坪,也不愿刹车的少女,内心除了惊悚就是无奈了,这泪眼婆娑的桃花眼,可不就是周渔嘛。
“你。。。。。。没事儿吧?”赵款冬一开口,怎么感觉莫名的有种,熟悉感。
周渔揉着屁股,膝盖有点儿擦伤,疼的她嘶嘶的抽气,天气干燥,皮都感觉明显的薄了,给她疼的。孔铭看到她连人带车的倒了,马上跑下来,“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周渔这句话是冲着赵款冬说的,孔铭心里内疚,没计较太多,马上去扶周渔,而赵款冬伸出去的手悻悻然的收回,拿着夹在胳膊弯里的基本薄薄的书。
周渔被孔铭扶起来,看都不看他一眼,好生气有木有,看到赵款冬手里的书,一看就是乐谱,笑着问:“你又去弹琴啦?”
赵款冬看了一眼扶着周渔的孔铭,点了点头说:“嗯,最近有个比赛,我报名了。”
周渔很赞同的点头:“真棒”
然后孔铭不乐意,问周渔:“你们认识?”语气多不善就有多不善。
周渔一想到孔铭刚刚的恶行,恶向胆边生,说:“我们熟着呢。”
赵款冬给人的就是那种邻家大哥哥的感觉,每次遇到他,周渔都觉得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因为他太静了,静的仿佛他周围的事物都随着他而动的一样,他总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会让人不自觉的接近,就是这种儒雅的气质,让周渔都不忍对他产生什么错的想法。
“你叫怎么样了?”赵款冬低看到周渔的膝盖上有一条血痕,很担忧的说:“去处理一下吧,感染了就不好了。”
孔铭闻言低头看了眼周渔的膝盖,好看的眉头紧皱着,心里懊恼的不行,扶着周渔就想带她回去,周渔脚步一顿,说:“你干嘛?”
“回去处理一下。”孔铭简明扼要,他并不想待在这里。
“要不等我一下,我回去拿一下医药箱,处理完再走吧。”赵款冬说:“很疼吧?天气太干了,容易受伤。”
周渔并不是不想走,只是想让赵款冬先走,很丢脸有木有,见面两次,两次都是以受伤结尾,“你住这儿?”
他这年纪不可能是医专的学生。
“嗯,我住教室宿舍,就A栋401,蛮近的。”
孔铭脸黑了,那不就是周渔楼上嘛?周渔倒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她房间的窗台上可是脏了几天。
“你家那菊花。。。。。还好吧?”周渔觉得得关心一下那花儿的生死了。
孔铭强忍怒意,连他们家养花都知道,太过分了。
赵款冬不好意思的说:“前几天枯死了,太久没浇水了。”
周渔一脸的果不其然,寒露过后,应是菊花傲霜头,真是可惜。周妈并不喜欢大理花草,但是外婆喜欢,周渔也喜欢,但周妈并不同意种太多,所以她只能捧着一盆薄荷过过瘾。
还欲说些什么,孔铭已经听不下去了,牵起地上的自行车,就拉着周渔走了,周渔没办法,看着在她身后笑的一脸和煦的赵款冬,只能不好意思的摆手道别,留下一脸疑惑的赵款冬,“怎么知道我家的菊花的。”
喃喃自语的往校门口走去,他下去要去上钢琴班,再不走就得迟到了。
孔铭骑着自行车载着周渔往医专的医务室的方向而去,医务室的老师瞧着这俩少年少女,一看就不是医专的学生,边给周渔上药,边唠家常。
“哎哟,教师家属吧?哪家的?真俊。”
孔铭双手抱胸站在一边看周渔上药,一言不发,周渔只能尴尬的说:“我们是老王家的。”指着站在一边跟大神一样的孔铭说:“这是我家那不听话的弟弟。”
孔铭比周渔晚了三个小时,可不就是弟弟。
“哎哟,那老王家可真是有福气了,子女双全,刚好凑个好字。”医生老师是个和蔼的中年妇女,年纪上应该比周妈妈大上很多,真是和气。
孔铭在一旁听周渔胡诌,吸了口气,补了一句,“可不是,隔壁老王家的。”
“哈哈哈哈哈,你们这俩娃娃真有趣,没事儿可以多来坐坐。”医生给伤口收尾,提醒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对周渔说:“我这儿冷冷清清的,上了年纪喜欢热闹。”
周渔尴尬的笑笑,跟谁没事儿喜欢往医院跑的道理一样,谁会没事就往医务室跑。
上了初中之后,许多人莫名的就开始拉帮结派起来,至少周渔实在这么认为的。周一上课的时候,一进班级,就看几伙人聚在一起,是几伙人哦,不是一伙人。把书包放在课桌上,今天依然是孔铭带她来上课的,他也不提教她自行车的事儿了,周渔觉得,孔铭估计是失望了吧。
白鹿正趴在课桌上补交,周渔坐下去,瞧她睡的一塌糊涂的,先把文具这些拿出来,不然书包有点塞不进去,那时候的课桌还是木头做的,整整齐齐,棱角分明,就是课桌底下太小了。估计是周渔塞书包的动作弄醒了白鹿,那小妮子迷迷糊糊的,一只手撑着头,茫然的问:“你来啦?”
“嗯,你昨天上哪儿做贼去了,困成这样。”周渔终于把书包塞进去,送了口气,笑眯眯的看着白鹿。
白鹿无精打采的说:“补作业,睡到凌晨亮点的时候,做了个梦,梦到作业还没写,慌的我爬起来,一看,果然没写。”
“所以你就连夜赶作业?”周渔好笑的问。
“嗯。”白鹿脑袋晃了几下,又趴下去,周渔凑到她耳边好奇的问:“她们聚一块干嘛?一大早的也不怕被灭绝师太看到。”
白鹿是真的困了,熬夜什么真的太伤身了,那些人一大早过来就叽叽喳喳的,她听着也是很烦。
“下周市里面举办了一场钢琴音乐比赛,在学校礼堂举办,据说这次参加的一位选手还是咱实中那些花痴的白马王子呢。“白鹿闷闷的说,头趴的更低了。
周渔觉得自己真的有点跟不上学校少男少女的节奏了,都入学快两个月了,连白马王子本尊都不知道。“谁啊,我怎么都没听过?”
“你就差跟考卷合二为一了,那儿还会去关心这个。”说到这个,白鹿来了点儿精神,“平时天天跟你待一块儿,我也不清楚,她们早上再说的时候我听了几耳朵,据说是初三的,但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说到这儿周渔就没什么想说的,有孔铭天天在她面前晃,什么样的大众白马王子倒没什么兴趣,“快上课了,你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哦”白鹿伸了个懒腰,跑去洗手间了,周渔想,这天气一把水下去得多爽啊。
食堂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为了充实自己的五脏庙,放学铃一响,千军万马,为了争得一席之地,个个跟后面放了狗在追一样,撒腿跑的贼快,周渔跟在大部队后面,想了想又折回去,白鹿不觉,问:“你肚子不饿啊?”
周渔摇头,“饿的很,但是我仅存的理智跟我说,这会儿去了,站着吃?”
白鹿连忙摇头,然后就跟在周渔的后面,继续补觉,周渔的习惯是,下午上课前再吃了。
白鹿看着面前的菜,“真难,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