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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曲终人散

望星道人和梅斯特在同时说出“朝闻道,夕死可矣。”之后,两人不约而同的都大笑了起来。

这是望星道人自成为河图洛书的传承者之后第一次像现在这样放声大笑,笑得是那么的痛快,那么得自在。这一晚,望星道人不仅仅是为能有如此出色的继承者,自己能够安心离去而笑,更是因为自己在独自守护和传承三千多年后终于得到了解放,不再有任何的烦恼而笑。

望星道人和梅斯特的笑声在这夜晚间的城堡阳台上传了开来,而同样站在阳台上的其他人在听到这两人的笑声之后,都从之前的震惊与兴奋状态中醒来并朝这两人的所在看去。但即使是在被众人注视的情况下,望星道人和梅斯特依然没有停止大笑,直到两人都笑得不能再笑后,才回复自身情绪,让自身重新处于相对冷静正常的状态。

梅斯特恢复冷静后,在快速地扫视看了一下阳台上的其他人后,才重新开口道:“各位,想必在你们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之后已经足以说明之前所有问题了,师微语和伊西丝合力所找到的超新星是确实存在的,而在旁观见证了师微语和伊西丝试炼的之后,想必诸位对于他们二人能成为新的执笔者也不会在能力上进行反对了。至于接下来的文明进程会在新一任执笔者的引领变得如何,也自会在之后的时光里给出答案。”

“师微语和伊西丝已成为新一任的执笔者,关于接下来一年各方相关权限的分配也早已完成,这场瓦尔普吉斯之夜至此已经完成了所有事项,也是该落下帷幕了。”

“现在是德国柏林时间2019年5月1日0时12分,虽然在这个时候这么说不怎么好,但还请除执笔者以外的参与者在0时30分之前全部离去。即使你们想要留下来,这里也没有足够多的空余房间供人住宿。当然,只要是在30分之前离去就行,具体在什么时候离开由你们自己而定。”

众人知道梅斯特这是在下逐客令了,但即使是这样也没有人选择现在就直接离去。当然,由于众人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城堡阳台上,想要离去也是极为的方便的,只需要施放各自的法术,或扫帚,或飞毯,亦或是召唤天马、龙车,直接起飞进行飞行即可。而之所以没有在梅斯特下逐客令之后第一时间就离去,纯粹是因为今晚发生的种种对于众人而言实在是过于得震惊和超乎想象了,以至于绝大多数人到现在还没有真正回过神来。

“既然没人第一个先走,那我便抢个先好了。”就在众人犹豫是否现在就离去的时候,望星道人笑着说道。

“今晚真是令人愉悦和满足的一晚啊!不光看到了一幕幕精彩的比试,还居然成功的通过了试炼,我这一生的悲愿终得实现,此生足矣画上句号了。”

不知在何时开始,望星道人的身上开始出现点点光亮。起初只有一点,不怎么明显,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众人见到的望星道人身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光,而望星道人的身体也愈发显得虚化透明。

注意到这些的师微语当即失声问道:“师父,为什么你的身上会出现光子化状况啊!师父你不是还能活好长的时间吗?难道师父你也要离我而去了吗?”

“徒儿,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再长的乐曲也终有尽之时,为师也并非不死的存在,你无需为此过多烦恼。”许是早已知晓会是这样,望星道人此时依然微笑着道。

“我在这个世上活了许久,在此期间见证和经历过许多的事情,但最让我感到高兴的是有你这个弟子。这些年来为师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看着你长大,真要说和你分别没有一丝不舍是不可能的。但雏鹰终有离巢之时,如果徒儿你一直处在为师的照看之下的话,那现在就会是你所能达到的极限,之后再也不会达到更高的高度了。为了你能够在之后展翅高飞,翱翔天空,为师也只能忍痛和你分别。”

师微语还想说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师微语也知道望星道人说的是对的,自己想要在之后更进一步、有所突破的话,接下来的路就只能靠自己去走,现在的自己只能认真听着望星道人说的每一句话。

“离别总是让人难受的一件事,但也不得不在这个时候说出“再见”了。虽然为师这一生都不怎么喜欢儒家的主张,但儒家孟轲的某些观念话语我还是蛮喜欢的。”

此时的望星道人全身上下绝大部分地方已经是光子化状态了,名为望星道人的个体愈发得虚幻透明,原本右手拿着的黄幡此时也不知为何只剩下了木杖的部分,之前挂在上面的黄幡不知了去向。但即使如此,望星道人依旧保持着平淡,转身背对师微语,并用手中的木杖在前方画了一道光门出来。

而待光门成形之后,望星道人一步又一步地向前走去,向面前的光门走去。而就在边向光门走去的同时,望星道人边念起了儒家中的某篇经典片段。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望星道人每走一步,每念出一句话来,他的光子化状态就越严重了一分,但这并未让望星道人停止自身的脚步,即使不这么做自己能够停留于现世的时间也所剩无几。

“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

一步又一步,一句又一句,望星道人身上的光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亮,终于在望星道人迈出最后一步的时候全身上下彻底的光子化了,望星道人也最终踏进了光门离开了位于布罗肯山的这座城堡。而就在望星道人离去之后,光门也转瞬消失不见了,唯有望星道人念出的最后一句话传来。

“是故所欲有甚于生者,所恶有甚于死者。非独贤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贤者能勿丧耳。”

在场的众人全都见证了望星道人离去的全过程,此时望星道人的话语依旧回荡在此,其行、其语,痴了在场众人。而就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望星道人通过唇语向梅斯特传达了他最后真正的话语。梅斯特读懂了那句话,那是在说。

“接下来我们常世的公主殿下就由你来引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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