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童雅珂去顾氏,向人事部递交了辞呈,在一大片惊讶的叹息中微笑着离开了公司。半个小时之后,顾子期在她预料中来了电话。
“你这算什么意思?”听得出来,正在开车的那个男人很不高兴,脸上的表情一定很臭。
童雅珂呵呵一笑,道,“您不是让我好好准备婚礼吗?我这正打算全心全意办这事儿呢。”
童雅珂到家后不到10分钟,顾子期便匆匆赶了回来,看样子这个人不知道加大了多少马力开车。定神看了看他,冷冷一笑,漠然地说道,“您还真是风尘仆仆啊。”语气里不无讽刺,让他觉得异常刺耳。
“童雅珂,你这样做有什么意思?”顾子期使劲拽着她的手,横着眉质问道。
“笑话,这话该我来问你才合适吧!”她甩开他,喝道,“顾子期,你要我说多少遍呐,我们分手,分手你明白么?我不想这样下去了,这样对你对我都没意思。”
看样子她今天是豁出去了,什么话都能冲口而出,“我就觉着我怎么活得那么苦逼呀,什么事都往自个儿身上扛,为了顾及我妈妈的感受为了死去的雅若,我生生和顾子睿分开,现在呢,为了不伤害你,我非得逼着自己跟你结婚,可是到头来好像到哪儿都不讨好,在谁的面前我都是罪人,我不想这样,我很痛苦。”那么声嘶力竭地大声说着,心里有多疼她都感觉不到了,明明那么难受却连哭了忘记了,只是单薄的身子站在那里瑟瑟发抖。顾子期,他开始心疼了。
“雅珂……”他收起了之前的气急败坏,想要把她拥进怀里,却被她狠狠地推开了。
“我告诉你顾子期,这样的生活我受够了,一个你一个顾子睿,你们俩快把我弄疯了。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的脾气好过了头才会被你们耍得团团转,你们是谁呀,凭什么这么对我?”不知不觉间,眼泪终于还是流出来了。这一刻的童雅珂,俨然已经彻底爆发,或许为了这一刻,她早就已经蓄势待发很久了。
“你能不能别闹了。”顾子期怒喝一声,抓住她的双臂让她无法动弹,“童雅珂,你要再这么发疯,指不准我会做出些什么事来,所以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他犀利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她,足以让她害怕的收了声。指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来?顾子期,你真的会那样做么,就算是伤害了我也在所不辞?
见她一点一点安静了下来,不那么激动了,他才慢慢把她拥入怀中,贴着她的脸小声地说着,“雅珂,我爱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若是以前,这样温柔的声音一定会让童雅珂心疼得说不出话来,可如今的他们,心里早就有了无法逾越的鸿沟,她,不再会为他感到一丝的难过。
“不要离开我,雅珂,我不会再伤害你了……”他抱她抱得那么紧,仿佛一不小心她就会不见了一样。想起那晚自己的残暴,他开始后悔了,两人原本就不太亲昵的关系一时间拉得更开,尤其是看到童雅珂一张惊恐的脸犹如受伤的小鹿,他的心里甚是悲伤。一直以来他都保护得她很好,他不愿意她受到任何伤害,可到头来自己还是不可避免地伤害了她。
她的双手耷在他身体的两侧,冷冷地注视着某一个地方,许久,轻缓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着,“我不爱你,从来都没有爱过,你心里是明白的,为什么又要自欺欺人呢?”
原本微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抱着她的手越来越松,最后完全放开。埋下头正好看得到她神伤的脸,静默许久,像是在低吼一般小声说着,“爱不爱不是由你说了算,我告诉过你,想要分手,不可能。”
半晌,童雅珂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他,看着看着,慢慢伸出手去触摸他精致的脸颊,然后叹气,低语,“这么帅的男人,怎么就那么固执呢!”说完啧了几声摇摇头,再次叹气,“我都说了我不爱你,你究竟要我重复多少遍才能死心呐?你和他一样,口口声声说爱我说不想伤害我,到头来弄得我遍体鳞伤的人到底是谁呀?我只是一个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我经不起你们这样折腾的。”
“所以呢?”顾子期抬头,眼神里有着难掩的酸涩。
“放了我,让我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她再次贴近她,目光里充满了恳求,“子期,就当我求你了,成么?”
他稍稍退后一些,视线没有离开她的脸,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她以为,他终会心软的,她以为,既然他爱过她,一定会给她一条生路。可是她错了。
“我说过的话从来不会改变,我再说第二遍,你就安安心心地等着做我的妻子吧。”最后,他还是让她失望了。
“童雅珂我告诉你,我不会那么大方的把你推到子睿身边,你最好给我长长记性你到底是谁的女人,不然的话,我想我有那个能力让他很麻烦!”他单手插进裤兜里,一只手指着童雅珂的鼻子隔空点了几下,因为激动,使得原本就有些深邃的眸子看起来很凌厉,让人不敢靠近。
冷漠一笑,摇头,原来男人的胸襟要是狭隘起来还真的比女人严重。他不要她离开,就是因为怕她去到顾子睿的身边么?
“顾子期,你太小瞧我了。”没有男人,我童雅珂并不是活不下去。“算了,我们谈不拢,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和精力。”作势要转身上楼去休息,顾子期上前拉住她,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来缓和气氛,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就突然转了头,“还有,不要以任何人为条件来要挟我,从今往后我不吃这套,谁死谁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明白了吗?”说完甩开了他的手蹬蹬上了楼。
听到门上了锁的声音,顾子期收起了先前的强势,眼神一下暗淡下来,放松身体无力地靠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若是真的要放她走,那他之前所做的那些,不都成了无用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