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城是一个城镇的名字,却不仅仅是一个城镇,还包含城外方圆几十万平方公里的田地高山。它几乎四面环山,却不是盆地,而是位于群山围绕中的高原。
戎城四周最高最大的雪山,将其东侧完全遮住,从高低平原的东北角一直绵延起伏向南,又忽而折向西,将戎城南侧也遮住大半。在天气晴朗时,可以看见山顶因白雪覆盖好像一条昂首向天的白龙,直到其北侧最高峰——雪龙顶,龙头没入云中,再也不见。因此,整个雪山东侧的山峰其实都极高,常年白雪覆盖,也因为有充足的藏雪,雪山上一年四季都有雪水融化,成为戎城的生命之源。
戎城的北侧,依旧是高山耸立,乃是当地赫赫有名的凌云山脉。凌云山脉也很高大,但没有雪顶,整个山脉是戎城北侧的天然屏障。凌云山脉以南侧的三大高峰为主,最高的山峰就叫凌云峰,栖云峰次之,彩云峰最低。从天空向下俯视,三座山峰好似一个钝角三角形,最高的凌云峰位于三角形东北侧,其东南侧较远处是第二高峰栖云峰,最矮最平的彩云峰在凌云峰的西北——是三角形钝角的位置。站在彩云峰上向东眺望可以看到雪山北段,可是两山并不相接,其间是一道狭长崎岖的峡谷。彩云峰、栖云峰与凌云峰却是相互连接的。从戎城西郊向北看去,彩云峰正好凸出在另两座山峰之间的山坳处。由于山上植被葱荣,水汽凝聚,凌云峰和栖云峰时常被云雾缭绕,好似云彩时常驻留此中,而彩云峰因为地势较低,没有云雾遮挡,在朝日初升或夕阳斜照时都伴着彩云作山峰的背景,此三峰是以得名。
戎城的西侧山势较低,但山体更加庞大,山头林立,俯视来看,好像表面凹凸不平的大蛋糕。在诸多山头中能够“鹤立鸡群”的,只有西北侧的牛脊峰。牛脊峰好像一头横冲直撞的公牛高耸着脖颈立在西山这块“大蛋糕”上,牛头向西南,牛背向东北。牛脊峰的最高处有一座千年古寺——万佛寺。这古寺的年岁比戎城还久,最久远的建筑是雕刻在牛脊峰南侧(即面朝戎城的方向)的千年大佛。大佛屈膝打坐,就坐在牛脊峰脚下,右手兰指曲臂放在胸前,左手翻掌向外托着莲花,眼神半闭,眉目慈祥。经年累月,大佛的很多细节已经看不清了,只有进到万佛寺的大殿,可以看到这座大佛的金身缩小版。万佛寺的大殿称万佛殿,其前方是其它供奉佛像的小殿以及庭院等,后方是内院。内院再向后,也就是牛头方向有一处高台,高台向下是悬崖,高台上是武僧们居住的地方,此为万佛寺极隐秘的所在,外人是不得进入的。
西山的最南端有一条大河,叫南流江。南流江的源头来自雪山,在戎城东侧是一条自东北向西南的小河,而后不断有溪流注入,沿着雪山的走势曲折辗转,河面逐渐加宽,在雪山西南侧的山脚下因遭遇西山的阻挡忽而折向南流,这一处急转在水势汹涌的季节甚为壮观——怒涛疯狂地拍打西山的岩壁,以至于河岸边隐约露出的礁石好像被怒涛从山上拍落的一样,看着触目惊心。而这一处激烈的水流向南顺势而下,不过数十公里就遇到了西山的“礼让”,豁然开朗,平静得好像湖面,然而这平静不是南流江的终点,约莫两公里之后河道又一次受到两侧山脉的夹击,变得狭窄、曲折,水流更加激烈疯狂,根本无法行船。这激烈的水流最后流去何方,无人知道。
戎城有山有水,物产丰富,又因为这天然的地势,一直是相对隔绝的“天府之地”。经过人类近千年的繁衍发展,逐渐在重山中开辟了道路,通过道路的延伸,戎城与外界建立了更多的联系,最终从一个独立王国成了一个中原大国的附属国。表面上,戎城附属于其西北的大国,但它相对独立的“区位优势”,使得这里的地方官仍然像一国之主,有着很大的“自由权利”。另一方面,戎城的百姓热爱这里的山水美景和物资丰饶,很少有人出外谋生,戎城相对封闭的发展格局还没有从根本上解除。
上苍从来不会只给人类展现美好的一面,这个美丽富饶的城邦也有他们不得不面对的苦难——妖魔。妖魔这个词是从第一次人魔大战时期出现的,在此之前戎城的人们将人类以外的具备高等智慧或特殊能力的其它物种统称为“妖类”。其中,对人类有着巨大攻击性和威胁的就是“妖魔”。除了人类和妖类这里还有许许多多其它的普通物种在此繁衍、进化,它们和这里的植被、山水一样,是戎城生命的给养。几百年前爆发了第一次人和妖魔大战,使得人类和妖类彻底分道扬镳。而后,距今约一百年前,第二次人魔大战确立了人类在戎城这方沃土的主导权利,妖类都从城区的平原地带向深山里退去了。
两次人魔大战的胜利,同时确立了戎城四大门派在人们心目中的神圣地位,而四大门派所在的高山也就成了有名的圣地。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凌云山的凌云派。这一派的弟子在凡人眼里都有仙气,他们善用法术,还会御剑飞行。即使人们知道,凌云弟子其实并不能长生不死,也不是百毒不侵,却仍然把他们看作神仙。经历了修行的他们确实有着不同凡人的体质,不仅健康长寿,还能容颜永驻,在普通人看来不过20出头的也许已年过半百。
还有一个历史悠久的门派就是万佛寺后山的武僧们。武僧们是受戒之人,他们并不认为自己出身于某个门派,但因为他们曾经和凌云派一起参与过人和妖魔的斗争,在人们心中也是守护戎城的一股强大力量。事实上,如果按照万佛寺起源的时间来算,这一门应是戎城最古老的。这些武僧修习的是经历千年不断更新完善的佛学心法,再加上常年对身体的锤炼,练就的是一套内力结合体能的战斗技能,其中还有许多秘传的招式,却不是普通人可以知晓的。
另一个比较年轻但人数众多的门派是位于戎城东北侧的崇武门,以刀法精绝著称。在第二次人魔大战时期,崇武弟子是战场的主力,为战斗的胜利作出巨大牺牲,远在西北的大国国主不仅钦赐“武宗”殊荣,还将崇武门正式弟子纳入“国家战士”,享有四海国配给的专用粮饷。从此,崇武门所在的位于雪山脚下一个不起眼的小山也有了一个响亮的名字——武神峰。崇武门弟子不会法术,也不会心经,就是普通人,通过艰苦锻炼、钻研武学,也拥有不俗的战力,曾经是凡夫俗子们最向往的门派。
最后一个门派创立才不到一百年,是四大门派中最势单力薄,也是最惹人注目的,因为门派中弟子全是女子,而且几乎都是年轻女子。门派的名字源于其自创的一种神药——天香散,是为“天香门”。天香门和凌云派一样都修习法术,也有着不同凡响的气质,因此人们多愿意叫她们“仙子”。天香门距离戎城最远,在南侧雪山的西面、南流江东南侧的一处小山峰。这座山峰曾因为山顶有一块似老鹰蹲伏的岩石名为“落鹰峰”,那块岩石叫“落鹰石”。天香门创立之后,为了制作各种药物在山坡上种满各种奇花异草,不过十几年功夫,这座原本其貌不扬的小山峰被人们形象地称为“繁花山”,一年四季繁花似锦,就连那个“落鹰石”也在花丛遮映下,变得更像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繁花山上还有一处奇景——落银坡,因这面山坡连片地种植了一种奇草——月萤草,使得这面山坡在夜晚好像被洒上了许多碎银一样隐隐约约闪着白光。月萤草十分奇特,白天日照时叶子蜷缩起来紧紧闭合,颜色也是枯白,好似枯草一般,到晚霞漫天、月头出露时,这草的叶子慢慢舒展,直到天黑如墨,它们倒泛起莹莹白光,那光很微弱,就像萤火虫,单单的一点微光并不起眼,但从山脚下看,这满山的萤光连在一起,就有了满地碎银的视觉效果。更神奇的是,月萤草只在繁花山生长,移植到别处总不能活过一个月,有人说是因为普通人不懂如何照料,有人说是因为别处缺少了繁花山的仙气。总之,这一处美景是繁花山的私藏,只有来这里的人们才有幸得见。
我们的故事反生在这个时代的戎城。两次人魔大战之后,四大门派又将迎来怎样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