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写作业,似有无言的默契,姜眸写完作业难得的还有心思预习。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姜眸接到婆婆的电话才反应过来,她望向对面的余夏,余夏正坐在沙发上看书,他课外书挺多的,大多是在图书馆兼职带回来的,姜眸也不知道她上次是什么运气抽到一本语文书,还是高一的!
“我婆婆叫我回去吃饭了,不好意思啊,耽误你这么晚。”姜眸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不好意思地对他说。
余夏并没有生气,只起身拿上钥匙作势要送她。
“你要不去我家吃饭吧,我婆婆很欢迎我同学去我家做客的。”
“不用了,走吧,我送你。”
姜眸跟着他往外走,送到公交站台她就自己走了。
姜眸觉得奇怪,烂尾楼到她家也就两条街的距离,为什么他上次不和她一起下车,但她还是不敢问。
姜眸到家的时候给余夏发了一条信息报平安,这还是他主动要求交换的号码,意料之中的他只回了一个“嗯”姜眸觉得这已经是莫大的进步了,至少没让她一个人尴尬了。
周末就这么过去,一次简单的跟随,改变了两个人生的轨迹。
一切似乎都变了,又似乎一切都没有变。
余夏还是一样的特立独行,大家只当他是学神供着,只敢远观不敢近身。姜眸还是照常的给他打水,偶尔给他分享小零食他也拒绝。
遇到不会的题,给他后桌写个题号,或者转过去一指,他必定会奉上详细的解答过程。
周三的时候,书法比赛结果出来,余夏得了第二,比赛的人都写的好,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写像他这么标准的正楷。班主任表扬他,同学们扬起热烈的掌声,但只有姜眸,真心为他喝彩。
比赛赢了一只钢笔,纯白色的,姜眸转过去问题的时候看到了,可好看了,但她后桌似乎是不太喜欢,把它丢置到一旁。
晚上余夏去申请了走读生不上最后一节晚自习,姜眸没有问为什么,她总是对她的后桌充满好奇,但从来不去问。
余夏不上晚自习利用余下的时间去打工,从前攒的钱他全部放在了余家,他需要生活的资本。
他晚上去宵夜店打工,10点到1点,三个小时,偶尔还送个外卖,一晚上能挣50块钱。
周五的时候,姜眸几次想转过去找她后桌说话,又觉得难为情。
余夏看见小姑娘支支吾吾的模样,只觉好笑,故意收拾的很快,假装很忙的样子。
姜眸透过窗户倒影发现他收拾完好像要走的样子,连忙转过去:“余夏,我明天可不可以去找你写作业?”挤上讨好的笑容,还附上一瓶旺仔牛奶。
余夏没忍住,笑出声,拿上牛奶转身走了。
姜眸知道他这是答应了,有些高兴,实在是他过程写的实在太详细了,其中还包含很多隐藏的知识点。
余夏也不是完全为了逗她故意收拾得很快,他确实很忙,周五不上晚自习他要去器修店帮忙修东西,晚上去黑网吧守夜,周末两天白天是他一周唯一休息的时间。
余夏周六睡了懒觉,吃过早饭,写完作业,洗完衣服照常做午饭,然后静静地坐回危楼边上。
她看到小姑娘背着小背包,提着熟悉的饭盒穿过烂尾楼。
姜眸到七楼的时候,少年正坐在烂尾楼边上抬头望天,她再也不会像第一次一样惊慌。等她到了余夏才从危楼边上回去,拿过书坐在她对面。
姜眸自觉地拿出作业在到床边拿出作业做,旁边是暖暖的烤火桶,做完作业再预习,惯又是5点。
余夏还是坚持送她,姜眸拿过一旁早准备好的盒子。
“谢谢你帮我补课,这是我婆婆做的山药糕,你吃了别忘了给个评价。”
余夏把她送到公交站台就让她自己走了。
日子还是一样的过着。
姜眸还是班上的小透明,日常和小伙伴买零食,帮她后桌打水,周末去烂尾楼让她后桌给她讲作业。
相比之下,余夏就忙得多,周一到周四晚自习下课去宵夜店打工,周五下午去器修店修零件,平时中午就在附近工地餐馆帮忙,周五周六晚上去网吧守夜,周末帮他小前桌补课,她总会带各种零食糕点。
不同的是,姜眸偶尔给她后桌写小纸条他会回了,周末相处也不仅限学习,偶尔还是会聊几句,当然,多半是姜眸的事,她后桌从来不说他自己的事,姜眸也不问。
再一次考试,姜眸如愿地摆脱了倒数16,考进了全班倒数21,她把所有的功劳都归到了她后桌身上。
因此,选座位的时候,她给每一个但凡有可能成为敌人的人,每个人发了一块巧克力,请求他们不要选她这个位置。
当初她不在意,坐哪个位置都无所谓,现在她在意了看谁都是敌人。
余夏全班第三,还是选的那个位置,姜眸也如愿地保住了她那个位置,唯一不同就是二次元前桌变成了她同桌。
二次元同桌叫沈玮琪,是个非常慢热的人,不太爱跟人打交道,这一点倒是跟余夏很像,但是跟同桌一旦熟了之后发现她就是个疯子,余夏不一样,他还是很冷漠。
再一次坐到这个位置,姜眸感觉倍感亲切。
转过去跟她后桌分享:“余夏,我们又是前后桌了,我这次43名,谢谢你帮我补课。”
“嗯,咳咳咳咳。。。。。”
姜眸抬头去看他,面色潮红,好像很累的样子。
“你怎么了,又感冒了,吃药了吗?”
姜眸很快地找出感冒药冲在他杯子里递给他,余夏也很自然地接过就喝。
她这个“又”字用得很微妙,她这位后桌经常面色苍白地来上课。
姜眸秉承着一颗感恩的心,以及作为同班同学并且还是前后桌的人道主义,每天操这一颗老母亲的心,给他泡各种枸杞,红枣,养生茶,余夏甚至在某天早上喝到了一杯红糖水,但是还是默默把它喝完了。
“要不你明天休息吧,我就不去打扰你了。”
“你明天帮我个忙。”
“可以可以,我可以!”姜眸条件反射地举起手,收获了周围不少疑惑的眼光,姜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手放下来。
余夏停下笔抬起头:“你都不问什么事,你可以?”
姜眸这才反应过来,她实在太激动,只有她帮她讲作业,她还没有帮过他什么忙:“不好意思,什么事啊?”
余夏低头继续做题,漫不经心地说。
“我明天去买东西,女孩子好讲价一点。”
姜眸懵了。
姜眸实在不好意思说她不会讲价,是一点也不会!但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不会她可以学。
“好,好的。”一脸生无可恋地转回去。
余夏看着小姑娘如临大敌的模样,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把那只被放置在一旁很久的钢笔放进书包里。
姜眸一下午都忙得要死,这是她自打她后桌给她补课以来第一次上课不听讲,她忙着给她各个小姐妹传纸条,咨询讲价的要点,收到了各种白眼,嫌弃以及要她去医院看看的回复。
不是她土豪,她真的没有什么需要讲价的地方,她长这么大花过最大的单钱就是帮他爸买条烟,还不是花她的钱,也根本不能讲价。
而且她觉得人家卖东西也不容易,生怕人家吃亏。
因此,讲价她是真的不在行。
最后,姜眸得出了讲价的精髓,就七个字。
“顺其自然,拦腰砍!”前四个字是她同桌语重心长地对她说的,后三个字是她自己总结的。
学了一下午的姜眸心里还是没底,回家问她婆婆,被她婆婆以要去跳广场舞没空搭理她给打发了。
感觉万分艰难的姜眸周六早上7点就醒了,认认真真得挑了一件米白色羽绒服,内搭浅色系毛衣,牛仔裤就出门了,出门前还深深地了一口气,给自己加油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