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逆子!”望老爷听完望天傲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之后,怒气更甚。
“父亲,她马上就十八了,她已经是儿子的人了,你就让我娶了她吧。”望天傲一个头重重的磕到了地上。
“不肖子!你今日就是给我磕一百个头也是没用的!还未娶宇文府的大小姐为正妻,你便想着纳妾?传出去,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望老爷边说着边拍着自己的脸。
“母亲...”望天傲见自己的母亲走进来,开口叫了人。
“你还好意思叫我?老爷说的没错,那小狐狸精是怎样勾了你的心魄?我告诉你望天傲!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娶了那种不干不净的女人!”望夫人也是气极了。
“你给我去祠堂跪着!等了九月份,就赶紧去宇文府提亲!”望老爷袖子一甩,望天傲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便去祠堂罚跪了。
莺歌坊
“妈妈,他已经半个多月没来了...也没有消息...他是不是把我忘了。”余蓁自从把自己交付给望天傲之后便鲜少上台表演了。
可是这半个月,既不见望天傲的身影,又不见他几个兄弟的踪迹,余蓁盼着他来,生生的盼过了整个三伏。房间里还是每日熏着梅花香,她怕他哪日来了,闻不到会燥。
那一天被罚跪的望天傲感了风热,祠堂里燃着上百只蜡烛,外面太阳又毒辣,任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在祠堂中晕了过去躺了三天。
纵使是醒来了,父亲为了不让他和那“烟花之地不干不净的女子”扯上关系,便把他以生病了为由关在家中,并知会了其余三家管了管自家的儿子。
“阿玉,你来。”望天傲见四周无人便招呼了一下每日侍奉他的丫鬟。
“少爷,您唤我何事?“阿玉望了望四周无人才敢悄悄的走过去。
”你可否送一封信到...莺歌坊?到府外找一人送去即可,你不必亲自去。“
”我可找人给少爷送过去,少爷写好交与我即可。“阿玉答应的爽快,毕竟平时望天傲还是厚待于她的。
”找谁,靠谱吗?可别...被父亲母亲发现了...“
”少爷放心,是守大门的阿松...“看着阿玉边说,脸悄悄的变红,望天傲心下也就明了了,待来日定放了他们俩个成婚去过幸福的日子。
”好,我现在便去取。”望天傲转身回了房,随着书信送出来的还有一只上头简单刻了一朵梅花的银簪。
莺歌坊
“余蓁姐姐,有人给你送了一封信,诺。”姑娘敲了余蓁的房门进去把信递给了她。
“谁送来的?”余蓁放下了手中的笛子,伸手去接。
”不知,余蓁姐姐你自己看看吧,下面我还要去忙活。“说着姑娘便离开了。
余蓁坐在案边拆开了信,取出了信封里的银簪,她了然了,且拆信的手有些抖。
”致吾爱,蓁儿。
见字如面,半月未见,思之如狂。然未能相见,并非出自本心。
当日归府,父母大怒,罚跪于祠堂,后卧病三日,现已康复。告知于你,并非想你牵挂,原因即此,据实相告罢。
现被软囚于家中,但未受苛责,万事顺遂,一如平常,仅行动受限,学院不得去,吾爱亦不得见。
思暖屋梅花香,思琴笛共和鸣,思你而已。
十八成婚之约,尤在脑海,不敢忘怀,谨记不渝。
两情长久,不在朝暮。
愿卿保重,切勿挂怀,请候梅花盛放之时,与卿相见。
——望天傲,亲笔。“
原来如此...
公子从未忘佳人。
余蓁拿起桌上的银簪,随手挽了一个发髻,便将银簪别了上去,半个月了,她终于笑了一笑。
再此后一段时间,她都没有收到望天傲的来信,她只能反反复复的读着那一封信慰籍自己,头上也是一直只带着那银簪,就连上台唱曲吹笛也未曾摘下。
只是,当她再听到望天傲的消息时,望天傲与宇文府大小姐宇文茵喜结连理的事已经传了满城。
听说,望府给宇文府下了整整二十箱金银财宝做了聘礼。
听说,宇文府回赠了望府良田千顷作为嫁妆。
听说,两人共同牵了红线编成的同心结拜了三拜,得了满堂的祝福与喝彩。
听说,两府大宴,流水席摆了三日三夜,好不阔绰。
然,这些都只是听说,她连出门去看看真假的勇气都没有。
天傲,银杏黄了,梅花也快开了...
相思总是易病,余蓁病倒在榻上的时候,脸上总是没有一丝血色,但她无论是睡着还是醒着,手里都紧紧的握着那根梅花簪子。
初冬,她终于又收到了一封信。
“致吾爱,蓁儿。
见字如面,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未告知实情,深感不安,两府联姻,皇命难违,父命难抗。
然与你之约,一日未敢忘,不知你安否,康健否?
寒冬已至,且将暖香替幽梅。
足月之后,城外红梅盛放,望与卿竹屋相见,共燃烛火,同奏一曲梅花渡。
愿卿万安,切勿挂怀,方有来日。
——望天傲,亲笔”
卿从未敢忘与公子之约。
她下了床,在炭炉里撒了一捧暖香,替了那每日燃着的幽梅,现在一闻,这寒冬里的梅香果真过于清冽了。
余蓁拿下紫檀架子上搁置许久的玉笛,想着自己要谱一首新曲,送与几个月后来之不易的相见。
一月后
城外果真梅花盛放,开的大片火红。余蓁穿了与望天傲初见时的白纱裙,披了一件雪白的狐裘,簪了他赠予的梅花银簪。下了马车,往梅花林子里走了几步,就看见了披着黑色大氅,身长玉立的公子。她满心满眼的公子,思念仿佛都溢出来了。
“天傲。”不知是冷的还是激动的,余蓁的声音有几分颤抖。
望天傲其实已经听见了余蓁来时踩雪的声音,只是不敢回头罢了,现下,听见了这声召唤,望天傲转身就看见了白的仿佛与雪融了的女子。
拥抱和亲吻,永远是诉说思念最简单的方式。余蓁把手伸进望天傲的大氅里环住了他的腰身,说:“天傲,你瘦了。”
“无妨,见到你就好了。”
唇齿相依间,是诉说不尽的缠绵爱意。
竹屋内,炭火燃的噼啪作响。
望天傲揽着余蓁,突然开口道:“蓁儿,我夫人她...有喜了。”
余蓁一怔,随即说道:“恭喜,当父亲应当是件欢喜的事。”
我爱你,所以你的一切我都替你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