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我儿子的钱，我愿意。”司空老爷虽然心虚，但出口的话还挺横。
林云香也不怕他，她伸出手：“那，你花你儿子的钱。我花我老公的钱，你快点给我拿现金来。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给我钱花，是天经地易。快点别废话。我非得买下那表不可！我要让那两个狗眼看人低的营业员好好看看，老娘不是穷鬼！”
司空老爷把手里的拐杖在地上一顿：“不行，我说不准买，就是不准买。家里的家底就这么多了，这是老大给小四准备的教育基金，你好意思花儿子的钱？你还别再想胡花乱花了，家里的钱没几个了。卖了东西的钱那是给你留着养老的。你是不是等有一天我们钱都花没的时候，我们伸手要饭去？”
“要饭？就算是要饭也不是我去！别说废话。你的钱都藏在哪里了，快点拿出来，快点。”林云香开始动手去翻司空老爷的身上。
司空老爷坐在轮椅上，本来是笨笨呵呵的，林云香上来就扯开他身上的夹克衫，一伸手，已经摸到他的里怀里有一个硬硬的东西。
她抓住那东西，使劲攥住往外抢，还顺手推了一把轮椅的扶手。
司空老爷用尽力气，要把林云香推开。可是因为用力过大，再加上林云香的一推，正好把那轮椅也推得滑到一边，撞到床腿上，那张轮椅往旁边一下歪过去，司空若松胡乱抓了两下床架，没有抓住，连人带轮椅一下子倒在地毯上。
林云香已掏出司空老爷怀里的东西，一看只有两张银行卡。她刚才还觉得老头子怀里好像不止这么薄薄的两张卡，好像还有什么。
可是拿到卡也好。她没顾得上司空老爷下半截卡躺在轮椅里蠕动，上半身抓住床腿想把自己的两条腿从轮椅里拉出来。可是他从腰部往下都没有知觉，使了半天劲都没半点改变。
司空若松突然感觉到呼吸不畅，伸哑着嗓子喊了一声：“云香，云……救 救我……”
林云香好像没听到司空老爷的叫声，她手里攥着那两张卡，冷笑一声：“你别太费力气了，这是总统套房，隔音好着呢。你等着吧。我把那块表买回来，再回来照顾你。”
林云香拉开门，吓了一跳，门外站着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她定睛一看，她惊诧脱口而出：“申达，你怎么来了？”
“司空夫人，你这是要出去？”申达看到林云香手上拿着的那两张银行卡。他眼尖，那卡上面的一张正是瑞士苏黎世银行的卡。
他记得这张卡还是司空朗当时责成他为司空老爷存的一笔养老钱，上面数目不少，只是密码一直在申达这里，没有司空朗的指示谁也拿不出这笔钱。
林云香也瞥到申达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手，她一惊，马上把手缩回来，“申达，你，你来了？”
申达没让步，他直接把林云香堵回房间里，边走边说：“太太，老爷在吗？司空老大出差回不来，让我来帮忙照顾两位老人。”
说话间，他已经迈开大步走到里面，林云香也真不敢说出去了。也讪讪地退了回来。
申达一迈进房间，整个客厅里静悄悄，整洁而且干净。申达四处扫视一下：“司空老爷不在家？”
“他，他在吧。是不是去了洗手间？”林云香知道，司空若松一定还在卧室里。她站起来，刚要说话，申达已大步走到卧室门口。
司空若松因为衣服领子被挂在轮椅的一个挂包的钩子上，已经勒得脸色发青。
申达一个箭步跑进去，把司空老爷从轮椅中抱起来，放到床上。
司空若松已经没有了呼吸。
申达回头看了一眼林云香：“司空太太，是你把他的轮椅推倒的吧？”他拿出电话打了救护车。
林云香的手上还拿着那两张卡。
申达一伸手，把那卡轻松抽出来：“司空太太，你就是为了抢这两张卡吧？你怎么忍心把他推倒？”
“我，我。”林云香好像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她好像真的大祸临头了。司空老爷已经晕了过去。
申达急忙用了之前专门学过的急救知识，把司空老爷平放，急放进他嘴里一片他口袋里备着的速效救心丸。
救护车来了的时候，司空老爷已经恢复了呼吸。
救护人员把司空老爷抬上车，回头问：“谁是家属？”
林云香往后退了一步，她就怕让她交费。她可没钱。
申达把林云香推到前面：“病人是司空老爷，这位是司空太太。”林云香就这样被推上到了车门口。
她拼命推在车门不上：“我儿子还没放学，他才十四岁，放学之后看不到我，会出事的。”
申达一想，这理由也对。他开口说：“你跟着去医院吧。我回房间等小四。”
林云香没办法，这个时候，她不能说她不管老头子。现在房子没了，钱没了。她有点私房钱都存在D城的银行中，那是她的养老钱。在这里她……，想到这里，她一咬牙，就上了救护车。
司空朗接到了申达的电话，说司空老爷犯病了，被救护车送到医院去了。发病的原因申达看了看手上的两张卡。
他对电话里说：“你父亲把你给他的瑞士银行的那张卡收在贴身的衬衣口袋里，被司空太太搜到了。”
司空朗攥了攥拳头：“钱对她就那么重要？”
“现在那两张卡都在我的手里。”申达说。
“你没事闲的？你留卡干什么？还回去。如果司空老爷醒了，把卡还给他。如果他……”司空朗突然说不下去了。
在他的心里，父亲从来没有把他当儿子，只把他当传宗接代的那个种子。等司空老爷有了自己喜欢的儿子后，他就怎么看司空朗这个大儿子，怎么就是不顺眼，才对他不待见的。
这么多年，司空朗那颗渴望父爱而渐渐变得冷了的心早就不会为这个父亲疼了。他几乎只是因为自己的这个姓氏传承于这个人而习惯性尊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