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行让这个小老头看的十分不适,心下有些担心暗道:“他该不会是老僵尸吧?我听说书的讲过就是那种专门吸食孩童的那种,只要一不吸食小孩子的血就会变老。吸了就会年轻。嘶,坏了坏了若是真的是老僵尸是自己的小命岂不是要玩完了。我该不该跑。”
这是易水行生平第一次感到害怕,可此时的易水行水因为太过害怕两条腿好似不是自己的一样说什么也用不上力。
那小老头突然开口发出低沉的声音道:“小雷子送来的?”
中年人答道:“嗯,是小雷子送来的。”
小老头突然皱眉问道:“小雷子呢?”
中年人应道:“小雷子心高气傲,那场比斗输了,定然无脸见人。”
这小老头听此,双手上挥比划着显得怒不可遏,“哈,心高气傲?他心高气傲会把这个小东西还有脸往这里送?他的骨气呢?他的傲慢呢?他的倔强呢?”
中年人听此脸上带笑劝解道:“都过去十多年了,你还挂在心上呀?”
小老头喊道:“十多年很长吗?我还以为那小东西真的有那本事老死不相往来?”
中年人劝解道:“那是他当初少不更事,现在想明白了自然觉得顶撞长辈是不对的。”
小老头听此心情顿时舒畅,转而指着易水行骂道:“哼,知道就好,只是这小东西太平淡无奇,你看看这一代不如一代了呀。二十多年就生了这么个东西。他还有脸送到我这里?”
易水行听他开口说话了,怯意也就小了。又听这个小老头说自己什么东西。易水行可没学过什么礼数家教,又是不肯吃亏的性格。当即学着市井无赖喊道:“哈,说我不是东西?我问你,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那小老头听此指着易水行笑道:“哈,有意思。有点胆量呀,我还小瞧你了。”只是这小老头满脸的皱纹,笑起来如同发褶的树皮一般,那样子皮笑肉不笑的显得更加可怕。
易水行看他笑了虽然难看点可是自己的怯意一下子全没了,易水行壮着胆子问道:“喂,老头,你多大年纪了。”
“我……”?
易水行这一问给那小老头问蒙了。这小老头一会看看屋顶,一会挠挠头发,白头发倒是掉了不少。一会又自言自语道:“对呀,我多大了,二百五十八还是二百五十九来着?怪了,我只记得我七岁那年家里发大洪水,可那年是哪年来着?哎呀呀,怎么会忘了呢?”
易水行看这小老头好像在回答很难得问题一样。但是这个问题看上去是如此简单。
一旁的易水行听见二百五十多岁,心中惊叹道:“哇,二百五十八,这不是老妖精是什么。”
片刻后小老头好像突然想通了一样十分得意道:“哈,那就二百五十八岁半吧。”
易水行倒是一愣,“这,这,这也太随意了吧,什么叫二百五十八岁半。二百五十八和二百五十九取中吗?我的个乖乖。”
小老头看着易水行一改一开始的那种嫌弃的眼神。变得有些欣赏了。这小老头又点点头言道:“不错,竟然能难到我。”
易水行心道:“这是什么呀?这老头子是不是有病呀,这难道是很难的问题吗?嗨,反过来想,确活这么大岁数确实就是个问题。”
小老头又上下打量着易水行开口道:“身体是差点,但这都无妨。想我年轻的时候不也是身体差一点嘛。嗨,其实呀,这都怪我那不是东西的老东西。害的我没吃好所以没长好。要不是我那姐姐含辛茹苦养着我,恐怕我早就去见那阎王了。只是可怜我那姐姐比我走的早,清福都没来得及享。”说到这里这个老人嘴中带着哭腔竟似要哭一般。
易水行本来站在那里尴尬,见这两百多岁的老头子哭哭啼啼的样子更是尴尬不已。
易水行心道:“什么叫比你走的早,这天下哪有活得过你的。但是易水行听他说他童年很苦,吃不上饭。这不和自己挺像吗?”易水行听到这里同情之心油然而生。
一旁的中年人听此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一样,摇摇头慢慢出了木屋。只留下易水行和这个小老头二人。
那小老头又看了看易水行,“可惜我那姐姐跟了那个小白脸,幸亏你这小子不是小白脸。”
“小白脸跟我什么关系。我真长得那么难看吗?”
小老头又对易水行言道:“对了,你多少也算我的亲戚。就叫我舅太爷吧。”
易水行听到现在才算明白了自己身份,“这老家伙认错了吧。哦,对了定然是个田大雷那家伙不知从哪里给我弄了个假身份。可是这两百多岁按辈分不是应该是舅舅舅舅舅舅…太爷吗?怎么嫌麻烦?还是算不清?可我这个身份也是假的呀,不行我得说清楚。”
易水行本想解释但是又想起临行前田大雷叮嘱自己的,又见这个老人孤苦伶仃,“雷大叔如此做,想来定是为我好。再者看着老头子举目无亲的样子,我看我还是假装承认吧。”
易水行将错就错叫了声,“舅太爷。”
小老头听此一笑道:“乖,这就对了嘛。”
这老人说到这里嘴角微张漏出瘆人微笑虽是样子甚是难看,但也能看出这个舅太爷很是满意的样子。
小老头点点头又比划着说道:“想当年,我姐姐带着我来天云山拜师也如你这般年纪,谁知那些老头子竟然说我不行,就我这小暴脾气那能忍受嘛,我当即我就……。”
这老人自言自语的讲着自己的过去,完全不考虑易水行的感受。易水行也是无奈呀,总不能对他说”喂,老头你屁话太多了吧。少说点不好吗?说那么多干嘛,小心小爷我扁你呀。只是那样子也太对不住这老人了吧”。
易水行也只能装很有兴趣的样子左耳进右耳出,甚是无可奈何的听着。
可易水行看着这个舅太爷一会哭一会笑的完全是在自言自语,沉浸其中。
易水行不禁暗道:“这个舅太爷该不会是老糊涂了吧。”
一刻钟后老人言道:“就这样吧,也不早了你回去吧。”
易水行如释重负一般说道:“舅太爷再见。”
说罢易水行急忙出了木屋。
此时天也已经黑了下来一轮新月挂在枝头,只有猫头鹰在一旁树林之中呜呜的叫着。
而那张啸天早已走了。
那中年人听得易水行出了门,也跟着从另一间木屋走了出来。
这中年人慈眉善目的看着易水行出来问道:“聊得来?”
易水行挠挠头无奈的说道:“岂止是聊得来。”
灰衣老人微微一笑说道:“今晚已经黑了就在我那里住下吧。改日有时间多来看看他。哦,你叫我九爷爷,不对叫我九伯伯吧。”
易水行连忙说道:“九伯伯好。我叫易水行”。
这老人点点头。
一个舅太爷,一个九伯伯。一日之间突然多了两个亲人。易水行也是好生感慨。
易水行和这个老人进了旁边的一个木屋,看着木屋里干干净净极其简单就和舅太爷木屋一样。只是屋内西侧靠近墙的位置桌子上多了一个牌位上面写着:发妻周慕云灵位。
易水行暗道:“想必这就是九伯伯的妻子。”
易水行斜眼望向这个老人,这老人虽然是英姿不减却透着一股凄凉悲伤的气息。岁月也在这个老人脸上留下了痕迹。
易水行看着这个老人孤苦无依,联想自己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易水行便跪在灵位前磕了三个头”伯母。侄儿易水行给你磕头了。”
这老人见此甚是满意一笑。
……………………………..
第二日一早也不知是谁早早的把早饭放在木屋外。易水行跟着这两个老人一起吃了顿早饭。
不多时张啸天也来到木屋外。易水行跟着张啸天出了木屋来到山脚下的报名处,领了一些衣物和其他锅、碗、瓢、盆等一些生活必备品。报完名后领着易水行来到了山脚下的新人住处。
易水行四下观瞧见此处乃是一片极其宽阔的大平地,平地上建造了数以万计样式相同的木屋。这些木屋全是一丈长宽,显然是给新人准备的。
此时一个个小屋前人来人往,全是天云宗的新人。有些则在亲人的陪同下洋洋得意。有些面色伤心和亲人道别。
张啸天拿出留下了一百两银子言道:“现在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若是以后有困难可以来找我。”
易水行接过银两连连鞠躬道谢。
张啸天点点头便走了。
易水行依着牌号找到乙字二十三,拿出药匙打开锁头进入木屋。
只见一张木床,一桌一椅。虽是简简单单却是干干净净。至少比潦河岸边的那个破庙好。
易水行又看了看手里的一百两银子,虽是对未来无限的迷茫,却是充满了希望与挑战。
这正是:
小小乞丐郞,未有凌云望。
当日善心举,他朝做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