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易水行入了天云宗分配了一个小屋。
易水行见自己的屋内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桌子上也满是灰尘,便有心把自己的房子好生打扫了一番。
刚打扫完听得敲门之声,易水行心下疑惑,“这是谁呀?张伯伯吗?”
易水行急忙上前打开门一看,只见一个十四五岁模样的少年。这少年长脸大眼,面容干净。只比易水行高出半个头,一身锦衣华缎,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眼角下还有一些雀斑显得稚气未脱,一看就是一个阔少爷。
这少年开口便道:“这位师弟好呀,我叫张牧秋弓长张,牧羊的牧,秋天的秋我是你的邻居,就住那里乙字三十五。”
说着张牧秋头一歪右手向外一指。易水行跟着张牧秋眼光侧目望去果然看见东南角和自己一样的小屋。
张牧秋又道:“我父亲让我多交朋友。我看你也比我小不了多少,也不用叫我张大哥,就叫我张兄吧。”
易水行感觉这人好爽快。易水行虽然没受过教育,但也不能失了礼数。于是学着张啸天揖手道:“张兄你好,我叫易水行,生活的生。”
张牧秋也揖手道:“你好。喂,问一句,你是哪里人,我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河东人呀。”
这个河东是指渭河以东,渭河以东有四个州,云州、海州、东华州。四个州
五十三个郡县,这四州都是天云宗管辖,俗称天云四州五十三郡。所以河东就是指的天云四州。
而渭河以东想要修行的家庭十有八九都会把自己家的孩子送到天云宗。渭河以西也有一些慕名而来的,但一般都是有钱的大户,也有一些州的州主会把自己的儿子送到天云宗,但这只是少数情况,毕竟若是入了天云宗等到南北打仗之时必然会被派到最前线。没有哪个州主会忍心做出这种决定。
易水行说道:“我是…。”
易水行想起了田大雷告诫自己的,“我是章州辉山郡人。”
张牧秋点头说道:“哦,原来是章州呀,那么远,原来如此,难怪,难怪。想必定然是慕名而来的吧?”
易水行点点头不置可否。
章州辉山郡在天山脚下是神州大陆最西面的一个州郡,再往西便正式进入天山,那里比较偏僻。易水行说他是章州辉山郡人,张牧秋对辉山也不是太了解。自然不会接上话显得自己无知和没趣。如此自然不会有人对易水行身份产生怀疑。
张牧秋笑道:“既然认识了便是朋友,何不请我屋里坐呢?”这张牧秋倒是自来熟。
易水行也觉得失礼连忙说道:“对对对,张兄,请,里面请。”
二人进了易水行小屋,易水行给张牧秋倒了杯水。
张牧秋看着桌子上放着的的显然有些年头的书言道:“《清心养气诀》是很老的一版了。昨日我见你和一个蓝衣一起想必是他给你的。”
易水行道:“哦,就是张伯伯给我的。蓝衣很罕见吗?”
张牧秋答道:“你离天云宗较远可能有所不知。天云宗资历不同,着装不同。总共分为五种,分为紫、青、蓝、黄、灰。
这紫有五人便是正副教主各个修为超神入化,都是炼神还虚臻化境界,青衣一般是二十七人左右。蓝衣越有五百多人,这青衣、蓝衣修为自也不必说,都是人中龙凤。黄衣人数变化大约有三两万人。灰衣最多有十多万人之众。若是算个总数的话听别人说我天云宗大概有二十三万子弟”
正所谓人情世故皆是利。如果易水行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小民张牧秋自然不会和易水行套近乎。蓝衣天云宗的长老修为自然不必说,要是放在地方郡县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张牧秋看见一个蓝衣的天云长老领着易水行,又在张牧秋居所附近,自然而然觉得易水行是个可交之人。
易水行惊讶道:“张兄知道如此之多,真是见多识广呀。”
张牧秋听见易水行夸赞自己见多识广自然是心情愉快,端起桌面的水杯学着大人喝茶的样子喝了一口笑道:“这修行我不行,可天下奇闻妙事。我称第三没人敢称第二。”
易水行道:“不是没人称第一嘛?”
张牧秋说道:“还有一个万世通,那位前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几千年来的事情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实乃我辈榜样。”
易水行道:“神州果真天下能人辈出。”
张牧秋又道:“我忘了,我天云宗一个还有一个天云宗老祖穿大概几百岁的样子,那可是千百年来第一人。”
易水行听此心下暗道:“哦?天云老祖,几百岁,黑衣,这不就是那个糟老头舅太爷吗?难道我的那个舅太爷人人口中修为无上的天云老祖?”
易水行想起那个多嘴干瘦的糟老头有些难以置信不禁连连皱眉。
这张牧秋生于经商世家,修为一般般,但是从小喜欢奇闻异事,并且熟记于心。更喜欢在朋友间卖弄。
此时看易水行满脸疑问显然是一个门外汉心下暗自高兴继续言道:“你有所不知呀,这个老祖呀,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在天云宗学艺的时候他就一百多岁了,现在差不多三百岁了吧。”
易水行打趣道:“那岂不是成了老妖精。”
张牧秋言道:“唉,你可不能这么说,这个老祖那可是除青玄祖师,长青独孤洛渟之后几千来的第一人,也是当世唯一一个达到炼虚合道境界之人,也有人说他比青玄祖师还厉害。甚至还有人传他都快成仙了。要是有机遇经他点拨那可是乌鸦变凤凰,可惜了老祖脾气相当的怪,只有天云宗大庆之时他才会出来。我那老爹就经常吹嘘二十多年前老远的见过一眼。”
易水行不禁又想起那个喋喋不休尖嘴猴腮的糟老头看起来和仙人俩字根本打不着边惊讶道:“这么厉害?”
张牧秋:“你别不信,听闻老祖年轻之时一把剑从中都东城门杀到西城门又杀回东城门。一路上是遇神杀神,所向披靡。把整个中都城给杀成了空城,大街上更是尸横满地。
易水行惊道:“啊,中都少说也有几十万人,杀成空城?有这么夸张吗?”
张牧秋言道:“你以为呢,难道我会骗你?只是现在老祖老了所以也不曾下山了反而是经常提携晚辈,凡是被他看上的一个个都有了不起的成就。上一个做了天下盟主就是那个袁复。再上一个就是我天云宗现在的掌门。”
易水行言道:“那有机会真得见见他。”
易水行这话是一语双关。可听在张牧秋耳中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张牧秋看着易水行一脸懵懵的说道:“可遇不可求也。”
易水行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和天云老祖的关系岔开话题问道:“对了。你说这《清心养气诀》真的有用吗?我依着上面练了半天本事没长进,心倒是有种心无旁骛的感觉。我看这上面都是一些叫你如何安神,静心的法子。”
张牧秋说道:“是呀,谁都知道这是静心,安神的口诀。可祖师立下门规,天云宗学艺的都要背《清心养气诀》还要一字不差。”
张牧秋一边说一边又摇头道:“像我们这些注定要去天云宗学艺的,从刚会认字就得背这本破书,差一字都要挨罚。我都背了十多年了。我那老父亲本事没多大这《清心养气诀》倒是背的遛。”张牧秋说完拿起《清心养气诀》往桌子上一扔。
张牧秋又说道:“说来也怪,经常有长老向掌门请示废了这条门规,可都被掌门否决了,想来这《清心养气诀》定然有什么特别之处。嗨,我那父亲也是倒是老实的要命,把天云宗的门规都当做祖训了,从我刚识字开始就让我背着个,落下一个字都要挨板子。”说到这里怎么满脸的怨恨表情,显然小的时候没少被打。
易水行回答道:“我倒觉得你冤枉你父亲了。”
张牧秋问道:“怎么说?”
易水行解释道:“青玄祖师做错过事情吗?想来定是我们看不出其中的奥秘。”
张牧秋点点头道::“对,想来祖师爷定然有他的道理,只是我们这些徒子徒孙本事所及,看不出其中的缘由。”
易水行问道:“对了不知明日会仙台上的大会干什么。”
张牧秋说道:“无非就是一个仪式而已,明日早上我来叫你,跟着我就好。”
易水行谢道:“那一切劳烦张兄了。”
张牧秋言道:“哪里,你是我朋友。我张家一是朋友多,二嘛就是钱多。想来你在云都也没几日,今日你我说得来。走我做东,顺便带你游玩一下多了解云都。”
这张家是经商世家,生意做的也大,本事却学的一塌糊涂。可张家人却从来并不在意自身本领高低。毕竟能用钱摆平还动什么手。
这天云宗可以说是一个大杂炉。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而像张牧秋这样的不差钱的家族都会把自己的子孙送到天云宗一来学本事,二来镀金,三来交朋友。
其实很多人把自己家的子女送到天云宗也是抱着和张牧秋一样的想法。
有句话叫本事大不如朋友多,这张牧秋深谙此理。
易水行当即高兴说道:“那就多谢张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