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的百姓都在说裕王爷福泽深厚。
裕王回城的那天,一条白色的大鱼从天边游过来,还在昏迷状态的裕王被鱼托着轻轻放在城楼上,而后鱼尾一甩就走了,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守城士兵。半晌之后才有人惊醒一般连忙去宫中报信。皇帝初闻自是不信,然而几乎整个南城门的守城士兵众口一同,半信半疑的皇帝只能按下心中的猜疑及不满,笑容满面地夸了两句果真是福将便下令将其送回裕王府好生将养。
裕王醒来是在回到洛阳城的第四天,这天下了倾盆的雨,香炉里飘出清清淡淡的沉香味,混合着安神香使得整个房间都回荡着暖融融的氛围。偏房里打瞌睡的小厮被房间里突然传来的咳嗽声惊醒,然后王爷醒了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裕王府。
李炾回到自己家的时候,裕王醒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洛阳城,紧随其后的消息是裕王和苏家次女三日后大婚。李炾闻言只是轻轻哼出了一声,眉眼间颇有几分看不上的意思。胸口的抽痛感还在提醒着他所谓祥瑞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炾忧心忡忡地抬头看向隔壁明府的方向,心想着也不知道明珠恢复的怎样了。
转眼三日已过,洛阳城三十里长街被一片喜庆的红色淹没。迎亲的队伍有那么长,晃花了不知道多少闺秀的眼。热热闹闹的氛围下似乎还遮掩着什么,眼尖的人看到迎亲队伍的后半部分是裕王手下最精锐的一批军队,京中局势竟有些紧张,连路边的小摊贩都感觉出了不同寻常的气息。长街旁看热闹的人群中间或夹杂着零星几个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李炾看着身边探头探脑的人摇头皱了皱眉,心中想着果然皇帝的心思难猜。
长街上的热闹根本影响不了明府的低气压,元气大伤的明珠到现在还在沉睡状态,忧心忡忡的明夫人已经守了她三天了,捏着帕子的手白皙纤细,对着一身风尘刚从凉州赶回来的明老爷一顿埋怨。
皇帝出席了裕王的大婚仪式,厅堂中的高位上,除了皇帝还坐着已离宫数十年的大长公主。新娘小心翼翼地牵着红绸走进来,拜堂之后在一声声恭贺中被簇拥着进了洞房。苏尚书捋着胡子笑呵呵地看着整个过程,心中盘算着这次嫁女儿带来的利益纠葛。他偷眼看着坐在高位上的皇帝,也不知是屋子里光线问题还是什么别的,他硬是从那张笑脸里看出了阴晴不定的意味。
回到皇宫的皇帝砸了三个砚台,上好的徽州墨溅得到处都是,御书房外守着的禁卫军抖了抖。皇上近来越发的暴躁不好伺候了,老太监刘福海一边倒茶一边想,大概是真的越来越不放心裕王了吧。帝心难测啊,摇着拂尘从御书房退出来的老太监想着,几个时辰前还能笑着祝贺的人转头就能商量着暗杀了,御书房中影影绰绰的几个人影,身上带着的杀气令人心悸,所谓狡兔死良狗烹也不过如此了。
明珠醒来的那天,洛阳城已经变天了。皇帝派人暗杀裕王被发现,裕王一怒之下率军攻进了皇宫,彻彻底底地把皇帝拉下了马,改年号丰和,登上了皇位。
这场宫变来得太快,皇帝还在睡梦中时就被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旁边光裸的嫔妃发出刺耳的尖叫,皇帝一睁眼就对上了裕王带着丝蓝光含着杀气的眸子。
皇帝哆哆嗦嗦地接过裕王手中的明黄色圣旨,打开看了一眼立时又想昏厥,一道罪己诏以及禅位诏书,裕王眯眼笑着对他说,既然你一直担心这个,索性孤一不做二不休,陛下可还满意?
你,你这是谋逆。这是皇帝最后说出来的几个字,刀光闪过,血溅了一床,旁边的嫔妃叫了一半像哑火一般突然消音,裕王不耐烦地用锦被没溅上血的地方擦了擦自己的刀,拎着沾了丝丝血迹的圣旨走出了寝宫。
是夜,宫中火起,宫人嫔妃被烧死的不知凡几。次日早朝,裕王命人宣读了诏书,拎着那把砍了皇帝的刀坐在龙椅上,眯着眼看着下面脸色各异的大臣们,嘴角勾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苏尚书笑得见牙不见眼,自家女儿突然变成了国母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真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李炾总觉得他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这种感觉到达顶峰的时候,他见到了那个一副仙风道骨打扮的国师。人族的修士总有喜欢臭显摆的毛病,李炾对这人颇有些不屑一顾,然而念念有词的国师左掐右算,算计出明珠的时候,李炾是真的慌了。鲛人被人族抓住的例子比比皆是,来自人族的贪婪足以毁掉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当夜,皇宫上空突现赤龙,行动间毁了国师居所摘星楼,那个仙风道骨的国师被赤龙一口吞入腹中。闻讯赶来的新皇抬头看着皇宫上空张牙舞爪的赤龙,眯起的眼中充斥了勃勃的野心以及占有的欲望。
之后幽州上了急报,雷暴三日不止,劈毁房屋若干,人类及牲畜死伤过千。
李炾眼角的红芒似乎更红了,李夫人见到之后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他一顿,并且勒令他三个月不准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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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用脚扒拉了一下地上半死不活的小蛇,嘴里啧啧不止,“叫你胡乱吃东西,天罚劈没了龙筋退化成蛟还不老实,就瞎折腾吧。”
我偷偷瞅了一眼小蛇的额头,头顶两旁似乎有烧焦的痕迹,痕迹下是两个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的鼓包。我蹲在小蛇的旁边,闻着他身上越来越香甜的味道,口水渐渐分泌出来。
“哎呦,老板你干嘛啊?!”我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被老板踢到的尾椎骨,一脸不满。
“收收你的口水,你清醒一点,这个不能吃!”老板慢条斯理地收回脚,一脸不赞同地看着我。
“还真挺香的,”我嘟嘟囔囔地站好,“真成蛇了啊,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
“傻成这样的龙,还真是,啧啧...”老板摇头感叹,“要是我当年...”
“啥?老板你嘟囔啥呢?”我探头看着一脸可惜的老板,满脸写着好奇求告知。
然后老板又给了我一脚。
啧,都说帝王心难测,我看老板心也难测。嘁,小气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