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城的崇文门大街上。
此时晴空万里,冬日里的阳光照射在北京城街上堆积的雪上,像钻石被灯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一个刚从家里出门,准备到商铺购买生活用品的小市民李泳发现今日比往日不一样了,大街的一侧新开了一家商铺,招牌上写着“兴华百货公司”。
这家店听人说在前几日才开的,店里售卖各类老百姓日常生活必需的物品,如茶、盐、油米等,而且还卖玻璃。
李泳站在远处便瞧见那连绵十几间房子的宽大店面,,外部装潢虽然朴实无华,但胜在干净整洁,显得大气。
“不知道里面长啥样?东西贵不贵,好不好用?”李泳心中带有些许疑惑,但是他听自己家隔壁邻居张铁匠说这家店铺质优价廉,老百姓生活所需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一应俱全,尤其是拿盐巴,不,是精盐,别人家的是盐巴,而且还带有一点苦味,而这家的都是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细小盐粒,一点苦都没有还有种鲜味,怕是连皇帝也吃不上这么好的盐。
李泳一进入百货商铺,便马上发觉这不是一般的杂货店。各类商品鳞次栉比、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同一类的明码标价放置在货架上,划定特定的区域用牌子标注商品种类。
这是朱由校直接把现代社会超市的经营模式移植过来,让沈南星去实施。
熙熙攘攘的顾客在店里挑选商品,还有穿着统一制服的店小二在帮助到点顾客。
李泳走到“盐区”,一看货架上的标价,一斤十五文钱,竟然与其他商铺的价格高不了多少,而且质量上乘。
见这等上好的盐这么便宜,李泳决定立即买多一些,但是商铺不允许多买,限购五斤。
李泳往周围看了看,见里面有座通往上面的楼梯,刚才在外面的招牌上写着这家店铺有三楼,每一层楼划分特定的商品区域。于是,在好奇心驱使下,便徙步而上。
这家商铺共有三层楼,一楼是卖生活用品的,专卖柴米油盐糖类,还可以购买最近京城流行的蜂窝煤,且不贵,一文钱买三个,只要给得起运费还能够送货上门,据说这是皇上的生意。
二楼则是卖服饰的,卖各类衣物,没什么特别的。
来到三楼,这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玻璃和镜子,价格高低不等。
在十七世纪的明朝已经有许多来自西方的玻璃制品,而且还是有带颜色的,此类玻璃虽不常见,但李泳也是有所耳闻的。
“总听人说西洋琉璃有颜色的,这些‘琉璃’竟是无色透明的。看来张铁匠没骗人。”李泳睁大眼睛紧盯着一旁放置在货架上的洁白无瑕、毫无杂质的玻璃杯子,不敢靠太近,生怕打破了,因为上面的价格是七钱银子一只,这对于年收入不过八十两,且要养五口之家的李泳来说无疑是不便宜的。
过了一会儿,李泳来到玻璃区,看到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玻璃镜子,中国最早的玻璃镜子出现在明朝,它是由来华的传教士从欧洲带来的,当前大明并没有那么清晰的镜子,照影模糊的铜镜占据主流。
玻璃镜子上照出李泳清晰的模样,这让从未照过镜子的他一阵惊讶。
于是,李泳决定购买一块小的镜子,准备回家送给自己的婆娘,而后回到一楼买了两斤精盐和三斤大米。
然后李泳高高兴兴地带着这些东西回自己家去了。
自那日以后,李泳每次外出购买生活用品时都会去兴华百货公司,而且去那里的人也越来越多。
像李泳这样的顾客把兴华商铺“物美价廉”的名声传给其他人,一传十十传百,不仅北京城内的普通市民会去,而且京城的高官显贵听闻有玻璃,便托自己家的奴仆前来购买。
在沈南星府内,一阵噼啪的算盘声音从一间书房传出来。
“爹,崇文门大街、长安大街和宣武门大街的店铺营收是三十万六千九百七十九两,还有卖到顺天府、河间府、保定府等地的收入共有二十万七千八百八十八两,不计入下月要运到江南等地的收入,去掉其他杂七杂八的成本,总共盈利三十三万四千八百二十五两,再去掉交给皇上的,咱们家可获利十万余两银子。”沈南星的大儿子沈方彦刚打完算盘,经过一番计算终于把账目算了出来,然后高兴的对一旁在做记录的沈南星说道。
“哈哈~,老夫活了近五十载,从未像今天这样在那么短时间内赚得那么多钱。这都是托皇上的福,使我沈家能够发迹。”这是沈南星摸着下巴的胡子,心中畅快淋漓。
“是啊,咱们家以前一年可能都赚不了十万两,如今有了皇帝陛下做靠山,一月盈利便可超过以往一年。况且,现在只是刚刚开始,以后开拓其他商路后,想必日后商铺能扩大百倍不止。”沈方彦点点头应答道。
“话说回来,皇上真的是从神仙那里学会造的吗?尤其是玻璃器皿还有玻璃镜子。”沈方彦带有疑问的说道。
“皇上是什么人?那可是天子,能够与天上的神仙对话,那些物资必定是皇上从天上神仙那里学来后造的。
就如无色玻璃器皿和清澈明亮的镜子,那是靠咱们这些凡人能够想出来的吗?
便是这算账的方法,也是皇上从仙人处学得,这是你我有目共睹的。”沈南星自从向朱由校学了先进的现代化记账法后,处理起一大堆的账本时,感到轻松许多,没那么累人了。
沈方彦一听这话想了想,便仿佛领悟一般说道:“对,皇上乃大明天子,自有仙人指引,我大明必定能够中兴。”
自从朱由校向众人展示了“神技”后,大多数人都深信不疑,谁让这些人都那么唯心主义,那么迷信呢。
“咱们家今后只要抱紧陛下的大腿,便无人敢觊觎,生意也能够不断扩展,等你弟弟方乾考中进士,在朝廷任职,相信咱们家为皇上尽心尽力的份上,必定也能为皇上所重用。到时候咱们沈家将会更上一层楼。”
沈南星的大儿子经商有道,二儿子读书考取功名以求在朝廷当官。这是当时社会上流行的做法,家里有钱了就希望获取权力以便保护自家的产业。
还有,你现在把账本交给魏公公送入宫中给皇上过目,要让皇上对咱们家放心,不能有任何隐瞒。记得带些银子孝敬魏公公,没有魏公公的提拔就没有咱们沈家的今天。”沈南星吩咐大儿子沈方彦将账本送给皇帝。
“好的,爹,儿子立即去办。”沈方彦回应道,便马不停蹄地赶来皇宫,然后把账本交给魏忠贤并且私下递给了他二百两银票。
在养心殿内,朱由校正坐在一张他从现代带来的席梦思床上,后背倚靠在床头靠垫。因为他觉得这宫里木质龙床虽然加了很多软垫子,但还是没有弹簧床来的舒服,后来他又凭借这个想到可以做沙发,弹簧床卖给那些有钱的达官显贵,狠狠赚他们一笔,好充实自己的内帑。
朱由校盖着被子,手上拿着一本近代兵器谱,仔细观摩。
正看得尽兴的时候,魏忠贤过来了,向皇帝递上了一本账本,朱由校接过账本,翻了翻看了看。
在教过沈南星现代的记账法后,记账效率明显提高,看到自己从现代搬来的货物卖了这么多钱,朱由校心里是相当满意的,一个月就挣了二十三万两,以后自己再也不用愁没钱了。
“这是全部吗?”朱由校加重了语气,严肃地问魏忠贤。
“回陛下,这是沈南星派他儿子沈方彦送进宫里的,奴婢也让人核对过了,应该是没有出错。
之前,沈方彦向奴婢行贿二百两银票。”魏忠贤一听朱由校的语气,紧张得赶忙回答,随即拿出沈方彦之前给自己的二百两银票。
朱由校放缓了语气,心平气和说道:“这你就先拿着吧,只要以后不犯错误就行,不要那么过分,朕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既没有办好事情,又贪得无厌,朕严惩不贷。
另外你去设立一个审计署,找一些有能力的人办事,专门审核朕的产业所得与花销。以后直接对朕负责,并且向朕报告内帑每一笔收入和支出。”
魏忠贤抬起头来应答:“奴婢明白了,谢陛下隆恩。”
“再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朕想要这个新年过得喜庆些,宫中各项开销一应比往年多一倍,后宫先帝嫔妃及公主的赏赐也要与往年相比多一倍。”就快要过年了,这是朱由校第一次在明朝过的年,一定要盛大,反正自己现在不差钱。
“奴婢这就去催促,安排好皇宫新年各项筹备,一定让陛下,后宫娘娘和公主们过个热闹的新年。”魏忠贤向朱由校保证完成任务。
“好,魏大伴,你暂且下去吧,朕有需要再叫你过来。”朱由校挥了挥手示意。
很快魏忠贤便退出养心殿,朱由校又开始聚精会神看那本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