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局势愈发糜烂,在朝廷要求主动进攻,收复失地的前提下,袁可立与袁应泰请求朝廷增派军队至辽东参战。
朝廷在辽东所掌握的兵力不足,缺少粮饷和武器,而朱由校的京营才刚刚整顿,军队训练,武器装备各方面条件不具备大规模作战。
于是在泰昌元年十一月初,大明朝廷决定调集川兵和浙兵前往辽东支援,抗击建奴八旗。
并且,要求这些地方部队快马加鞭,首先赶到北京,接受皇帝检阅。
天启元年一月二十八,秦邦屏、秦民屏率领的川兵,和戚金率领的浙兵陆续抵达京城。
朱由校准备将京营拉到辽东历练一番,并亲自挂帅出征,以便在军队建立权威,并检验军队战斗力。
川兵和浙兵被分别安置在京城外部的临时搭建的营帐,挨着京营校场。
秦邦屏、秦民屏在一月二十六赶到北京,并且接到兵部命令,暂时驻扎在安置点。
京营校场就在川兵和浙兵周围,所以两边很容易可以看见京营士兵操练。
晚上,川兵已经安顿好了。秦民屏在营帐中对其兄长说道:“大哥,我听说陛下去年十月大力整顿京营,还把里面的像成国公朱纯臣那般的碌碌无为之辈全部驱走了,不仅如此,京营如今换上了更好的兵器,大量装备火器。
刚到这里的时候,一直听到有火铳的声音,整齐密集,只有训练有素的士兵才能够做到的。大营十里开外还有大炮轰隆的炮声阵阵传来。”
“我也有所耳闻,而且听兵部的人说陛下要给我们川兵,和戚金率领的戚家军分发新武器,或许会有火器给我们。”秦邦屏用手捋了捋下巴的胡子说道。
“今朝,我看见京营兵士天未亮就起来操练,比我们川兵还早,而且气势磅礴。”
“确实如此,我们明天就去总督京营戎政孙传庭的大帐,好好观察一番。”
在另一座营地的戚金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也为京营严格训练而大为赞赏。
秦氏兄弟和其他一些川军将领在一个百户的带领下,前往孙传庭大帐。
途中,他们看见一列列整齐划一排列着的兵卒端起火铳,且这种火铳不需要点燃火绳,随着指挥官的一声“开火”,同时开枪,打击前方远处的靶子,击发的瞬间有一股白色烟雾弥漫在周围,然后,退下装弹换下一列。
火铳的射程比继续而普通的火铳连打二百步都打不到(明代一步约合今1.2米)。
另外,所有火铳上都配备了细长、尖利的三棱刺刀,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在这寒冷的天气中令人胆寒。
朱由校为增强燧发枪的作用,专门给京营套筒式刺刀,这种刺刀的牢固性更好,不影响肉搏,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套筒刺刀不影响武器的发射,而且这种刺刀是采用现代工艺制成的,硬度大,强于这个时代所有的钢铁制品。
如果敌人冲到面前,己方仍能够用刺刀还击,不至于束手无策,不需要长矛手在一旁协助,冷热兵器交互使用。
近代战争,进入热兵器时代以后,西方国家开始兴起线列战术。
线列战术是由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二世率先发明,发挥了巨大战斗力。成千上万拿着刺刀步枪的士兵,在军官口令以及鼓点的指引下,踏着整齐的步伐迈入战场,与敌军线列对射。
排队枪毙看似笨拙,但其实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排着队,面对面射击是当时科技条件下最好的选择,而这也被一次次战斗所证明。在战斗中,如果自由开火,总是会有胆小的士兵提早停下,射击。
这既影响了命中率,又阻碍了身后的士兵前进,打乱了队形。
跑在最前面最勇敢的士兵则要面对对方更多的火力,早早面临以少打多的窘境。更为可怕的是,线列阵中的士兵不仅是群射手,还是一个个拿着“短矛”的战士。
当队形散乱,对方的士兵会立即发动刺刀冲锋,一次性冲垮己方阵型。
面对对方骑兵,没有排成严整阵型的线列步兵会成为马刀最好的靶子。
所以,士兵们需要排成整齐队形,到有效射程内一起站定,一起射击,这样做效率才能高。
火枪兵旁边的一处营地,被栅栏平分为两块地方。一边布满了被固定在地上的稻草人,士兵们手持装有套筒刺刀的燧发枪练习刺杀敌人,嘴里喊着“杀~杀~杀~”。
另一半是士兵们身穿盔甲,手里攥着木棍相互练习对战,一旁有人打分,通过这样实战对抗提高士兵的拼刺技巧。
走到下一块营地,又望见一队官兵娴熟运用与以往不同的火铳,竟能够打中四五百步外的靶子,比之前看到过的火铳射得更远,更精准;
每个士兵身上穿着厚实的盔甲,却见他们似乎穿得很轻松,不觉得重,这让他们一行人感到奇怪。
见到这一幕幕,所有川兵将领感觉难以置信,这京营竟然变得如此强悍,令人叹为观止。
走到中军营帐,那百户让他们一行人在外头等着,自己前去禀报。
少傾,百户便引领他们进入孙传庭营帐。
这时候,戚金先于秦氏兄弟到了。
“末将秦邦屏/秦民屏等见过孙总督,刘公公。”这些川兵将领一一向孙传庭和刘若愚行礼。
“尔等不远千里前来京师,真是辛苦各位了!”孙传庭拱手作答。
“孙总督言重了,为大明、陛下效劳,保家卫国本就是吾等大丈夫所为,作为军人就必须有抛头颅洒热血的觉悟,这点事情并不是什么。”秦邦屏严正地说道。
之后,孙传庭向秦邦屏等人介绍戚金和京营其他主要将领。
接着,作为主政京营戎务的孙传庭和刘若愚带着川、浙军团的将领们巡视京营卫戍部队。
每到一处,二人便介绍自去年改革以来京营的情况,如武器装备采用全火器,即装备带有套筒刺刀的天启甲式一号燧发枪和米尼步枪。
“这是天启甲式一号燧发枪,陛下亲自命名的火铳,以后也不叫火铳了,叫做火枪。
扣引扳机,燧石打在火门边上,冒出火星,引燃火药击发便可;
还有这也是陛下命名的,叫做米尼步枪,能射700多步,且威力比燧发枪大许多,射击也比燧发枪方便。”作为京营监军和主要指挥官,刘若愚在京营练火枪的时间快三个月了,拿起兵卒手上的枪支给他们一众将领作讲解。
同时,自己亲自示范,刘若愚装好弹丸,端起枪,瞄准前方远处的目标,一声枪响之后,500步开外的靶子被打了个大窟窿,刚好打中靶子重心,众人见此情景顿时为这名枪法如此之准,纷纷喝彩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