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即刻宣召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朱由校命令王承恩宣召骆思恭。
不一会儿,一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官服的人来了。
在骆思恭任锦衣卫指挥使期间,明朝发生万历三大征,在此期间,为满足战争要求,锦衣卫的主要职责转向了对外作战,刺探情报、传递信息乃至直接参与作战都有参与,这期间是大明朝开国以来参与战事最多的时候,在保家卫国做出过重大贡献,骆思恭执掌锦衣卫自万历十年到天启四年,长达四十二年,除了为三大征出力,期间也经历“移宫案”这样的宫内大案,可谓是在历代锦衣卫指挥使中,无论在能力上,还是资历上都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臣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骆思恭一边跪拜一边说。
朱由校正襟危坐在龙椅上,没让他起来,一副威严的样子说道:“朕曾闻朝鲜之战,锦衣卫曾经立下过汗马功劳,不知为何与建奴之战中没看到锦衣卫身影?”
“启禀陛下,当年朝鲜之战,亦是小臣恭领锦衣卫。朝鲜乃我大明藩属国,故而朝鲜之战时,锦衣卫可从朝鲜就近搜集情报,获得人力甚至饷银,于辽东则无此便利,当地驻军久享太平,故无心与锦衣卫合作,无人无钱,因而无法有效发挥作用。
再者,锦衣卫饷银不足,而现有锦衣卫人数多,饷银底还不时拖欠,锦衣卫便无有余力于辽东战事。”
“为何会出现如此境况?且听尔仔细说来。”
“朝廷对锦衣卫的银饷早有定额,至万历四十七年已有约七千人,因朝廷萌荫锦衣卫增多,且官愈高,拿得愈多,所以锦衣卫的银饷才会入不敷出。
而无足够银两,便无法满足锦衣卫外出侦探敌情的所需的各项经费,且如今锦衣卫人浮于事,甚至有些人凭着祖辈的萌荫不思进取得过且过,因而,若是皇上能够拨发充足饷银,给予微臣足够权力,微臣便能够整顿锦衣卫,恢复当年万历年间那般。”
听到这里,朱由校皱了一下眉头,让他起来了:“未曾料想到锦衣卫居然沦落至此,朕从内帑里拿银两用作经费,专用于辽东,从今往后不缺锦衣卫经费,但是,必须把每一两银子用在刀刃上,朕会设立一个审计署监督锦衣卫使用经费,谁敢贪污公费朕必定严惩不贷。锦衣卫作为朕的亲军,必须是一支精锐之师,决不允许有人吃着皇粮不办事,朕命你全权负责锦衣卫事务,谁敢阻碍,一律拿下并赶出锦衣卫。
而且,不许打着锦衣卫的名义为非作歹,若被发现定当严惩不贷。骆思恭,朕限锦衣卫在天启二年之前做出成绩给朕看,否则,朕立即换人做锦衣卫指挥使。”
骆思恭急忙跪下叩头:“陛下深恩,有陛下旨意,臣定当亲率锦衣卫,入辽东为陛下出生入死,以报陛下对微臣之恩德。”
“朕不仅尔等说得好听,更要做得好看。骆卿还要在京师坐镇,由你儿子骆养性具体负责辽东刺探军情,再升为锦衣卫指挥佥事。”
“另外,还要选择精干之人,刺探敌方情报,策反或者肃清投降的奸贼,鼓动义民,扰乱建奴后方,对内查探内奸,保证开原铁岭之事不再发生。朕相信绝大多数汉民都是心向朝廷的,建奴总人口不过三十万,只有锦衣卫做得好,辽东战事则愈加有利,朕相信大明终能成功平复建州奴儿哈赤叛乱并收复辽东。
锦衣卫要注意一人,其名曰刘兴祚,建奴称其为刘爱塔,为奴儿哈赤所赏识,在建州任伪职,但其人良心未泯,仍心向大明,此人可为朝廷所用,暗自与刘兴祚接触,争取他早日起义,共御敌酋。
不仅如此,锦衣卫还要加紧对辽东当地军中的监察,防止当地驻军有奸佞之人背叛大明,卖主求荣,预防敌人里应外合,若辽东军中将领有私通建奴者,锦衣卫一经发现,报与当地官员后,立即押解回京,如果情况紧急,即可当场诛杀。”
骆思恭收到皇帝召见,问了传召太监,可是太监也不知道皇帝宣召的用意,结果进宫面圣的路上一直惴惴不安,怕不是要把自己换下去吧,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天子执政后说不定就要对以前的“老人”进行大换血,搞不好是抄家灭族。而如今这位年轻的天子是要重用自己和自己的儿子骆养性,一时对朱由校感激万分。
于是便跪拜着高呼:“谢主隆恩。”
“正德十六年和嘉靖二年,弗朗基人两次从海上进犯,西洋番夷狼子野心,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定会伺机侵略。锦衣卫需加强搜集外番情报,以防止西洋番夷从海上来犯。
我大明沿海有不少人与番夷商人通商,并有不少人出海至海外谋生,天朝海外侨民在当地却无法保护自己,如砧板之肉,任人宰割。万历三十一年(1603),占据吕宋的弗朗基人屠戮我天朝子民,其罪当诛,奈何皇祖父当时有心无力,而后便不了了之了。
朕要锦衣卫潜入吕宋,若有需要可在当地民间挑选精干人士协助大明刺探弗朗基人动向,待他日我大明水师建成,便可横扫蛮夷,以告慰罹难的天朝子民在天之灵。”说到这里,朱由校激动的流出眼泪,态度万分坚决。
“臣必立即去办,绝不让皇上失望,以保我大明江山、黎民百姓。”
当听朱由校如此声情并茂的说出这番话,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分,仿佛回到了当年锦衣卫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为朝廷做马前卒,而那正是他做锦衣卫指挥使最辉煌的日子,便不由得热泪盈眶。
朱由校继续说道:“不仅要对吕宋当地的弗朗基人动向要了如指掌,还必须派出锦衣卫前往朝鲜、安南、倭国、吕宋诸岛等南洋诸国,乃至于天竺、泰西诸国,查探、搜集当地军情、地理、风土人情,建立锦衣卫联络点,若当地发现可为我大明所用之人,可拉拢其入锦衣卫,或收买使其提供情报,以便为今后大明官军和百姓进入这些地区做准备。”
“微臣骆思恭定当全力谨遵陛下旨意,不服陛下所托。”
“朕相信你,没什么事了,先下去吧!”
“臣告退”。骆思恭再次向朱由校行礼,而后便退出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