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北辰匆匆走过红色刻着上千樱花的木回廊,他看到了五间有圆窗的厢房。段北辰停下脚步,正苦恼不知哪间才是上官燕帮主所在的房间,忽地便听到了一阵爽朗的大笑。
“陈堂主,果然是帮主的红人,这时候了,还有心情赏樱花。”
段北辰扭头,看到了一名穿枣红大袍,颧骨很高,面色极白的男子,他是白云帮内堂堂主楚洵。地位仅在上官燕和副帮主白仁之下。段北辰咳嗽一声,故作沙哑的声音,说道:“见笑了,见笑了。”
楚洵轻轻一笑,带段北辰走入了第二间厢房。厢房内放置着四把高椅,木窗边有一位红发魁梧大汉负手而立,他是白云帮副帮主白仁。楚洵和段北辰找了椅子坐下,白仁讥讽的朝楚洵说道:“楚洵,秘宝消失,已经有七日了,你可要抓紧时间找了。”
楚洵点头不语,白仁又朝段北辰说道:“陈啸,你可别光顾着打理生意,忘了帮主交给你的任务。”
段北辰摇头,白仁立刻捧腹大笑道:“帮主让你查探进入赌坊的大小官员你怎么忘了?”
段北辰咳嗽一声,沙哑的说道:“多谢,副帮主提醒。”
白仁哈哈笑了笑,上官燕走入房中,她穿着蓝色长袍,腰间系有白色玉带,鹅蛋脸,高俏鼻,容貌清丽。上官燕面无表情的垂手坐下后,说道:“楚洵,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要快点找到密宝,否则……”
楚洵急忙答道:“帮主,我已经有线索了,再给我几天,我一定会找到秘宝的。”
上官燕点头,她又问段北辰,道:“最近进出赌坊的官员可有异样?”
段北辰咳嗽几声,故作沙哑的说道:“一切如常。”
上官燕微微点头,却是突然起身,从腰间拔出了软剑朝段北辰刺去。楚洵和白仁错愕,段北辰急忙从桌上拿起茶壶,挡在了自己身前。软剑刺破茶壶,而后斜斜向上挑飞了段北辰戴的面具,面具下是一张白净俊俏的脸。
段北辰轻笑道:“你是怎么看出我不是陈啸的?”
上官燕冷冷道:“陈啸戒指是戴在食指上,不是大拇指。”
段北辰摘下了玉扳指,楚洵突然从袖中取出一把尖刀,狠狠的朝上官燕刺去。上官燕躲闪不及,眼看要惨死,段北辰将戒指弹出,楚洵只看到绿光射来,接着尖刀便飞落在地。
“多谢。”
上官燕说完,手中软剑直刺楚洵,楚洵身体急退,上官燕手腕一抖,软剑瞬间刺出百下,楚洵全身便多出了上百血洞,倒地而死。
段北辰见上官燕无恙,便要退走,上官燕却是朝白仁瞥了一眼,白仁会意,他立刻从袖中滑出手掌大小的金斧。白仁手猛地一抛,金斧旋转着飞向段北辰,段北辰从大袖中拿出睚眦宝剑,用力一挥,青光闪过,金斧被劈为两半。
白仁眉头一皱,抬起袖子,一支响箭直接刺破窗户,飞向了屋外。
院中传来了上百脚步声,段北辰大怒道:“你这女人眼睛是不是有毛病,刚刚我可是救了你!”
上官燕是长安最大帮派白云帮的一帮帮主,平日里教众无不尊敬,讨好她,何曾受过这般侮辱。想到这里,她银牙轻咬,俏脸一寒,便是挥剑朝段北辰刺去。
顷刻间,上百剑影笼罩了段北辰,段北辰分不出实剑还是虚剑,他狼狈闪躲,铮的一声响后,软剑直刺向段北辰胸口,段北辰用睚眦剑抵挡,软剑却是陡然弯曲朝他的脖子刺去。
段北辰急忙身子一侧,软剑刺中了木门,木门裂为了四块。段北辰一个翻身,来到了院中,院中早有百名帮众各拿着长剑大刀在一旁等候“猎物”,只等段北辰和帮主的战斗一结束,便将段北辰剁为肉酱。
上官燕的软剑又凌厉攻来,她的速度太快,段北辰根本就没法凝聚剑气。上官燕见段北辰气力渐衰,脚步变得杂乱,她挥剑中宫直进刺向段北辰脖子,不料段北辰猛地一转身,软剑便是收入了他的剑鞘,同时段北辰的睚眦剑也贴在了上官燕的喉咙上。原来,之前段北辰都是假装不敌,而后趁机制服了她。
白仁见帮主被擒,大叫道:“快,快放下兵器。”上百帮众将长剑,大刀扔在地上,更加仇恨的看着段北辰。段北辰却是潇洒的笑道:“白云帮也不过尔尔,我看还不如改名叫‘病猫帮’。”
白云帮上百帮众气得脸色铁青,而上官燕几乎要气得眼睛喷火,她冷冷道:“井底之蛙,你以为这就是白云帮的力量吗?”
上官燕察觉到了段北辰面容微变,她这才明白段北辰是在套她的话,她闭嘴不言。
段北辰喊了一声“得罪”,一掌拍向上官燕的后背,白云帮帮众急忙去救上官燕,而段北辰身子高高跃起,在樱花树中几个闪落,便是消失不见了。
“帮主你没事吧。”
“没事。”
上官燕被白仁扶起,她朝其他帮众冷冷说道:“传令内外两堂,谁抓住那歹人,陈啸堂主的位置就是他的。”
上百帮众纷纷高声喊“是”,上官燕淡漠的朝屋内的尸体看了一眼,说道:“副帮主,让人将楚洵的尸体敛了,埋在樱花树下施肥。”
白仁点头,几名帮众便是去抬楚洵的尸体。一阵风吹来,几朵粉色的樱花飘舞在了上官燕的肩上,上官燕又朝白仁吩咐道:“让仆人将所有的樱花煮了,沏茶喝。”
长安庆安坊,段北辰来到了李莫的府宅,他推门而入,看到李莫在院中焦急的走动。段北辰戏谑道:“你该不会是让刺客跑了吧?”
李莫愕然,段北辰脸上的笑凝结,便是知自己猜中了。李莫将事情的原委向段北辰说了,他气急说道:“都怪张林那厮,他几次阻拦我们查案,依我看,他就是和倭人一伙的,故意放走了受伤的刺客。这下可好,要在长安百万人中找到刺客,不亚于大海捞针。”
段北辰思索片刻后,答道:“刺客受了重伤,肯定会急于医治,你带番役去长安各药铺盘查,一定会有所发现的。”
李莫急忙带着几名番役离开了,段北辰走入房间,和衣躺在床上,他心想:“楚洵已经死了,那么小佐一郎必然会亲自出手击杀上官燕,白云帮帮众众多,他白天不会出手,那么想必会在晚上出手。可是,倭人刺客为什么要对付白云帮呢?”段北辰如此想着,却是沉沉睡了半日。
等他醒来,已是寅时。
段北辰走出李府,来到一家酒馆,切了三两牛肉和酒,正自顾自的吃着,便是看到几名大汉大步走入了酒馆,其中长有一脸麻子的大汉大骂道:“真是晦气,这样的好日子本该去赌坊大赌一番才是,却不想帮主却是让抓什么凶犯。”
段北辰在听到“赌坊”后,筷子落地。心中一直缠着的谜团,陡然解开。“陈啸死在斧头下,而白仁用的兵器便是斧头,如果他是杀害陈啸的凶手,那么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在看到楚洵出手后,故意延缓行动,不去救帮主,而后他又发出响箭,院中瞬间出现了百名白云帮好手,想必他们提前埋伏不是对付自己,而是为了对付上官燕。白仁才是真正想要致死上官燕的人。”想到这里,段北辰正欲离开,却是听到红脸大汉冷笑道:“童虎,你不想坐陈啸的位置,帮里可有的人想坐。”
童虎狠狠瞪了红脸大汉一眼,他极为不悦的说道:“长安有数百万人,要找一个人,可比登天还困难,更别提还是一个外来的少年。”童虎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帛纸,上面画着段北辰,并特意用朱笔画了段北辰用的长剑。
“别灰心,说不定凶犯就在这家酒馆,哈哈。”红脸大汉豪爽的大笑,却是见童虎和其他人面色大变。段北辰无奈的笑着,他将最后一碗酒,一滴不剩的饮尽,他起身,童虎和其他人立刻慌乱的拔刀,然而却是只有三四人将刀拔了出来。
段北辰挥出睚眦剑,青光一闪,长刀便均是折断了。段北辰得意的走出酒馆,一声尖锐的响箭声响起,街道上本自悠闲的百名行人中,忽地有三十人拔出了腰刀,段北辰看到他们袖口均绣有一朵白云。他不由得感慨道:“白云帮还真是长安第一大帮。”
妇女的尖叫声响起,人群四散而逃,很快长街上便剩下了段北辰和三十名白云帮帮众。段北辰朝身后看去,见酒馆中的童虎几人也是挡在了他的身后。童虎高声道:“小子,今天你插翅难逃了,乖乖跟你童爷回去,我替你求情,说不定帮主会饶你不死。”
段北辰轻轻一笑,随即解下了腰间长剑,放在了地上。白云帮帮众见状都松了一口气,童虎颇为威风的的朝段北辰走去,段北辰却故意叹息道:“陈堂主管理的赌坊可是日进斗金,可惜了,可惜了。我却是要被这个‘大头’,给拿了。”
童虎抬头看到一众帮众脸上全是贪婪神色,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一把刀便是狠狠朝他劈去,童虎躲过,一名精瘦的男子尖声道:“姓童的你有什么本领拿他,陈堂主的位置还是我吴某坐好了。”
精瘦男子说完,几名男子便是挥刀朝他劈去。很快,白云帮帮众纷纷战在了一起,而段北辰趁机逃走,施展轻功,迅疾的朝白云帮总堂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