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风发出了一声怒吼,而后将李莫,上官燕,段北辰三人身上的黑丝,生生扯断,又将他(她)们三人扔向了屋外。屋内传出了剧烈的爆炸声,火浪如同飞龙一般击垮了屋顶。段北辰绝望的大叫道:“爹,我要你活着,我要你活着!”
段北辰朝被火海吞噬的房屋跑去,却是被李莫和上官燕给拦下了。上官燕劝说道:“人死不能复生,段北辰我们会……”
上官燕的话未落,一道雪亮剑影急速的朝段北辰刺去,上官燕急忙用身体挡在了段北辰身前,雪亮剑影刺入了上官燕右肩中,上官燕痛哼了一声。
段北辰急拉着上官燕后退,李莫上前,用双刀击在了长剑上。他大叫道:“段北辰,为什么阿史那云和杨在容死了,你娘还没有恢复清醒?”
段北辰低声道:“除非,他们中有一个没死。”
段北辰扭头,看到了一根烧塌的梁柱古怪的飞出了屋子,而后浑身被烧的焦黑的怪物,便跳在了院中。怪物的胸口镶嵌着一大块的红色骨片,骨片有道裂缝,李莫惊叫道:“他竟然将妖骨缝在了自己身上,那岂不是现在杀不死了。”
李莫将短刀狠狠掷出,短刀穿透了怪物的胸口,怪物却是只退后了一步,而后拔出了短刀握在了手上,而红色骨片古怪的涨动,如同跳跃的心脏。阿史那金狞笑道:“你们逃不掉,大唐也逃不掉的。”
阿史那金化为了红雾消失不见了,楚落梅也是化为了一道青影远去了。
李莫丧气的说道:“阿史那金身上有八块妖骨,妖骨已聚,咱们前功尽弃了。”
段北辰走到了远处,他捡起了睚眦剑,说道:“五天后便是沐佛节,阿史那金一定会选择在沐佛节动手,咱们要阻止他。”
李莫说道:“有什么能阻止妖骨呢?”
段北辰说道:“人心。”
五日转瞬即逝,长安的雪也在这五日全融化了。清晨,鸟鸣声响起,大理寺的花厅中,段北辰穿着蓝色棉袍,披着白色披风,而李莫穿着深绯色大理寺官服,桌子上放着的茶早已凉透。
李莫拿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在房间中焦急的踱步。段北辰劝说道:“现在还早,再等等。”
李莫急道:“段北辰,今日可是沐佛节,阿史那金和东密教的余党一定会出现的。若是他们提前行动,那么陛下可就危险了。”
段北辰笑道:“上官燕已经说了虎豹,骁骑,武威,金吾四卫都去负责保护唐皇了,而且她也查过了新军头崔璟和铁棠的底细,他们并没有问题,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他们如何用妖骨制造灾祸而已。现在,唐皇还没有去红叶寺,他们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出现。”
李莫无奈的坐下,却是很快又起身站起了,他问道:“北辰,你又没有觉得有件事很蹊跷?”
段北辰狐疑的看向了李莫,李莫说道:“你爹杀死了杨在容,可为什么杨在容要亲自出现?他完全可以躲在暗处,让阿史那金当替死鬼?”
段北辰正犹豫要不要告诉杨在容企图收买自己的事,却是见齐磊大步的走入了屋中,他身上背着一个大包袱,显得颇为沉重,齐磊擦掉了脸上的汗,解开了包袱,拿出了两套黑色铠甲。
齐磊说道:“这是两套骁骑卫的铠甲,上官燕大统领拿来让你们用。”
李莫脸上出现诧异神色,齐磊继续说道:“李少卿恐怕不知道,现在上官燕军头全权负责红叶寺禁军四卫的调动。”
李莫淡淡的“嗯”了一声,他和段北辰穿上了骁骑卫的铠甲,段北辰又拿青布裹了睚眦剑,三人便走出了大理寺,骑了快马朝红叶寺去了。
红叶寺前的长街早已是挤满了看热闹的民众,其中双手拢在袖中,戴着狐皮帽的均是白云帮的人,是红叶寺的第一道布置的守卫,而在红叶寺院中各有三十名穿着铠甲的虎豹,金吾,骁骑卫在巡视,是红叶寺的第二道守卫。
在红叶寺槐林的后门,则是上官燕亲自带着十名禁卫在把守,是红叶寺的第三道守卫。在红叶寺高耸的佛塔上,也有四名弓箭手在警备,身上穿着的金甲闪亮,手上都拿着杀伤力很强的角弓,而在他们身后背着用金线绣着雀鸟的精美弓袋,每个弓袋中都放着二十多支箭羽。
民众发出了一声惊呼,纷纷簇拥着向前,上百名穿着金甲挎着金刀的金吾卫从长街的一头走来,而在其后是一辆六匹骏马拉着的华美马车。
马车的车轴上镶嵌着明玉,骏马身上披着的金色马甲上绣着暗龙纹。而在马车后是二十名穿黑甲骑着银甲战马的骁骑卫,马车停在了红叶寺外。马车夫急下车,将一张金凳,放在了马车下。
民众纷纷跪下,大喊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一声咳嗽过后,吏部尚书王直搀扶着唐皇走下了马车,王直穿着崭新的紫色官袍,一脸威严。而唐皇穿着明黄色圆领龙袍,腰间垂着一块龙形玉佩,脸上是极淡的笑容。他笑道:“都起来吧,地上挺凉的。”
民众们纷纷起身站起,红叶寺住持玄海穿着红金色袈裟,带着两个小沙弥匆匆走到了寺庙门口迎接,而在住持身后站着三大军头,站正中间的是金吾卫军头崔璟,穿着一身华丽的金甲,而站左边一脸冷峻的是虎豹卫军头蓝胡儿,穿红甲,而在右边脸上带着笑的是骁骑卫军头铁裳,穿着黑甲。
玄海脸上是和蔼的笑,他双手合十朝唐皇躬身行礼说道:“陛下,大雄宝殿的香和祭品都备好了,就等真龙天子祈愿了。”
唐皇微微点头,笑道:“有劳大师了。”
三大军头让出了一条路,唐皇和红叶寺住持走在了最前面,王直走在后面,大雄宝殿前巡守的士兵排成了雁形的战阵,纷纷后退,唐皇忽然扭头,笑道:“铁裳,北衙的玄甲军如何了?”
铁裳先是一愣,而后急忙单膝跪地,说道:“禀吿陛下,臣回去后,便将玄甲军重新编入骁骑卫军中。”
唐皇淡淡的笑道:“朕记得当年朕在玄甲军时,老是喜欢冲锋,每次都要和卢军头比试一番,只是如今老了,怕是连我大唐的红弓都无法拉开了。”
崔璟急向前一步,说道:“陛下老当益壮,莫说是一张红弓,就是五十石的牛筋角弓也拉的开。”
唐皇摇头一笑,他问道:“上官燕这小妮子怎么没来?”
崔璟急说道:“禀陛下,上官燕大统领带着禁卫在槐林后的小门,负责警备。”
唐皇轻轻点头,他和玄海以及王直走入了大雄宝殿,佛殿中的金佛已经被擦拭了一遍,香桌上供奉着瓜果等祭品,苍老驼背的住持将一根粗香交给了唐皇,唐皇用火折点燃,而后将粗香放入了紫金兽香炉中。青烟袅袅,唐皇庄重的说道:“请佛佑我大唐风调雨顺,百姓民安。”
王直走上前恭敬说道:“陛下,如此诚心,大唐必将太平永昌。”
唐皇微微颔首,红叶寺住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而后两个小沙弥便急急走出了佛殿。
很快,一声悠长的钟声响起,六名穿着红色僧衣的面目白净的和尚,各拿着红盘走入了佛殿,红盘中放着宝珠,鲜艳的布匹,以及各色璎珞。六名和尚走到了金佛前,用红盘中的物什装饰金佛。唐皇身后的崔璟,铁裳,蓝胡儿按着刀柄宿卫,警惕的看着和尚。
金佛被装饰的十分华丽,上有璎珞宝珠,唐皇满意的看着一切,他开口道:“将金佛抬出去,让民众礼佛。”
六名和尚大步向前去抬金佛,一名和尚吃惊道:“这金佛也太轻了。”
蓝胡儿面色一凛,他急拔出了弯刀将唐皇护在了身后,而金佛破裂,六名穿着黑衣脸上蒙着黑巾的黑衣人同时抬起了手臂,十二根袖箭闪电般飞出。
崔璟刚将金刀拔出一半,两根袖箭便射入了他的胸口,而后又穿透他的身体,射在了另外两名护卫身上。铁裳将大刀挥舞如飞,像是一面白光盾牌,他急说道:“蓝胡儿军头,快带唐皇去小门离开。”
蓝胡儿点头,却是见站唐皇身侧的玄海脸上出现了怪笑,玄海从袖中拿出了一张符纸,很快,符纸化为了火焰急打向了唐皇,蓝胡儿急向前救,十名红叶寺僧人却是突然从袖中拿出了短刀,朝他刺来。
玄海大叫道:“狗皇帝,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李莫和段北辰听得大雄宝殿中异动,便是带了禁军三卫朝大雄宝殿中急急赶去,却是见火焰离唐皇的身子已经不及一尺,李莫用尽全力掷出短刀,希望能挡片刻,不想火焰却是将短刀烧为了铁水。
唐皇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李莫急问道:“段北辰怎么办?”
段北辰将睚眦剑拔出,苦笑道:“只能拔剑了。”
李莫恼怒道:“都什么时候,你还开玩笑,你的剑也是铁做的,一样会被烧为铁水。”
段北辰双手将睚眦剑高举,狠狠的将睚眦剑扔了出去,青光闪过,蓝胡儿大惊,睚眦剑刺入了唐皇的肩膀而后又带着唐皇的身子飞出一丈,远离了火焰。
铁裳挥出大刀,斩下了玄海的头颅,袈裟落地,火焰化为了红雾消失不见了。蓝胡儿弯刀上满是鲜血,已是斩杀了十名武僧。
铁裳大怒着拿着大刀朝段北辰走去,唐皇却是用力的将睚眦剑拔出,而后撕下一片衣襟,他包了伤口大笑道:“铁军头,这少年救了朕,朕要重重的赏他。”
铁裳恭敬的退在了一边,蓝胡儿松了一口气,也将弯刀收入了鞘中。香桌下钻出一个狼狈的身影,原来是王直尚书早早的便躲在了香桌下。唐皇大步走到了段北辰身前,将睚眦剑交给了他,笑道:“不错,不错,朕知道你是大理寺司正,既然崔璟死了,朕封你为金吾卫军头。”
段北辰脸上出现了惊愕神色,李莫急忙用手拍他肩膀,同时在他耳边小声说道:“笨蛋,快答应,金吾卫军头可是正四品大官。”
大雄宝殿外响起了急急的脚步声,原来是上官燕带着十多名武威卫赶到,她看到唐皇无碍,脸上的紧张顿消,而看到跪倒在地的段北辰,脸上却是又出现了几分紧张。
段北辰说道:“禀告陛下,微臣不想做官。”
唐皇问道:“那么朕赐你千金如何?”
段北辰答道:“微臣也不想要金子。”
铁裳走上前,按着刀柄大怒道:“你好大的胆子,敢戏弄陛下!”
唐皇哈哈一笑,说道:“不急,我想听听他要什么。”
段北辰眼睛一亮,说道:“微臣想请陛下恩准我和上官燕的婚事。”
唐皇抬头,看到了远处的上官燕一脸羞红和欣喜,他将手轻轻一挥,笑道:“朕准了。”